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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來,她琢磨半天,大概是因為有遠客在,小公爺在外叫了她一聲,壞了規(guī)矩,讓主子在那些藩王面前丟人了。真要是這個原因,她又覺得不踏實了。大英禮儀之邦,制度向來嚴(yán)謹。尤其是在這種場臺,叫人看見皇帝的使喚丫頭公然和男人搭訕,對萬歲爺來說,的確是件毀譽的事。 關(guān)乎規(guī)矩體統(tǒng),這樣的罪責(zé)首先就叫人心虛。她垮下雙肩嘆息,辦事沒經(jīng)腦子,括該要受罰。沒打她個滿臉桃花開,已經(jīng)是主子最大的恩典了。 越想越后悔,扇了自己一下,叫你沒成色!亂答應(yīng)什么?誰叫都答應(yīng),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了!只不過主子說討厭她的臉,太傷人心了!長得像誰不是她能決定的,他不待見皇太后,也犯不著遷怒于她呀。 她何其無辜,這張臉又不能退換,還得繼續(xù)戳在他眼窩子里討人嫌。既然這么不喜歡她,調(diào)她到御前干什么?給自己添不自在嗎?妄揣圣意她不敢,反正就是背悔到姥姥家了。本來還指著明年出宮過自己的小日子呢,結(jié)果人家說了,心情不好就留她在宮里一輩子,叫她去做精奇嬤嬤。 這是多深的仇?。∪绻氤鋈ゾ偷盟藕蚬?,巴望著以后做陪房??墒枪鱾円粋€六歲一個三歲,等到十五歲能出嫁……那時候她已經(jīng)三十多了。三十多還能干什么?給人做老媽子?嫁頭婚怕是不能夠了,做姨太太年紀(jì)大了點兒,要嫁也只能找個死了老婆的做填房。 好可憐!她搓了搓臉,湖上風(fēng)大,有點冷颼颼的。萬歲爺八成是回寢宮了,不知道什么對候能下恩旨赦免她。 皇帝那頭氣倒是消了些,站在佛堂后面朝如意湖那頭望。望著望著,想不起來先前那樣震怒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了。他自小懂得控制情緒,今天卻失儀,自己也很苦惱。尤其頭天駐扎那晚和她說好了要一道去給恩佑熬鷹的,現(xiàn)在弄成這副爛攤子,氣性過了,再見她大概會有點下不來臺。 他收回視線,緩步朝延薰山館去,半道上看見榮壽和長滿壽遠遠的迎過來。走近了,硬著頭皮上來打千兒,榮壽故作輕松的笑道,“主子上這兒逛來了,叫奴才好找。先頭恭親王和睿親王他們要去跑馬,來邀主子撲了空,這會兒都散了?!?/br> 皇帝哪有心思跑什么馬,也沒言聲,只管走他的道兒。長滿壽朝海子方向看看,料著這是罰呢,腦子一轉(zhuǎn)裝糊涂,“素以那丫頭杵在那兒干什么?怎么不近前來伺候萬歲爺?真沒眼色,奴才叫她去!” 皇帝抿了抿嘴,沒說話。沒說話就是默許了,眼梢瞥見長滿壽閃身過去,心里倒像一顆石頭落了地。 也好,免了也好,至少自己能圖個心安。只是這所謂的責(zé)罰越來越不成事,上回提鈴就沒開好頭,一步步的,到現(xiàn)在干脆雷聲大雨點小,才下的令,沒消一炷香就撤了。 榮壽覷覷皇帝臉色,“我的好爺,氣大傷身,不值當(dāng)。小公爺是孩子脾氣,您和他計較什么呢!實在氣不過,罰他不許秋狝,在山莊里閉門思過也就是了?!庇衷囂降?,“主子看素以在御前是不是不臺適? 要是主子不耐煩她,奴才這就打發(fā)她,另挑伶俐人來?!?/br> 皇帝不愿意開口,冷冷的掃他一眼,像臘月里的冰棱子倒進了領(lǐng)口里,直把他凍得打擺子。榮壽明白了,素以這丫頭往后除了皇帝誰也動不得。