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6
書迷正在閱讀:雷鋒系統(tǒng)、[傲慢與偏見]智慧超群、暖床人+延地青、男爐鼎、[傲慢與偏見]天空書店、[傲慢與偏見]貝內(nèi)特夫人、還童、快穿之萬人迷/[綜]萬人迷、庶得容易、癡情和尚醉迷風流道士
算有人特意的教,恐怕也未必記得住。他倒好,一字一句深思熟慮,甚至和宮里那些皇子們比,也斷不會落了下成。 宇文良時為人不怎么樣,子息卻成才,真是壞窯口里出了好磚。她笑著,在他額上撫了撫,“你想得很周全,這事咱們?nèi)莺笤僮h。你現(xiàn)在得好好歇著,將養(yǎng)身子最要緊。我剛才聽小子說了什么海上方兒,是不是叫人把方子配齊了,再接著吃兩劑?” 他搖搖頭,清秀的小臉上忽閃著一雙大眼睛,一圈金環(huán)閃閃的,和他父親一模一樣。 “那方子早就沒了,和尚說吃完了十劑不必留著,自然就好了。”言罷一笑,露出尖尖的一對小虎牙來,“額涅別擔心我,兒子身強體壯,這點子小磨難,不要緊的?!?/br> 女孩兒果真心善,這位長公主沒有他預想的不可一世,難怪阿瑪那么喜歡她。還有她的手,柔軟溫暖,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的手是這樣的,落在他額上,輕得羽毛一般。那是無尚的尊榮才作養(yǎng)出來的一種恬靜澹泊,太過美好,怎不讓人心生嫉恨。 她又坐了一會兒,一遞一聲和他說話,輕柔的語氣,沒有半點拿大的架勢。囑咐他聽話,今天別下床來了,就和弟弟在床上躺著,吃喝都讓人送過來。也許這是她十幾年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傷心了上床,受驚了上床,病了就更得上床了,窩在被褥里是最好的療養(yǎng)。 她走后瀾亭探出頭來,“哥子,這后娘看著也不賴。” 瀾舟回頭白了他一眼,“什么后娘,照著名分,她比咱們親娘還親?!?/br> “名分這種東西,不就是個空架子嘛。橫豎我沒覺得她比我額娘好,我額娘合我脾胃,往后我孝順她?!?/br> “這個就不用孝順了?宗親不拿唾沫淹死你!” 瀾亭后腦勺枕著胳膊,翹起了二郎腿,“今兒不念書,叫咱們在床上躺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就是掉進水里的時候涼了點兒,差點沒凍死我……你說她會讓咱們留下嗎?” 瀾舟擰眉計較,“兩個都留下不可能,畢竟王府里頭也要晨昏定省?!毕肓讼氲溃耙侵荒苋∑湟?,還是我留下吧。” 瀾亭問為什么,“阿瑪還夸你是膀臂來著,你留在長公主府,軍中的事兒就不管了?” 他對這個兄弟實在五體投地,“你是干什么吃的?整天就知道騎根小竹竿兒戰(zhàn)什么長坂坡,阿瑪跟前你也該效命了。至于為什么留下的是我,因為我比你機靈,能幫著阿瑪敲邊鼓。你呢?一心想著孝敬你親媽,沒這份當孝子賢孫的心,就別在這兒裹亂?!?/br> 瀾亭無話可說,心里嘀咕著,你不就是想認長公主當媽嗎,將來離天近了,你想伸手夠月亮呢!不過不敢說出口,說了回頭又一頓胖揍,得不償失。對于沒什么進取心的人來說,躲在后面永遠是最安全的,今天舍命陪君子,一塊兒落了一回水,往后大概就沒什么事兒了。 婉婉那頭接到了宮里的來信,是皇帝寫給她的,以家書的形式,裝在信封里,上面客客氣氣寫著“皇妹鈞親啟”。 推開一扇窗,她倚在窗下讀信,外面芭蕉葉子颯颯作響,她托著腮,一行一行看下來,說她離宮一個多月,為兄的十分想念。