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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里,傳來哀哀的哭聲。陳明在地下室里放聲大笑,晃動著鐐銬,象跳一曲誰也不會明白的舞。「我不是你哥,你哥已經(jīng)死了……」地下室的門被推開了,陳明還在喃喃地搖晃著鐵鏈。周揚大步走進來,舉手就給他兩個響亮的耳光。「你比狼還狠心?!顾а狼旋X地說。「比狼還狠心又怎樣?」陳明咬牙切齒地笑:「反正我長得象一個死掉的人,你們誰也忘不了的人。」腹部驟然挨了一拳,陳明抬頭,被又一個耳光打得眼冒金星。「你這個瘋子,瘋子!」周揚用手肘擂,用膝蓋撞,沙啞著喉嚨:「為什么就不能回到從前?從前有什么不好?你到底執(zhí)著什么?」從前,那些夕陽下,朦朦朧朧的從前。數(shù)不盡的甜言蜜語,患得患失攙滿蜜糖的從前。空氣中,飄蕩著周揚低沉歌聲的從前。「為什么不能回到從前?我們?yōu)槭裁床荒芑氐綇那???/br>「我知道你不是離尉,我只要你妥協(xié)一點點,象我這樣妥協(xié)那么一點點?!?/br>要?不是求嗎?我那和我一般,瀕臨絕境的愛人。你在哀求嗎?象我當日跪在地上,求你莫把我看得比離尉一把枯骨更輕?象我當日力竭聲嘶,求你不要把我永世定在替身的刑臺上?「……從前,回到從前?」打開鎖,陳明從鐵鏈上滑下來,倒在墊了厚實地毯的地上。有人摟著他,痛苦地抿著他唇角的鮮血:「別這么執(zhí)著,哪怕是妥協(xié)一點也好,讓我們回到從前。」從前,是離尉未死的從前?是陳明未知道自身命運的從前?是尚未看見那些枯骨的從前?是你還沒有毀滅唯一屬于我的東西的從前?「你做不到,你怎么折磨自己也做不到。我永遠不會忘記離尉,沒有人能使我忘記離尉。」周揚哽咽著問:「你曾經(jīng)做得很好,你曾經(jīng)讓我們都得到過快樂,你安慰了所有人?;氐綇那?,回到你不會嫉恨離尉的從前。」「不……」「為什么?為什么!」周揚怒吼,搖晃著他單薄的身子。「從前……」他睜開被打得腫起來的眼角,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凄然無奈地笑:「從前,我還沒有這樣深愛你?!?/br>第二十四章那日起,陳明被移出地下室。周揚再沒有對他動過手,兩人面對彼此,象有無形的墻隔在之間。「你不用太愛我,不需要太愛我。」「別怕,我會好好保護你,不讓別人再傷害你?!?/br>陳明成了一個不能動彈的玩偶,周揚定時為他注射針劑,令他手腳無力,連站也站不穩(wěn)。每天,他被周揚抱到浴室洗澡,被周揚抱到桌邊喂飯,被周揚抱回床邊。周揚到書房辦公的時候,會把他安置在一邊的沙發(fā)。沙發(fā)還是很舒服,象他從前在上面小睡時那樣舒服。「別再讓小白臉往日本跑,沒日沒夜的玩女人,受得了嗎?」周揚從容地下達一個又一個指使:「給他找個懂事點的漂亮妞,好好哄哄他?!?/br>「這事很危險,不能讓老狼插手。他一定要去?不行,把他調(diào)到加拿大的牧場去,就說我說的?!?/br>「通知弟兄們,不許在光頭他們面前提起離字,連類似的音都不許提?」「薇薇……又把自己關在房里?我辦完事就看她。派人好好看著,出了差錯,自己了斷?!?/br>聲音越來越輕,周揚小心地放下電話,走到沙發(fā)前,居高臨下,貪婪地望著。睡著了?還是這張沙發(fā)好,乖乖的睡了,眉頭也不皺了。該死的,瘦得渾身只剩骨頭。周揚咬牙。蹲下,無聲無息地湊近。平緩起伏的胸膛瘦得肋骨都露出來,到處是斑駁的傷。離,他心疼地嘆,離是不會這樣留傷的。他仔細觀察熟睡中的臉,似乎篤定不會醒得太快,小心地探出一根指頭,若有若無地摩娑胸膛上那道白色的刀口。均勻的呼吸噴在臉上,癢癢的。忽然感覺到身后有異,周揚警覺地轉(zhuǎn)頭。薇薇站在身后,默不作聲地瞅著他。「薇薇?」周揚站起來。他對著世界上最可怕的人物都能從容微笑,可今天對著薇薇的大眼睛,竟有點局促不安。薇薇默默走過來,低頭看著沙發(fā)上的人。「為什么這么瘦?」她忽然開口。書房里的沉默中,只有陳明輕輕的呼吸聲。「這么多的傷……」周揚轉(zhuǎn)過身,冷冷開口:「他自找的?!?/br>薇薇默然,輕聲嘆氣:「周大哥,你真狠。」「他不是離尉,我憑什么對他好?」周揚冷冽地譏笑,似乎薇薇哪一句話把他惹急了,火氣上來了,轉(zhuǎn)身大步走到沙發(fā)前,把陳明一把抓起來拼命晃動:「這是我的書房,不是你的休息間,不許睡,你沒資格在這睡!」陳明被驚醒了,沒有多大力氣地低聲說:「別碰我。」周揚似乎明白過來,哼了一聲,手一松,讓陳明掉回沙發(fā),轉(zhuǎn)身回到書桌前,打開面前的文件。薇薇輕輕挪動腳步。「別過來。」陳明沉聲說。腳步僵住了。陳明沉默了一會,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沉沉地笑起來:「我和周揚上床很多次了,他功夫真不錯。你不是要殺死離尉之外和周揚zuoai的男人嗎?你靴子里不是帶著一把小銀刀嗎?」嬌小的身子因為他的笑而僵硬,開始顫抖。「來啊,讓我看看你配不配當離尉的meimei?!?/br>腳步開始緩緩后退,一步,兩步,三步……薇薇轉(zhuǎn)身,快步跑出書房。「薇薇!」周揚追出書房。陳明苦笑著閉上眼睛,不能動,他從內(nèi)到外,都不能動。心靈到rou體,疲憊萬分,真的不能動。周揚回到書房,怒氣沖沖地走到他身前。「你到底想怎樣?」「我想金盆洗手,我不要再偷離尉的東西?!?/br>「你到底要什么?」周揚伏下,與他眼睛望著眼睛,近到不能再近的距離:「到底想我給你什么?」「你什么都能給,」陳明閉上眼,嘆氣:「可什么都給得不徹底?!?/br>什么都不徹底。我不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