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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舞雩哽咽、啜泣,被冀臨霄用手擦過眼淚。她喃喃:“能得到臨霄哥哥的眷寵,即便國破家亡,好像也不是那么難受了呢。上蒼把臨霄哥哥送到我身邊,真是對我最好的補償。” 冀臨霄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唇角抽了抽,說:“其實,是你先纏上本官的?!?/br> 夏舞雩莫名破涕為笑,“是、是,大人說的是極,誰叫大人你是個好攻略的雛兒,我才挑中了你下手呢?” 這什么話!感動溫馨的氣氛頓時被破壞了,冀臨霄黑著臉道:“胡言亂語!” “大人又兇我,我才剛醒你就兇我!” “我……艷艷,是本官的錯?!?/br> 夏舞雩笑著抱緊冀臨霄。真是的,果然又是這樣一番對話,一點沒變。 相擁著在榻上許久,窗外傳來的悶雷,夏舞雩好似也不那么怕了。 她想,自己邁過了一個這樣難邁的坎,又得到了冀臨霄所給予的堅強力量,便再也不會因從前的種種而絕望懼怕吧。 夏舞雩喃喃:“大人,這些日子,我的感覺就像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我夢見自己回到了冀府,被許多人圍著,有沐師兄和應師兄,好像后來還有師父。你們說了很多話,也和我說了很多話,我都能聽見,卻聽不清是什么,想要出聲,也宛如被封閉在看不見的瓶子里,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來?!?/br> 她放軟身子,由著冀臨霄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她,繼續(xù)道:“我在夢里見的最多的人,就是大人。你每天都抱著我,和我說話,我能感覺到你的溫暖,能感覺到你在盼著我快點開口。有時候我好像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了,我也想著,大人你千萬別放棄我,一定要多和我說話。因為我能感覺到自己和你越來越近,可能就快要醒過來了。” 冀臨霄湊近夏舞雩,在她額上落下親吻,笑道:“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能喚醒艷艷,不管是多少年我都會堅持?!彼犞巴饫子曷曂A?,說道:“艷艷,我?guī)闫饋砘顒踊顒樱覀內ヒ姷??!?/br> 夏舞雩吃驚了下,“爹?” 冀臨霄一怔,柔聲道:“就是你師父,他是我爹季樘,我已和爹相認了?!?/br> “什、什么?” 夏舞雩萬般沒想到,自己只是做了場千秋夢,怎么夢醒時分師父就變成公公了。 先不說這事帶給她的震驚有多大,就說冀臨霄到底是罌粟谷的姑爺,還是罌粟谷的少爺?而自己究竟是養(yǎng)女,還是人家的童養(yǎng)媳? 一波混亂的感覺撲面而來。 不過好在這件事令人愉悅的成分大于混亂,夏舞雩還是打心眼里高興的。她被冀臨霄小心抱著,從床上下地,被他攬著腰一起出了書房。雨已經停了,外面的石板路有些滑。冀臨霄小心帶著她,去見每一個人。 夏舞雩的蘇醒,對大家而言是喜從天降。 應長安樂的齜牙咧嘴,季樘高興的老淚縱橫,沐沉音和樓詠清得到通知,相繼而來,無不歡顏,鄭長寧更是握住夏舞雩的手,露出欣慰的笑容。 “師父?!毕奈桷淼郊鹃躺砬埃粗且蛳氯?。 季樘連忙扶住她,“快坐下快坐下,我這糟老頭哪還能受此大禮。你能醒過來,老朽真是太高興了,感覺怎么樣?” “很好呢,就是不適應突然多了個大肚子,也覺得有點累?!?/br> 應長安立刻道:“沒事沒事,有師兄在,這都不是事。小師妹你就只管養(yǎng)好肚子里我外甥,剩下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交給我們。有些人我忍他們太久了,不殺他們個死無葬身之地都對不住老天爺!”說罷又專門指了指冀臨霄,“這貨也一樣,這段日子恨那些狗東西恨得牙癢癢,小師妹你還有什么委屈統統告訴這貨,他要是不為你做主,師兄我打殘他!” 冀臨霄其實不想應長安這么快就提起他們的敵人,夏舞雩好不容易醒來,好歹也該讓她緩緩。何況,既然提此事便有事說事,何必把他說得這么不可靠,還想打殘他? 冀臨霄面如鐵色,不善的目光瞟了應長安一眼,道:“本官自會為所有受害之人討回公道?!?/br> 應長安道:“對付陰毒之人就得比他們更陰毒,你那套公正.法理就算能起作用,卻一點也不痛快好吧!” 冀臨霄道:“本官身為都察院御史,自然要以刑律裁決惡人,讓他們歸于法網?!?/br> 應長安嫌棄的白了他一眼。 而樓詠清笑著說:“老古板,應兄說的其實有道理,何況有時候不使些非常手段,法網未必能治住那些家伙。不如雙管齊下,大家一起想想怎么來,才好做到連根拔起。” 連根拔起,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們敵人除了柳國公,還有其背后的汝南王府,太子高弘,皇后和夏瑩瑩。 夏舞雩想到夏瑩瑩,眼底便黯下來,腦海中浮現出那道令她無法釋懷的身影。 當初有多痛苦、多怨懟,夢醒之后,便有多失望、多堅決。 夏瑩瑩,你是已經忘了自己身上流著誰的血吧。 你忘了自己是個蓬萊人,你也不配再做蓬萊的公主。 夏舞雩瞇起眼,將夏瑩瑩的影像從腦海中趕走,對冀臨霄道:“其實,你上次和義父的對話,我都聽見了。真正慫恿惠宗踏平蓬萊的,是柳國公是不是?” 冀臨霄一怔,點頭,頓了頓,又扭頭向鄭長寧,說道:“長寧姑娘,我從義父口中得知,當年鄭國公叛亂亦是受了柳國公的挑唆。柳國公想看著鄭氏一門與惠宗兩敗俱傷,從中得利。” 鄭長寧雙眼睜大,眸中閃過一抹凄切。 當她回過神來時,才發(fā)現樓詠清已經傾身靠近她,握著她的手,溫暖的感覺包圍她的手,從手心慢慢的往全身回溫。 鄭長寧看了眼樓詠清,這一眼有些復雜,她又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道:“冤有頭債有主,長寧懇請各位區(qū)別對待,不要傷及那些本沒有罪的人。” 眾人自是明白鄭長寧的意思,他們鄭家因為鄭國公造了孽,全府上下連同丫鬟小廝都無一幸免,有好些還是像鄭長寧那樣幾歲的孩子,就這么一輩子都毀了,難免讓人嘆惋唏噓。 鄭長寧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自己再清楚不過,所以不希望看到再接下來的全盤反擊里出現和她一樣的可憐人。 樓詠清撫著她的手,柔聲說道:“我們此番并非為了一己私欲,而是相信邪不勝正,要讓為惡的人領受應有的下場。至于那些不幸被卷進來的,我們自然不會傷害他們,不然的話,我們跟柳國公那種貨色又有什么區(qū)別?長寧,放心吧。” ☆、第86章 反擊 夏季的天,熱的人心中煩躁。 尤其是東宮、關雎宮、還有柳國公府, 好似蒸籠似的, 讓人心浮氣躁,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