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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死去,四周都是花籃和果籃。徐振疼得要命,從骨髓中滲透出刀鋸般的疼遍布全身。他想要抬起手看看自己現(xiàn)在怎么樣了,可除了歪歪頭外,沒辦法調動身上其余任意一塊的肌rou。醫(yī)生很遺憾:“徐先生,您的脊柱受損嚴重,下肢和左手以后恐怕很難再發(fā)揮功能了,以后也不能久坐和太勞累。但那樣嚴重的車禍里能撿回一條性命已經(jīng)是很幸運的了?!?/br>唯一可以動彈的右手現(xiàn)在來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只能從喉嚨里發(fā)出咕嘟嘟的憤怒的吼聲:“滾!滾!”醫(yī)生被他喉嚨里發(fā)出的獸般的嘶吼嚇跑了,心中很是無奈。為了救回這條命急診室的同事們通宵十多個小時沒有休息,手術結束后累的都像是剛從水里出來的,雖然明知道患者醒過來之后看到自己的現(xiàn)狀不會對他們心存感激,可這種時候心中多少還是有點難過的。不愿意這個下場,當初為什么不系安全帶?駕駛座上那個女人系了安全帶又有保護氣囊,現(xiàn)在就骨折的多了點,永久性的傷害可能只有一些大傷口縫合之后的疤痕。這些個名人啊,別看有錢,個人素質真的不怎么樣,還不如一個護工呢。下肢癱瘓的意思不僅僅是他的兩條腿。第N次失禁的時候,徐振面如死灰地盯著天花板,木然地感受著新到的護工替他翻身擦洗。兩條腿疼得要命,他分明更感覺到四肢還在那里,可醫(yī)生說的話不會有錯的,那么久了,他能慢慢蜷縮動作起來的,仍舊只有一只右手。導尿管、氧氣罩、擦洗。這一切折磨,讓他在看到進門的蘇生白的瞬間,只想要跳起來活扼死對方!蘇生白捧著一束雪白的百合,濃烈的香氣從進門開始在整個房間中彌漫開。他站在病房門那里,雙眼閃著淚光,視線緩緩掃過徐振的全身,像是不敢走近。眼淚從睫毛上墜了下來,劃過他蒼白的臉,凝聚在尖削的下巴滴落。“徐哥……”徐振目露兇光地盯著他:“是你!?。?!”蘇生白仿佛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一般飛撲了過去,嘴里附和著:“是我!是我!我來看你了!徐哥我來看你了……”徐振感覺到他撲在自己的身上,想要一把推開他,無奈卻連這點力氣都沒有,只能勉強伸出右手抵擋他的靠近。蘇生白一把抓住他的手貼在面頰邊哭的越發(fā)大聲:“你怎么會那么不小心?。?!”徐振心中認定的兇手就是他,除了蘇生白之外,再沒有一個人能恨他恨到下殺手的地步。蘇生白殺人的證據(jù)握在他手里,答應了那么久的電影也沒了分杯羹的份兒,不恨他才怪。從曹定坤死后徐振就再沒跟蘇生白上過床了,每想到枕邊人是個干脆利落將人撞下山后還能安然入睡的劊子手時他便一陣陣的不寒而栗。蘇生白能殺曹定坤,難不成換了個人就沒膽量了?現(xiàn)在看對方明顯是想要裝作對此一無所知,徐振除了憤怒外,竟然毫無辦法。“是你動的剎車!”他語氣篤定。蘇生白嚇得愣住了:“徐哥你在說什么,你怎么會這樣想?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跟你吵歸吵,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俊?/br>徐振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蘇生白,屋里沒別人,你不要再演了。”蘇生白委屈地大哭了起來:“徐哥?。?!你怎么會這樣想我!?。。??我知道我以前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可那是不得已而為之,你把我想得也太可怕了??!”徐振盯著他。蘇生白眼淚不要錢的流,在床前屈膝跪下,握著徐振的手貼在臉頰上,聲詞懇切。“徐哥,不論你信不信,我對你的心你是應該能感受到的。”徐振盯著他。“我知道您恨我,過去的事情我也很愧疚,我理解您不讓我進劇組的心情。我這些天一直在反省過去?!?/br>徐振盯著他。蘇生白整個人像被抽干了力氣似的,面容都變得晦暗無光:“你懷疑我,我無話可說。有些事情我能認,有些事情不行,沒做過的就是沒做過。您可以讓警察來查我,這段時間我都在劇組里拍戲。沒了,我總得把握住別的機會?!?/br>徐振深吸了一口氣,神情終于微微放緩了一些。蘇生白見狀趕忙趁熱打鐵:“徐哥,您信不信我我也沒辦法左右,我做過一次錯事,你把我定了死刑我也沒意見。我只是不希望我唯一在乎的人在心里這樣看我。”他跪了一會兒,起身告辭,眼看要松開握著徐振的手。徐振卻在這個時候反握住了他的。蘇生白滿懷希望地看過去,還在撲簌簌的掉眼淚。“行了,我知道了?!毙煺耖L嘆一聲,搖了搖頭,“車禍以后我一直在琢磨這輩子結下的仇家,懷疑你也是理所當然的。你能來這一場,我就相信你?!?/br>蘇生白眼巴巴地湊過來親了親他,小媳婦似的走了。看著病房門關上,徐正眼中剛剛生出的半分溫柔立刻煙消云散,半點不剩。他相信蘇生白嗎?什么鬼話!論起裝蒜,這世上恐怕沒幾個人能比得過蘇生白??裳輵蛘l不會啊?好容易撿回一條命還要跟蘇生白死磕到底,徐振不是傻子。蘇生白倒了,少不了要牽扯到過去的那些事兒,這對他沒什么好處。至少對目前還有很多事沒做完的他來說,沒什么好處。再等等吧。他壓下自己滿腔的恨意和不甘,抬起自己唯一可以動彈的右手,怔怔地望著掌心中的紋路。手術臺上看到的那個身影此刻卻再也找不到了。阿坤……徐振悔的心下一片荒蕪,唯獨剩下鼓噪的秋風不甘寂寞。他回想這些年自己經(jīng)歷的種種,深吸了口氣,卻還是沒人忍住滑落的眼淚。這就是報應。******報應遠未結束。繼身體之后,他最為珍視的一樣東西又要離他遠去了。凱旋傳媒那方派來了工作人員和他商談拍攝的事情,因為當初曹定坤投資那筆資金過手環(huán)球之前就事先聲明了指定徐振做導演,徐振對電影有很大的控制權,哪怕要更換導演,也必須獲得他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