遙想起小時候在父母跟前多無憂無慮,現(xiàn)在的江山社稷壓得他喘不上來氣兒?;屎蟛×?,被陰人克撞,時好時壞,前些天連人都認不得。上回把她的鳳冠卸了,上面大大小小的珍珠磨了粉,窮大方,分給闔宮嬪妃們,請大家拿去擦臉。有時候還打人,他去看了她一回,她舉著桃木劍,追得他滿世界亂竄——皇后是個武瘋子。他現(xiàn)在很苦惱,不知道以后怎么辦,冊封了皇后,爭如沒有,她連自己都管不好,也不指望她母儀天下了。最后問小meimei安,南苑的飯菜吃得慣嗎?駙馬待你好不好?隨信奉上廚子兩名,是朕親自嘗過的,手藝絕佳。 婉婉坐在那里,半天沒回過神來。細想想,鼻子直發(fā)酸,音樓瘋了,大概是被困境逼瘋的。她出降那天她還好好的,說了很多勸解她的話,結(jié)果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她就想不開了。她們零落在兩處,各自受著苦,誰又救得了誰。她沒有信來,自己只能從皇帝的家書里側(cè)面了解,連安慰她的話也不能寫。至于皇帝……這位哥哥總是出人意表,有送金送銀的,沒見過千里迢迢送兩個廚子的,說他荒唐,人家是實心想著你,只不過能照顧你的口味,卻顧不上你的幸福。 她到書案前研墨提筆,自然報喜不報憂,說水土很服,也喜歡江南的山水和市井。駙馬待她極好,太妃和藹可親,她一切順遂,請皇上不必記掛。音樓難堪皇后大位,皇上亦無需執(zhí)著,還請以大局為重,另擇賢明。 銅環(huán)在邊上伺候筆墨,見她這樣規(guī)勸便一笑:“殿下的心里,果真時刻都裝著天下。” 她把筆擱下,靜待墨跡變干,黯然道:“閨閣里的情義固然重,但比起社稷,終究是有限。音樓本就不該當皇后,坐上這個寶座,對她來說不是幸事,反成枷鎖。她瘋了……”她輕輕啜泣一下,“她不是個心思窄的人,怎么瘋了……或者是想讓賢,有意裝的吧。” 銅環(huán)抿唇不語,很多時候她都顯得過于敏銳,倒不是說敏銳不好,只是運用不當,便傷人傷己。 把信裝起來,著人送出去,因為都是家常話,并不怕有人截下偷看。剛料理好了這里,前面?zhèn)髟掃M來,說大爺身上發(fā)熱了,看樣子是要犯病。 她起身便趕過去,問二爺怎么樣,底下人說二爺?shù)惯€好,活蹦亂跳的,跟人摘香椿去了。 “王府里頭沒人來嗎?” 余棲遐道:“老太妃讓帶話,殿下問起就說男孩兒耐摔打,只要沒死,用不著大驚小怪的。” 婉婉簡直覺得不可思議,“老太太心也忒大了點兒,人從橋上摔進河里,全不當回事兒?” 銅環(huán)笑道:“正是老太太疼您呢,這么做是表明她的立場,畢竟兩位小爺都是庶出,在您跟前弄得寶貝似的,豈不叫您不好自處?貓兒狗兒似的養(yǎng)著,全看您的意思,因知道您慈愛大度,不會為難孩子,他們那頭自然撒手,沒的叫您誤會了,說嫡母難纏?!?/br> 她聽了淡淡一牽唇角,“南苑王府的人,果然個個好算計。為了叫我舒坦,竟連孩子的死活也不顧了。我知道她的心思,兩位小爺打頭陣,后頭的人才好行事??上也怀阅且惶?,就算他來了,也照舊讓他進不得門。” 她恨恨說完,才發(fā)現(xiàn)這話說得早了些,一腳踏進廂房,瀾舟的床前已經(jīng)有人在了,他穿石青的常服,腰上束鸞帶,通臂袖襽上行蟒崢嶸,立在那里,像山一樣堅毅。 她心頭大大一震,剛想轉(zhuǎn)身,他搶先一步叫住她,向她揖手行禮,“瀾舟抱病,暫時不宜挪動,原本應當傳塔喇氏來照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