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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想在軍政府里做事,不難。你是我的親叔叔,這點面子,樓家人還是會給的。不過,侄子也和三叔說實話,太好的位置,是不成的。樓家人或許能答應,侄子我卻不能開這個口,還望三叔體諒?!?/br>李慶云道:“你不說三叔也明白。就是真安排上了這個局長那個部長的,你三叔我也不是那塊料,早晚得讓人給擼下來?!?/br>李謹言被李慶云三兩句話逗樂了,“三叔,我開口,給你安排的職位也不會差到哪里去的。財政局前幾天剛換了局長,是樓夫人的妹夫,這人姓展,之前是北方政府交通部的部長,很有能力。如果你覺得可以,我就和樓夫人說一聲,給你在財政局安排個職位。”李慶昌久病在床,副局長職位剛被拿下去,轉(zhuǎn)眼就把李慶云安排進去,不得不說,李謹言也是堵著一口氣的。李慶云思量了一下,“若是不進軍政府,三叔還能做些什么?”李謹言放下茶杯:“三叔,樓家辦的皂廠,你知道吧?”李慶云點頭。“是侄子出的主意?!崩钪斞圆活櫪顟c云驚訝的神色,繼續(xù)說道:“侄子剛買下了城外的兩百畝荒地,打算繼續(xù)建廠,先建一家家化廠,生產(chǎn)給女人用的雪花膏和口紅,等到廠子盈利了,再上新產(chǎn)品。建廠的款子也準備好了?!?/br>“你說,樓家的那家皂廠是你出的主意?”見李謹言點頭,李慶云愣了半晌,樓家的皂廠,這段時間可是名聲大噪,不少外地的商人都慕名而來,據(jù)說上海和江浙那邊的都有。李謹言之前送給三夫人的香皂,三夫人用的時候,李三老爺一直沒注意,他一個大老爺們,怎么會去注意妻子是用什么洗臉洗澡的?如今吃驚,也就不奇怪了。“侄子,你和我說這個,是要?”“三叔,如果你肯屈就,我想把這個廠子的經(jīng)理職位,交給你。”“讓我做經(jīng)理?”李慶云一皺眉,隨即搖頭,“這不合適?!?/br>“怎么?”李謹言奇怪的問道:“三叔,你不想從商?”他之前的確想著讓李慶云去發(fā)展“娛樂行業(yè)”,可現(xiàn)在的時機并不合適,他手頭的資本也不足,只能先把這件事按下。李慶云也不是他之前印象中的紈绔,讓他做實業(yè),也未嘗不可。“不是。”李三老爺搖頭,“侄子,李家還沒分家,你想過沒有,廠子若是交給我經(jīng)營,最后是你的,還是會變成李家的?就算這廠子是你一手建的,李家沒出一個子,你也沒處說理去,到底你還姓李?!?/br>“三叔,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李謹言笑道:“我雖然姓李,可李字前邊還要冠個樓。”李慶云眨眨眼,看著李謹言,隨即一拍大腿,“侄子,三叔服了!”李慶昌啊李慶昌,你這可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老太爺若是知道謹言有這份能耐,還會一心想著謹丞,讓他二哥絕后嗎?“三叔,我要辦廠的事情,現(xiàn)在還只有幾個人知道?!?/br>“我曉得,你三叔不是嘴碎的人。”“恩,我信得過三叔。現(xiàn)在這家廠子,只能算是小打小鬧,侄子有信心,把這家廠子做大,到時候,讓洋人都用咱們的東西,三叔就等著數(shù)錢好了?!?/br>李慶云摸著下巴,咂摸了兩下嘴,他這侄子,口氣可真夠大,若是真有那一天,他李慶云這輩子,都值了!“侄子,我這還有件事,”李慶云湊到李謹言耳邊,低聲道:“是關(guān)于你爹的……”等李謹言和李慶云從雅座出來,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后了。李謹言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腦子里卻亂成了一團。他萬沒有想到,李二老爺會將給鄭大總統(tǒng)買的軍火,自己藏了起來!他這么做,不只是擺了鄭懷恩一道,簡直就是啪啪給了南方政府兩巴掌!明擺著說,既然南方政府對他不仁,也就別怪他李慶隆不義!用南方政府的錢買來的軍火,卻被運到北方,一藏就是一年多,至今沒有走漏風聲,這其中要花費多少心思,耗費多少人力財力,李謹言想想就咂舌!這李二老爺,當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這樣的人物,怎么會輕易就給人害死了?是誰害死的他?又是怎么動的手?雖然當初鄭大總統(tǒng)拍來的電報上寫是病死的,可明眼人都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虧得老太太能一瞞這么久。如今這批東西交到自己手上,也是個為難的事情。依照李慶云和他說的,這批軍火的數(shù)目肯定不會小,李謹言若是頭腦發(fā)熱,直接武裝起一支隊伍,也不是不可能。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北六省都是樓大帥的地盤,這么做,明擺著找死。若是直接交給樓大帥……倒是可以,但這不是一般的東西。萬一有人懷疑,他這么大方,是不是背后還留了一手,他該怎么辦?若是別人不說,樓大帥自己會不會這么想?李謹言不敢保證。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件事告訴樓逍。李謹言自己也不清楚,他為什么會對樓逍這么信任,下意識的,他就是覺得,這是唯一能保證自己安全的辦法。想到這里,李謹言腳步一停,對李慶云說道:“三叔,這件事你就爛在肚子里,誰也不要說。我會處理?!?/br>見李謹言神色嚴肅,李慶云的心也是咯噔一下,難怪老太太說這批軍火很可能是惹火燒身的玩意,他之前還動了那樣不該有的心思,果真是豬油蒙了心。“我知道了?!?/br>和李慶云分開后,李謹言直接回了大帥府,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一個下午,終于打定了主意,給在前線的樓少帥發(fā)了一封電報。于此同時,英法等國的軍事觀察團以及隨同的各國記者,正在前往滿洲里的路上。滿洲里車站的俄軍,還在負隅頑抗,他們只能搭乘運送物資的火車,在海拉爾下車,然后步行或者騎馬,進入滿洲里。遠遠的,就能聽到前方傳來的槍聲。幾個記者抱著掛在胸前的相機撒腿就跑。負責他們安全的兵哥們額頭冒起一排青筋,長官吩咐了,不能讓這群洋人出差錯,可也得這群家伙聽話才成??!一個兵哥握緊了手中的步槍,嘟囔了一句:“老子寧可去邊境打老毛子!這TMD比趕鴨子還累!”軍事觀察團里有幾個通事,不過這幾個通事都有志一同的裝沒聽到兵哥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