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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節(jié)?!?/br>“娘,這……”“這事就這么定了。”樓夫人不等李謹言把話說完,便打斷了他,“不管怎么樣,端午節(jié)那天,親家母是一定要來家里熱鬧一下的。你這段時間也忙,我想見你一面都難,何況親家母?你把親家母從李家接出來,為的不就是好好孝順她?一天到晚的見不著你,她心里能好受?”李謹言點點頭,這事的確是他疏忽了,不是把二夫人從樓家接出來就萬事大吉了,做父母的哪會不希望兒女承歡膝下?“娘,謝謝你!”“一家人,謝什么?”樓夫人說著,又捻起一粒果脯送進嘴里。看得好奇,李謹言忍不住拿起一粒咬了一口,立刻就被酸得五官都皺在了一起,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好歹把那股酸味壓了下去。樓夫人看得直笑,“讓你嘴饞?!闭f著,故意拿起一粒果脯去逗李謹言,“再吃一個?說不準就不覺得酸了?!?/br>李謹言被樓夫人嚇得心驚rou跳,也不敢隨便躲,生怕樓夫人磕著或是碰著,事情就大條了。人常說孕婦情緒變化大,李三少前世沒經(jīng)驗,今生也沒經(jīng)歷過,面對眼前的情況只能苦笑。話說,樓夫人真不是把他當(dāng)貓逗嗎?樓大帥和樓少帥從書房出來就看到了這一幕,樓大帥連忙上前扶住樓夫人,“夫人,你小心點?!?/br>“我又不是紙糊的,哪有那么金貴了?”“總是小心點好?!?/br>樓大帥好不容易老來得子,無論老婆還是孩子,都不能有丁點閃失!想起剛剛在書房里和兒子討論的戰(zhàn)況,頓時對不肯消停的那幾個人恨得牙癢癢。照目前的情況,宋舟肯定是有意拿下山東,無論棗莊還是臨沂,只要讓他拿下一處站穩(wěn)了腳跟,就能順勢北上,或拿下除青島外的山東全境,或繼續(xù)北上,都足以對北方政府造成威脅。不過河北駐扎有司馬大總統(tǒng)的五個師近八萬人,兵強馬壯,宋舟只要沒昏了頭就不會輕易去動。最大的可能,是拿下山東之后轉(zhuǎn)戰(zhàn)河南,袁寶珊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一旦把河南拿下,再聯(lián)合四川的劉撫仙,必將對湖北形成三面合圍,到時湖北的宋琦寧只有兩條路,要么死戰(zhàn),要么從陜西跑路。甘陜的馬慶祥是個雁過拔毛的主,若是宋琦寧真被逼到那個份上,估計攢下的家當(dāng)也剩不下多少了。當(dāng)然,這一切都是樓家父子的猜測,在事情發(fā)展到最壞的地步之前,北六省無論如何都會出兵,韓庵山再防著別人占地盤,也不會分不清輕重緩急。若是真被宋舟把他的老窩給掏了,他可就連落腳的地方都沒了。樓大帥被樓夫人一頓數(shù)落,依舊陪著笑臉,樓少帥走到李謹言身旁坐下,“剛剛和娘說什么?”“娘說,要接我娘來過端午節(jié)。”“端午節(jié)?”“恩,就是這個月十九日,農(nóng)歷五月初五?!?/br>聽到端午節(jié),樓大帥和樓少帥同時沉默了。“怎么?”樓夫人先察覺到了樓大帥的表情不對,“大帥?”樓大帥搓了一把臉,“若是真被宋舟打進了山東,北六省恐怕就得出兵了。”“出兵?”李謹言轉(zhuǎn)頭去看樓少帥,“真要出兵?”“恩。”樓少帥點點頭,單手按住了李謹言的肩膀,“不用擔(dān)心。”李謹言張張嘴,他什么時候說他擔(dān)心了?他只是在問是不是要出兵。在他的觀念里,不管是誰,一向都只有樓少帥欺負別人的份。不過看眼前的情形,還是不要解釋為妙,畢竟誤會總是美麗的,而現(xiàn)實卻往往是不招人待見的。正如樓少帥預(yù)料的一樣,南六省的軍隊攻占臺兒莊之后,直接沿著剛竣工的臺棗鐵路北上,沿途占領(lǐng)了泥溝鎮(zhèn),峰縣,并于六月十二日清晨,對棗莊發(fā)起了進攻。宋舟剛從鄭大總統(tǒng)手里要來了二十門日產(chǎn)三八式75野炮和兩門三八式120榴彈炮,一股腦的全都送上火車,開往棗莊。雖然每門炮只配有一個基數(shù)的炮彈,但運送起來也并不容易。這條鐵路算是幫了南六省軍隊大忙。饒是如此,原本該于六月十一日上午發(fā)動的攻擊,還是被拖到了六月十二日清晨。率兵一路進攻的南六省第七軍第十二師師長跳著腳罵,卻也無奈,只能眼睜睜的錯失戰(zhàn)機,看著守衛(wèi)棗莊的魯軍提前做好準備。突襲戰(zhàn)變成了攻堅戰(zhàn),戰(zhàn)損不可抑止的增加。就算第十二師的炮兵把魯軍的陣地打成了一個又一個大坑,沙石飛濺,整片陣地上空都被爆炸的黑煙和掀起的沙塵籠罩,伴隨著一陣死寂,仿佛所有的守軍都已經(jīng)死在了之前的炮擊中。可每當(dāng)硝煙散去,南六省的軍隊開始進攻時,總是會有幸存的魯軍從陣地的各個方向冒出來。他們同是華夏人,此時卻是敵對雙方,打內(nèi)戰(zhàn)絕不是這些士兵所愿,但戰(zhàn)斗打到這個地步,無論哪一方都不可能輕易退卻。沒人不怕死,也沒人愿意和自己的同胞拼命,但他們別無選擇!內(nèi)戰(zhàn)或許只是上位者爭權(quán)奪利的手段,被戰(zhàn)爭毀去的,卻是一個個真實鮮活的生命,家里的頂梁柱,母親的兒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親。防守棗莊的魯軍武器比南六省軍隊要差一截,憑著手中的老套筒和膛線都快磨平的漢陽造,他們還是硬生生守住了陣地。戰(zhàn)斗從清晨打到傍晚,南六省軍隊的炮彈幾乎都要打光了,前方的陣地依舊遲遲無法攻陷。第七軍的兩個師長接到送上的戰(zhàn)報,心疼得直皺眉。一天的時間,輪番進攻的幾個團都損失不小,再這樣下去,哪怕他們拿下棗莊,恐怕也要傷筋動骨。入夜之后,陣地上的槍聲終于停了,魯軍的戰(zhàn)壕里已經(jīng)沒有一個人是毫發(fā)無傷的,戰(zhàn)斗最緊張的時候,不說團長,旅長都帶著警衛(wèi)沖進了陣地。“大帥不是發(fā)來電報,說有援軍嗎?!”頭上纏著繃帶的主力團團長大聲說道:“那幫南蠻子打槍準,拼刺刀也狠得要命,這樣下去,不出兩天兄弟們一個也剩不下了!”旅長也擰眉,他直接把剛收到的電報攤開在幾個團長面前,“都看看吧?!?/br>原來,就在棗莊的戰(zhàn)斗進行到最激烈的時候,臨沂已經(jīng)被南六省的軍隊攻占了,對方馬不停蹄繼續(xù)北上,分兵兩路,一路直奔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