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拉了樓少帥的衣袖，不是他胡說，而是在前面開路的兩輛摩托的確很像他從美國買來的，

“不是眼熟?！睒巧賻浄词治兆±钪斞缘氖?，指腹滑過他的手背，“父親開口要走的。”

李謹言一愣，下意識問道：“給錢沒？”

樓少帥搖頭。

李謹言：“……”他該慶幸挎斗摩托仍在研發(fā)改進中，沒被大總統(tǒng)看到嗎？

給樓少帥花錢他樂意，給大總統(tǒng)……好吧，不樂意也得樂意。

車子停在大總統(tǒng)府門前，等候在旁的管家見到從車上下來的樓少帥和李謹言，當即眉開眼笑道：“少帥，言少爺，你們可算是到了，夫人一直念叨。”

門旁的警衛(wèi)同時持槍立正，右手平舉胸前，“敬禮！”

樓少帥回禮，李謹言則朝他們頷首。

樓大總統(tǒng)和樓夫人都等在客廳里，十一個月大的樓二少明顯更壯實了，手臂像是藕節(jié)，大眼睛滴溜溜黑葡萄似的。看到走進來的樓逍和李謹言，坐在地上的二少咧開小嘴，朝李謹言伸出了手：“抱。”

“弟弟會說話了？”李謹言問候過樓大總統(tǒng)和樓夫人，彎腰就想把樓二少抱起來，完全忘記了他胳膊上的傷還沒好。

“哎呀，你身上有傷?！睒欠蛉嗣Φ溃骸斑@小子現(xiàn)在沉得很?！?/br>
李謹言手伸到一半，另一雙大手先他一步，撐住樓二少的腋下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樓少帥面無表情看著弟弟，樓二少臉上花朵一般的笑容頓時消失無蹤，樓氏兄弟橫眉冷對中。

樓大總統(tǒng)摸摸光頭，他這小兒子，不只對他老爹看不上眼啊……

李謹言眨眨眼，“少帥？”又轉(zhuǎn)頭去看樓夫人，這樣成嗎？

“沒事，讓他們兄弟倆玩去?！睒欠蛉耸疽饫钪斞宰^來，仔細打量著他，“傷在哪條胳膊？給我看看。”

“娘，沒事，都快好了。”

“那也不成，我得看看?！?/br>
無奈，李謹言只得擼起袖子，好在長衫的衣袖和里衣都很寬松，見到李謹言纏在胳膊上的紗布，樓夫人蹙緊了眉，“還說沒事。”

“真沒事，子彈就擦破點皮罷了?！?/br>
李謹言放下袖子，樓夫人接著問他是不是還要繼續(xù)南下，做生意再重要，也得先把傷養(yǎng)好。

“他后天和我回關(guān)北?！?/br>
“這么急？”樓夫人詫異道：“我原本還想多留你們幾天。”

“事情多。”樓少帥坐到沙發(fā)上，樓二少坐在他腿上，兄弟倆貌似彼此看不順眼，相處起來卻意外的“融洽”。

樓大總統(tǒng)留在京城，北六省的軍政要務(wù)全部由樓少帥一手掌控，他突然丟下工作帶著部隊開赴天津，積下的工作絕不會少。這次回去恐怕要忙上幾天。樓夫人自然明白，也不好繼續(xù)開口留他們，只說在京城這兩天要給他們好好補補，尤其是李謹言，見樓夫人叫來管家吩咐廚房熬湯，嘴里頓時開始發(fā)苦。

補湯啊……他能不喝嗎……

吃過了晚飯，樓少帥被樓大總統(tǒng)叫去書房議事，李謹言陪樓夫人說了一會話，又逗了一會樓二少，便被攆回房間休息。

大總統(tǒng)府是西式建筑，家具也多是外國貨，細節(jié)處卻帶有明顯的華夏特色。比起關(guān)北城大帥府傳統(tǒng)的建筑格局和擺設(shè)，這里倒是給了李謹言一種新奇感。

或許這才是新舊交替時代的民國，古舊，現(xiàn)代，西化，傳統(tǒng)……各種矛盾和思想互相摻雜，融合，很難確切定義是好還是不好，卻足以給后人留下無數(shù)的遐想與懷念。

洗漱過后，李謹言趴在床上，下巴枕著手臂，頭發(fā)還沒全干，卻懶得去擦，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拉著床頭的臺燈，燈罩忽明忽滅，燈座上長著翅膀的小天使也仿佛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變得鮮活。

漸漸的，李謹言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打了個哈欠，他的確是累了。

習慣了中式的拔步床，李謹言倒有些睡不慣西式的軟床了。明明困得睜不開眼，卻依舊睡不安穩(wěn)，翻來覆去好像一直在做夢。迷迷糊糊中，床的另一側(cè)塌陷下去，一只溫熱的大手覆在他的腰際，沿著里衣的下擺探了進去。

“少帥？”

李謹言沒睜眼，聲音也有些含糊不清。

“恩?！?/br>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手臂用力，將他整個人都撈了過去。背靠溫熱的胸膛，里衣被拉下了肩膀，灼熱的唇在肩頭廝摩，漸漸的，輕吻變成了啃咬。李謹言不得不睜開眼，單手推了推埋在他頸間的男人。

“少帥，我想睡覺?！?/br>
“你睡?！?/br>
“……”這種情況他怎么睡？能睡得著？！

沒等他說話，樓少帥已經(jīng)掀起被子罩住兩人，嘴唇和大手開始在他身上作亂，肩頸和腰側(cè)被啃咬得微疼，脊椎卻躥起了一陣酥麻。

突然，李謹言瞪大了眼睛，“少帥？！”

一只大手卻扣住他的手腕，將他自己的手掩在了他的唇上。

“……”

李謹言只能盡力捂住自己的嘴，可壓抑的呻--吟還是從他的唇間不斷流瀉而出。

一瞬間，他的眼前仿佛閃過一道白光，四肢百骸的力氣仿佛都要被抽空一般，架在樓逍肩膀的腿被用力扣緊，身體尚且無力，卻不得不開始承受另一種猛烈而可怕的沖擊……

一夜好眠成了泡影，當樓夫人看到獨自出現(xiàn)在早餐桌旁的樓少帥時，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謹言身上還有傷，你就不能……”

“不能?！?/br>
樓夫人：“……”

這兒子是她生的？！

關(guān)北城

蕭有德看著從大連旅順發(fā)回的消息，臉色陰沉。

潘廣興突然失蹤，負責和他接頭的情報人員意識到情況不妙，立刻給蕭有德傳來消息，潘廣興很可能是出事了。

“幾處接頭地點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人物，應(yīng)該沒有暴--露?！?/br>
對潘廣興這個人，蕭有德算是了解，從他失去聯(lián)系到現(xiàn)在至少過去了十幾天，若抓他的人沒有從他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情報，甚至沒找到接頭地點，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已經(jīng)死了。

“死了啊?！?/br>
事實上，從蕭有德的角度來看，潘廣興并不適合做釘子，但當時的情況不容他有別的選擇，日本人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