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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的時候就喜靜,調(diào)教出的奴才一個個都沒聲兒。如今小貴人回來了,這里的奴才們就得回到舊時的規(guī)矩來。誰敢多說一聲兒,皇上可就親自……”賢妃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沒有丁昭容膽子潑辣,鬧了一會就回去了。張闊殷勤陪著送出清幀殿門外,看著車馬儀駕遠去了,才嘆口氣,一句話卡在喉嚨里,終究沒有吐出來。……這一位得意的時候,也不長了……清幀殿內(nèi)殿里伺候的人到傍晚時才開了門,里邊傳話說要上一點清淡的小菜粥米來。貼身的幾個宮女忙伺候進去了,但是沒到內(nèi)室里,里邊是乾萬帝自己親手接著,沒有讓人進去伺候。捧盒里也很是精致,一碟子豆皮蟹黃包子,一碟子鵝油奶酥,幾樣清淡小菜,一碗酥酪盛在鴛鴦描紋瓷碗里,配一個同樣花紋的勺子。乾萬帝打量了半晌,對明德笑道:“那御膳房的廚子倒是有趣得很!”明德壓根不理他,蜷在龍床深處,蒙在被子里,鼓鼓囊囊的小包子似的。乾萬帝一手端著碗,一手去掀被子,掀了一下就看見那被角被明德揪在手里,抓著不讓掀。他再稍微一使力,明德手上軟了軟就握不住了,□出來的一截小臂上都是或紅或青的吻痕,在靡亂的空氣里帶著說不出的委屈和害怕的意味。乾萬帝只覺得一點火氣又從心里燒上來,不禁伸手去摟著明德的肩膀把他環(huán)過來,低聲問:“哭什么啊你?這么長時間都改不掉這點毛病,受點疼就哭,我還沒死呢你哭成這樣……”明德又往被子里縮了縮,乾萬帝哪受得了他這樣,直接就摟過來靠在自己懷里,拿勺子慢慢的吹了一勺粥給他喂過去。明德抬手就要打翻那勺子,被乾萬帝眼明手快的按住了:“吃完了就讓你去見太子,不然我看看誰敢放你出這個門?”“……”明德抬頭看他一眼,然后小心的低下頭去吃了一勺子粥,低聲說:“……好燙?!?/br>乾萬帝嘗了一口:“不燙啊?!?/br>明德于是有點惱怒,臉一偏,一聲不吭。乾萬帝心情很是不錯,看著也好玩,明知道是這小東西找茬不給人痛快,也就權當不知道,一邊哄著一邊慢慢的把粥吹涼了。就這么一碗粥,足足喝了一個時辰,涼了又熱、熱了又涼,折騰到晚膳時分才開了門。宮人都一窩蜂的跟在后邊,就只見乾萬帝打橫抱著一個男孩子出來,那男孩子裹在雪綢里,玉雕一樣,埋著臉,露出一個薄薄的耳朵尖兒。乾萬帝倒是很愉快的樣子,吩咐宮人:“去找一個大毛的元狐裘來,晚上天冷,罩一個羽紗的披風,帶他去東宮見太子去?!?/br>張闊忙答應了,忙著使喚人去準備車馬。那一趟倒是比皇上起駕還要麻煩,不過是一頓飯工夫行程,卻林林總總準備了一堆東西,只差把明德裹成一個雪毛團子塞進車里去了。張闊跟在后邊笑道:“奴才聽說小貴人在天山下凍傷了心肺,特地讓人請胡太醫(yī)熬了湯藥,待回來喝呢。”乾萬帝點點頭,半晌突而道:“張闊!”張闊忙道:“奴才在?!?/br>“叫幾個可靠的人,把湯藥送東宮去看著他喝了?!?/br>張闊答了聲是,卻又有些為難。明德的脾氣怎么壞是不必說了,哪個宮人沒有領教過?乾萬帝親手伺候他逼著他都不一定能把那碗湯藥喝下去,別說奴才們了!不被跳腳摔碗的鬧回來就很不錯了!他剛要出聲提醒乾萬帝這一點,卻聽乾萬帝低聲道:“……那個藥倒是不要緊,關鍵是找兩個鎮(zhèn)得住的人好好的提醒下太子,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說錯了一句,別怪朕……不給他留這個太子的情面!”東宮建在宮城的東南邊,和正泰殿相依,原先是有讓太子勤于朝政的意思的,但是到了后期,卻被乾萬帝建了一道宮墻,兩下分隔開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皇上不喜太子的原因。但是奇怪的是,就算再怎么不喜歡太子、再怎么打壓東宮的勢力,太子也沒有真的被廢掉。這個太子之位雖然坐得危險,但是也沒有什么別的皇子可以代替的。車馬過了宮墻,前面就是東宮。明德坐在車里昏昏欲睡,不妨突而車一停,只聽前邊隱約有人聲傳來,接著就聽宮人好言好語的勸:“……清河公主請回吧……皇上說送來見太子,別人一概不許見的……”那宮人只說到一半,突而車里傳來明德的聲音:“前邊可是清河公主?快快請進來!”那太監(jiān)還想搬出皇上的話來說,轉(zhuǎn)念一想?yún)s想起早上被拖出去打的幾個奴才,立刻眉開眼笑的連聲道:“是!是!公主請這邊走!”說著便急忙過去拉開了車簾。車簾里極為寬敞,明黃地毯鋪地,足足有個小房間那么大,明德要站起身走兩步才到門口,一伸手把阿醉拉起來,笑問:“你怎么來了?怎么不把小孩子帶來玩?我一直惦記著你的小孩子呢!”阿醉反手按下車簾,回過頭看著明德。只一年不見,她已經(jīng)升了良娣,比原先富貴了很多,但是在那孔雀裘衣、金紅妝飾中,又顯出整個人難以言喻的蒼白。明德嚇了一跳:“你這是怎么了?太子呢?”阿醉有些顫抖,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才能強行壓抑著自己說出第一句話來:“太子已經(jīng)被圈禁了!”明德悚然一驚。他和阿醉久久的對視著,常年在這宮里明爭暗斗鍛煉出的那根神經(jīng)驟然繃緊,一股不祥的預感漸漸籠罩了這華貴豪奢的車廂。“那……那皇后呢?”阿醉捂住自己的嘴,用力之大甚至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籍以這種辦法才能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明德只覺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去,他全身冰涼:“……皇后呢?太子為什么被圈禁了?皇后在哪里?”阿醉無聲的哽咽著,拼命的搖頭:“皇后她……她已經(jīng)……已經(jīng)被……賜死了……”明德只覺得自己全身一軟,無聲無息的跌坐在車座上。阿醉蹲下身,用力抹去臉上的淚水:“……皇上當初發(fā)覺東陽王晉源要起事,所以不讓他出京,打算圍剿王府……皇后偷偷派人護送他出京,希望可以……可以讓這皇宮換個主人……但是后來事情敗露,皇上一怒之下……這事一直保密,皇上怕您知道,對外一直說是皇后深居修佛,但是東宮里人人都知道皇后已經(jīng)……”明德只覺得雙手發(fā)抖,幾乎說不出來一個字。“您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