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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不攻。一個月前的大雪過后,匈奴軍馬重新整頓,再次攻城,一天一夜,城池固若金湯,匈奴大軍再次退回歇馬坡。季玖連追殺都懶得,城門依然緊閉。就是不出一兵一卒。這一個月以來,匈奴軍大大小小攻城近十余次,除了防守,這幾萬兵馬,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了。明明士氣高昂,厲兵秣馬,為何不打?所以,一聽季玖喚將領(lǐng)們議事,就有脾性火爆的將領(lǐng),立刻候在議事廳里。生怕這位越來越詭譎難測的大將軍一個反悔,又說不議事了。連糧草官申海,都匆匆趕到議事廳里,找了個最不起眼的地方,悄悄侯著。沒一會兒人都到齊了,季玖遵時走到主位上,鋪開了城防圖。“南門北門,東西兩門,近日各有戰(zhàn)事,”季玖掃了眾人一眼,緩緩道:“我算過了,自第一場戰(zhàn)以來,每一場攻城戰(zhàn),敵軍損兵人數(shù)都遠勝我們。為何?”“因為他們不擅攻城。”季玖自問自答,又緩緩道:“匈奴人騎馬游獵,身材矮小粗壯,最擅馬背上的戰(zhàn)役。而我們近年著重訓練弓手,無不百步穿楊,他們攻城時,死在弓箭下的人比死在滾石下的人多得多?!?/br>“所以攻城戰(zhàn),我們占便宜。”季玖下結(jié)論,“他們的士氣消耗的差不多了。”而后坐在椅上,抬了抬手道:“你們說,接下來怎么打?”偏將程逾出列道:“既然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們就該大兵出動,一鼓作氣擊潰他們?!?/br>有人反駁:“大將軍說了,匈奴人擅馬背騎射,我們即使大軍出動,也未必討得便宜?!?/br>又有人說:“你這是長人志氣。”還有人說:“這是事實?!?/br>頓時吵成一鍋粥。季玖伏在案上,雙手握拳疊著,無所事事,啃自己的拳頭。偶爾插言,指著左邊說:“你有理?!逼逃謱τ疫呎f:“嗯,你說得對。”于是本來還算客氣的爭執(zhí),在他的煽風點火下,火藥味越來越濃。眼見著雙方要打起來了,季玖才站起身,雙手撐著桌子,不溫不火的道:“你們說的都對?!?/br>雙方爭執(zhí)刷地停下,都回過頭來,望著自己的大將軍。季玖歪著頭,瞇眼笑著,道:“不若這樣,沈玨呢?”沈玨握著劍柄,出列作揖:“將軍?!?/br>“你和程逾將軍一起,帶三千兵,今晚去探望探望匈奴大軍。”季玖說。沈玨說:“是?!?/br>程逾呆了一下,立刻喊道:“三千?摟草打兔子也不止這個數(shù)?。 ?/br>季玖道:“就是摟草打兔子。”又道:“匈奴大軍千里迢迢而來,本以為會面對一場惡戰(zhàn),結(jié)果我們按兵不動,他們又攻不進城,已經(jīng)很消極了。你們?nèi)ゴ碳ご碳に@樣明天他們才能繼續(xù)攻城?!?/br>坐回位置,季玖笑了一下,聲音陡然有種惡狠狠的味道:“我就是要他們,打又打不動,撤又不甘心!”這話說的,實在是惡毒,全場將領(lǐng)一下子都啞口無聲。角落里的申海坐不住了,擠到前面來,道:“那大將軍到底要怎么打?”“我要他們把這些年積攢的家底,全部耗光?!奔揪恋溃骸昂墓馑麄兊募Z草和士氣,再吃他們的rou?!?/br>要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實力,讓盡可能多的士兵活在這場戰(zhàn)爭里,最后,用保存下來的力量,將他們趕盡殺絕!季玖早已盤算好,就怕匈奴人過于小心,不肯再攻城消耗兵力。季玖看向沈玨和程逾:“今晚馬蹄裹布,換上輕裝。一個時辰后,我會帶人接應。無論斬殺多少,或損兵多少,只有一個時辰。”兩人領(lǐng)命,退下打點。望著面前的城防圖,季玖伸出手指,在圖上線條緩緩摩挲著,道:“一年。一年后他們會退兵,就該我們出擊了?!?/br>戰(zhàn)爭的開場,對每個將領(lǐng)來說,都是不同的。對季玖來說,一切才剛開始。當夜子時,三千兵馬悄聲離城,奔出十里,闖入匈奴軍營。因天寒地凍,他們的突然出現(xiàn)仿佛是在夢中。敵將兀剌兒拼命指揮迎敵,剛轉(zhuǎn)過事態(tài),這幾千人就撤了。兀剌兒領(lǐng)兵追擊,至半途,左右兩側(cè)突地殺出人馬來,伴隨著深夜里簌簌亮起的火把,一瞬間烽火連天。那闖入軍中的幾千人,瞬間就隱沒進了大部隊。兀剌兒立刻掉頭撤兵,第二天清晨,探子來報,匈奴大軍又撤退二十里。半個月后,攻城的號角又一次響起,憋足了氣的匈奴軍再次攻城。季玖登上城樓,望著下面密密麻麻的人馬,終于露出笑容。敵軍主帥右賢王耶律德厄在大軍中央,馬背上的他遠遠地看見了城樓上的那個將軍。季玖也看見了。匈奴王室。季玖默默地看著,告訴自己還要等待,不能拿將士們的性命去豪賭。一年,再有一年,等他們退兵,就是自己出兵的時候。。第二卷·三十一季玖判斷的沒有錯誤,一開始的匈奴軍,是急于求成的,所以頭一個月里大大小小的攻堅戰(zhàn),隔兩天就有一場。季玖樂于看到這種局面,如不是知道不可能,他巴不得這些敵軍都傻呵呵的往城墻上撞個頭破血流才好。他的將士,這些年僅長弓手,就練出八千。雖不能個個百步穿楊,但在守城戰(zhàn)中,是長弓手們最大發(fā)揮的戰(zhàn)場。更不論長槍兵,特制加長的槍柄,對付攻城的敵人,以一挑十。所以匈奴一旦停下,季玖就會讓人去sao擾sao擾,希望能引得他們來打。說到底,這場戰(zhàn)看似他被動守城,事實上最想要打的,還是他。但隨著仗時拉長,匈奴人也敏銳的嗅到了圈套的味道。硬拼是不劃算的,況且,城里的統(tǒng)帥,不打算與他們硬拼,只想消耗他們。一旦察覺到這點,匈奴軍隊退至五十里,筑營扎寨,再謀戰(zhàn)局。季玖看著他們撤退,又聽探子們的回報,只皺了皺眉頭,卻什么也沒說。軍馬休整著,季玖也暫時無事可做,每天四處晃蕩,一會去馬廄,一會又去了草料場。更過分的,他居然鉆進了草垛,睡了一天。將領(lǐng)們四處尋覓,都找不見他的身影,只有沈玨嗅著味道,一路找到草料場,又在摞的高高的草垛里,扒出了睡得死成死沉的大將軍。沈玨知道他累的很,看著沒事,只是看起來如此而已,眼下的青紫騙不了人。也就持著劍,坐到另一垛草料上,守著他。季玖睡醒了,就知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