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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多是軍官和參謀,這一次,樓少帥意外的將名額給了軍官學校畢業(yè)生。最終名單確認后,李謹言發(fā)現(xiàn)有一個名字很熟悉,不是旁人,正是被服廠廠長李秉的兒子。當初這個年輕人因為身高不合格,差點沒能考上軍校,李秉還特地給李謹言遞了話,想請他幫幫忙。沒想到,就是這個壓根不像北方大漢的年輕人,竟然以第三名的優(yōu)秀成績從軍校畢業(yè),在陸軍軍官學校的畢業(yè)典禮上,樓少帥還親自給他授劍。“沒想到啊?!崩钪斞詫巧賻浛催^的文件整理好,感嘆一聲,果然古人說的對,人不可貌相,說不準十年后,這就是華夏的拿破侖。名單會在一周后公布,斟酌一下,李謹言還是把提前告訴李秉這個好消息的念頭壓了下去,早晚都能知道,何必多此一舉,李秉的忠誠毋庸置疑,再賣人情就顯得太過刻意。整理好文件,看了一眼下時間,李謹言起身離開書房。歐洲的和國內(nèi)的訂單一直源源不斷,工廠雖忙,卻也忙得井然有序,李謹言一邊忙著工廠里的事,也能抽--出手來籌備新年。白老爺子會在關北過年,得知消息的樓夫人給李謹言發(fā)來電報,他們?nèi)家仃P北過年。這個他們,當然不只是樓大總統(tǒng)和樓夫人,還有白寶琦一家,或許展部長一家也要來湊個熱鬧。他們回來了,小輩自然不能落下,樓家的七朵金花是鐵定要回來拜見外祖父的,白寶琦的子女也會過來,可以想見,這個年會過得多么熱鬧。讓李謹言留意的是,樓五至今仍跟在樓夫人身邊,戴建聲也留在京城,戴國饒那邊一直沒什么消息,不過樓少帥告訴他,過了年,熱河省長就要換人,戴國饒將被“升遷”進京,他本家兄弟戴曉忠的第十師會繼續(xù)駐防熱河,這也表明樓大總統(tǒng)的態(tài)度,他會繼續(xù)重用戴家,但由于戴建聲的關系,戴國饒的省長帽子是鐵定要摘的、國事家事兩方面來論,戴家都沒有全身而退的道理。對于這個結(jié)果,戴國饒也無話可說,這比他之前設想的結(jié)果要好得多。對樓大總統(tǒng)也存了一份感激,雖然摘了他省長的帽子,卻也著實給他留了體面。戴曉忠更不必說,按照他的為人作風,若戴建聲是他的兒子,別說想方設法保他的命,直接拿槍崩了他都有可能。因此同樓家離心,更不可能。新任的熱河省省長人選還沒定下,樓大總統(tǒng)和樓少帥原本想請孟老出山,卻被孟老婉拒,他的兩個兒子在軍政府得到重用,他就辭去了交通局局長一職,只道無官一身輕,在家等著兒孫孝敬。沈澤平沈老倒也合適,不過他比孟老搖頭搖得更加堅決。不過北六省軍政府也不缺人才,雖然聲望不及孟老和沈老,卻同樣可以從政府內(nèi)部升遷或是平調(diào)。戴國饒進京之前,蕭有德會一直留在熱河。“父親會把蕭有德調(diào)進京。”樓少帥的這句話讓李謹言愣了一下,但他也只是點點頭,什么都沒多問。有些事情,聽過了知道了就好,追問沒有太多意義,何況是對他有利的事。李謹言剛走出書房,就被白老“請”了過去。李三少抬頭望天,話說老爺子是故意的吧?一連幾天,每天都是算準了時間來叫他。不去還不行,可去了……想起白老第一次看到他那手毛筆字時的微妙表情,李謹言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算了,反正在長輩面前丟人算不得什么,就當是彩衣娛親。“外祖父?!?/br>白老爺子正站在鋪開的宣紙前揮毫潑墨,筆走游龍,李謹言走進房間時,他剛好落下最后一筆。運籌帷幄。四個大字,筆力厚重,氣勢雄渾,即便是不懂書法的人,也忍不住會拍手贊一聲好。白老修習顏體六十余載,能得他一份墨寶不是易事,就連樓大總統(tǒng)都沒這份殊榮,可從他到關北至今,寫給李謹言的字,足以讓所有求而不得的人羨慕到雙眼赤紅。“我對逍兒說過,以身立行,以行立德。”白老放下手中的毛筆,拿起放在一邊的帕子擦了擦手,“逍兒此生必殺伐不斷,殺孽過重不是好事,幸好……”白老語意未盡,看著不太明白的李謹言,“爾之心性品行甚佳,可愿隨我學習?”“能得外祖父教誨,是謹言之幸?!?/br>“既然如此,”白老捻須而笑,“每天寫滿十張大字交給我?!?/br>白老爺子話音剛落,李謹言下巴掉地上了。他以為白老爺子會讓他讀論語詩詞,要么就春秋左傳,再不然就孫子兵法,間或給他講點官場厚黑,據(jù)說這就是樓少帥當年學習的初級課程……怎么會偏偏讓他去寫大字?難不成是因為他的毛筆字太不入眼?可他鋼筆字明明不差的……仔細想想,他八成是和毛筆犯沖,之前也曾練習過,可無論他怎么練,寫出的字也只是“能看”而已。他看過樓少帥的鋼筆字,也看過他寫毛筆子,如今再看白老的字,李三少真有買塊豆腐撞一撞的沖動。“習字,其本意在習情,磨練心性?!卑桌嫌帜闷鸸P,飽蘸墨汁,揮灑而下,這一次,筆下不再是渾厚的顏體,而是李謹言最熟悉的瘦金體,字體脫俗,筆力藏鋒。李謹言的眼睛幾乎黏在了紙上,同樣是運籌帷幄四個字,卻和白老之前揮毫而就的四個大字迥然不同。“這兩幅字,可看出其中不同?”“字體不同?!?/br>李謹言回答得很快,白老筆下一頓,換成白寶琦在這里,估計會用手中的狼毫去敲李三少的頭。“習字,立身,每天的大字增加到二十篇?!?/br>“……外祖父……”“恩?”“我還有生意要顧。”“恩?!?/br>“能不能打個商量?”“說?!?/br>“別二十篇,成不?”李三少豁出去不要臉皮,每天寫二十篇大字,會要了他的的命。最終,每天的大字減少到五篇,這比之前定下的數(shù)目還低,李謹言不敢笑得太明顯,生怕老爺子改變主意。等李謹言離開后,白老重新鋪開紙,懸腕其上,卻始終沒有落下,過了半晌,放下筆搖頭失笑,這樣的性子,倒也好。走出房間的李三少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