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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若無其事的笑道:“本王一看到明德,就不知不覺的滿心喜氣嘛!”這話說得惡心無比,明德猛地一閉眼,然后一揚頭把酒喝得干干凈凈一滴不剩。東陽王率先撫掌道:“好!公子海量!”接著一仰脖灌下了自己的那一碗。上官侍郎喜得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一個堂堂的朝廷命官,顛顛的跑來搶了小廝的酒壺又倒了一碗。晉源大笑著一邊強行拉起明德的手,一邊帶頭一飲而盡:“好!好!我皇朝少年英豪杰出,想必一定可以依賴臣等千秋萬代!”明德其實也不是完全不會喝,但是他喝得少,一碗燒刀子下去,太陽xue已經(jīng)突突的在跳了。這時候放碗不喝吧,人家王爺話已經(jīng)說在那了:這酒是恭祝我皇朝千秋萬代的!你不喝這個酒,那你居心何在?明德咬了咬牙,再次仰頭一口悶掉,然后摔手跌了碗:“王爺恕臣失陪?!?/br>說罷返身就走,誰料東陽王臉皮之厚無人能及,上前去一把拉住他就往后拖:“哎,大家喝得高興,明德你走什么?你要走就是不給本王面子了!來人!來人上酒!”張闊看明德臉色,覺得不大妥當(dāng),于是上前來小聲說:“王爺,這……”東陽王一揮手:“古人嚙血為盟,一定要喝三碗酒的,明德喝兩碗算得上什么?來來來,今天一定要滿飲此杯!”明德被他拉得踉蹌一步,低聲道:“臣可不想和王爺結(jié)為同盟?!?/br>東陽王一笑,聲音低啞怪異:“——明德,你寧愿甘居人下以色上位,也不愿效仿征公魏征,做那開國的功臣嗎?”明德酒意沉心,有點上不來氣,但是一聽他這么說話,突然覺得低啞的嗓音有點莫名的熟悉。誰辨魚龍晚宴一直持續(xù)到深夜,上官侍郎興奮異常,喝得酩酊大醉。張氏和她的女兒上官寒雖然失望,但是也不得不強打精神在一邊侍候。明德早就想離開,可惜沉了酒走不動,又被東陽王強灌了幾杯。有道是燈下看美人,那是越看越有風(fēng)味的,明德原本就眉目秾艷,酒意上來,眉梢眼角都是春色。東陽王晉源自己也有些醉了,拉著明德的手笑著問:“明德,你有meimei沒有?若是有就讓本王得了吧,本王雖有兩個側(cè)妃,但是你的妹子也一定不慢待……”上官寒眼睛一亮,誰知明德抽回手,說:“臣是家中幼子?!?/br>她立刻僵住了,漸漸的怨憤上來,幾乎把持不住。張氏一看也著急了,忙遞眼色給老爺。上官侍郎上前去哈著腰說:“王爺,下官倒是有個大女兒……”上官寒也不顧官家小姐的矜持,急急的提著裙角上前來福了一福。晉源醉意朦朧的把眼睛往她身上一掃,哈哈的笑起來:“明德,這是你jiejie?”明德道:“是?!?/br>“那怎么和你半點不像?”明德抬眼看了看那女子。原本趾高氣揚、嬌縱成性的大小姐,美麗的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貪婪和欲望;她母親站在身后不遠(yuǎn)處,焦急的向這里眺望著,一貫刻薄的嘴巴一張一合著,好像在對下人不停的吩咐這什么。明德垂下長長的眼睫,微微一笑,低聲道:“臣姐若能侍奉王爺左右,不也和臣侍于左右一樣?!?/br>他話說的聲音很低,左右不過兩個人聽見罷了。一個是東陽王,晉源的酒頓時醒了一半;一個是張闊,這皇帝身邊的心腹太監(jiān)一聲不吭的跪下了,然后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哎呀,張公公,”明德急忙親手扶他起來,“您這是干什么?”張闊道:“奴才替明德公子求王爺一件事。”晉源這時是很錯愕的,但是錯愕之中,又有點男人本性中的沾沾自喜。就像一個美人主動找你搭訕,雖然你知道那個美人已經(jīng)是別人的了,但是你還是忍不住要驕傲一番滿足一番。明德長得很好看,這是東陽王早就在皇帝寢殿門口見識到的事;這么好看的人跟你說兩句曖昧的話,就算是沒安好心,那也足夠你陶醉一會兒的了。東陽王沉浸在這種陶醉和沾沾自喜中,一聽張闊的話,就冷下了臉:“張公公求本王什么?”張闊深深的俯下身:“奴才求王爺:夜深露重,明德公子體虛氣寒,打發(fā)他回去休息了罷!”東陽王剛要說什么,張闊又不動聲色的加上一句:“如果皇上半夜召公子入宮,萬一公子有個什么差錯入不了,那該是誰的錯呢?”東陽王晉源猛地一下,一股寒意從脊椎中竄了上來。他知道他那個皇兄寵愛上官明德,寵愛到了幾次想建九重深宮鎖住美人的地步。任何一個帝王都不會容忍自己鎖住的美人把目光投向深宮外面的男子身上,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偶爾一瞥都不行。更重要的是,倒霉的一定不會是上官明德。這個人多滑溜啊,他怎么會把自己置于那個危險的境地中去?晉源一下子清醒了,立刻堆出一臉笑容:“既然這樣,那明德你就快休息去罷,本王也有些倦了,是回府的時候了?!?/br>明德抿唇一笑。那點盈盈的笑意在燈火輝煌中仿佛沾了毒藥,真正是色之一字、刮骨尖刀:“——既然如此,那臣就告退了?!?/br>在晉源眼里,那笑意里竟然有些遺憾的意思。東陽王晉源沒有立刻告退,因為上官侍郎熱情的挽留,所以晚宴又耽擱了一會兒。明德躺在自己那小偏院的榻上,冬天天氣寒涼,薄薄的棉絮難以保暖,所以他沒有立刻睡著。心里有一個地方總隱約覺得不對,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被遺忘了一樣。東陽王李晉源……原本可能登上九五的人物,卻被太子李驥搶了先……嚙血為盟,起兵開國……原來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肖想著皇位?——明德,你寧愿甘居人下以色上位,也不愿效仿征公魏征,做那開國的功臣嗎?明德無聲的冷冷的笑了。乾萬帝再殘忍暴戾不是個玩意兒,也好歹算得上是個圣君。你李晉源呢?不過投機倒把之徒罷了!他翻了個身準(zhǔn)備入睡,突而腦子里好像被一道閃光劃了過去。東陽王晉源那時的聲音帶著刻意的低啞和謹(jǐn)慎,像極了那天晚上的……那天晚上刺殺太子的三個西宛刺客中,那個一語道破他暗衛(wèi)身份、后來又逃掉了的第三人!明德霍然返身下床,僅僅披著一件褻衣就沖出了門。誰料張氏結(jié)束了晚宴,正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