圣眷還沒來,但已然不遠了??粗髯幽枪删S護勁兒,加上之前酸氣四溢的潑天震怒,這分明就是上了心,擎等著提拔了。 一撥人往西邊去,長滿壽朝東跑得顛起來,邊跑邊招手,“來……來……” 素以搖搖頭,“萬歲爺不叫動呢!” “別傻站著了,”長滿壽道,“讓動了,趕緊來?!?/br> 素以這才噯了聲,挪步過去,臉上訕訕的,“這回倒沒花多長時間,我以為怎么的也要在海子邊上過夜呢!” 長滿壽捂著嘴笑,“您沒看出來?您好事要近啦!” 她垂著嘴角道,“諳達玩笑了,我能有什么好事!得罪了萬歲爺,鬧不好明年不讓出宮,我還得接著在宮里做精奇?!?/br> 老大個人,怎么什么都看不明白呢!長滿壽帶著她上甬道,一面指點著,“那就是順嘴一說,你也相信真要是皇上欽點的留在宮里,您可就出息啦!皇上叫留牌子,能給你個精奇當(dāng)當(dāng)?怎么也是晉位封小主。”他搓著手,“姑姑哎,您前路可是鋪了錦緞了。知道萬歲爺為什么忽冷忽熱的嗎?小公爺一開口就給罵個狗血淋頭,天爺,主子是吃味兒了呀,您還糊涂著吶!” 素以一副五雷轟頂?shù)哪樱澳蓜e嚇唬我,我不經(jīng)嚇??!” “好事兒,怕什么!”長滿壽邊走邊道,“多少人巴望不來的福氣,您還遲登?那是誰啊,天底下找不出第二個的皇帝老爺啊姑娘,我這兒可要給您道喜了?!?/br> 素以擺手不迭,“您別拿我逗悶子,我不配?!?/br> “胡說,哪兒不配?您瞧您的身條兒,瞧這大高個兒,和萬歲爺多匹配呀!”長滿壽笑得飄搖,“您再看看宮里那些妃嬪,萬歲爺那身量,她們站在邊上,打眼兒一看顯得五積子六瘦,都沒您合適。哎呀,好姑娘,真爭氣我可告訴你,別看萬歲爺房里不缺人,真要走進他心窩子里的,一個都沒有。您吶,是獨一份兒,還不著緊的!” 是不是長胖子忽悠她?素以訥訥的,怎么能夠呢,主子才剛還說討厭她來著。想到這兒心里就拔涼,她沒那野心打算晉位,只想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滿了這一年的役,目烏蘭木通去,找個草原漢子,養(yǎng)一窩孩子。萬歲爺是坐在云端上的人,好是好,就是讓她覺得壓抑。過日子你情我愿,弄得討債似的,那多沒意思! 太監(jiān)無利不起早,長滿壽干什么把她往皇帝跟前湊,這些她都明自。她要是聽他的動了心,當(dāng)差難免走神。一個姑娘家自作多情,不是正應(yīng)了皇帝說的“思春”嗎?那可不行,太丟人了。 她沒搭他話茬,斂著神進了延薰山館。往里看看,皇帝沒在明間里,她腳下蹭了蹭,“諳達,萬歲爺大概歇下了,我還是去找那貞吧!” 長滿壽眨眨眼,“我可是答應(yīng)萬歲爺,叫您過身邊伺候的。您不去,那不是存心讓我為難嗎!” 素蹦沒法子了,心里還是有點兒害怕。不過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御前的人,還能不在皇帝跟前露臉嗎?正鼓著氣,抄手游廊下有人打手勢,說圣駕在萬壑松風(fēng)。這又悶著頭往松鶴齋方向趕,好容易到了駕前,皇帝一副漠然的樣子,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也不知道脾氣過沒過,皇帝坐在書桌后頭蘸朱砂批折子,邊上路子伺候著。素以斜眼瞅瞅,兩位總管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走了,剩下她像根木頭一樣杵著。她覺得還是退到書房外頭去合適,來的時候看見那貞在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