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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己,連心愛的女人都留不住。 車?yán)锕饩€暗淡,找到她的嘴唇,吻中帶著苦澀。她掛在他脖子上,很多時候就像個小女孩,動作生疏,卻執(zhí)拗地做著大人才做的事情。吻了那么多次,她一向很被動,這次忽然反客為主,簡直末日狂歡般的吊詭。他捧住她的臉,喃喃說:“不要這樣……”才發(fā)現(xiàn)她早已經(jīng)淚流成河了。 好恨,恨不得把慕容高鞏千刀萬剮,可是必須忍耐。他卷著袖子給她擦眼淚,溫聲安慰:“好了、好了……一個月而已,很快就過去了?!?/br> 她抽泣著直起身,拽著他的手說:“良時,八月十二一定上路啊。” 她最終登上福船,那船的船舷太高,上了甲板就再也看不見地面了。風(fēng)帆鼓脹起來,慢慢駛離港口,她站在甲板上,空洞地望著天,有一瞬分不清蒼穹的顏色,不是藍(lán)的,像四合院門上久經(jīng)磨礪的銅鋪首。 這輩子坐過兩回船,上次是半年前的出降,那時候滿心絕望,視死如歸。這回是返航,轉(zhuǎn)了一圈回到原點(diǎn),一路的煎熬,比來時更甚。來時沒有暈船,該吃吃該睡睡,倒也自在。這回不同,不知是不是害喜的緣故,不停想作嘔,以至于看見盂盆就怕了。銅環(huán)她們總讓她多吃,說吃歸吃吐歸吐,肚子里沒了東西,吐的都是膽汁子,叫世子爺怎么辦?所以為了孩子她得吃,嗓子里辣辣地痛,她也大口吞咽,為母則強(qiáng),大概就是這樣吧。 兩腳踩到地上時,她已經(jīng)瘦了很多,兩眼摳僂著,皇帝見了都大吃一驚,“怎么成這模樣了?” 她沒有笑臉,規(guī)規(guī)矩矩跪地請安:“臣妹接旨回京謁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帝能感覺到她聲線里的疏離,待要扶她的手微微一僵,還是伸了過去。 “婉婉,咱們是至親骨rou,不要和哥哥這么見外?!彼麛v她起來,仔細(xì)打量她,這眉眼還是記憶里的樣子,只是精神不好,有些怏怏的。他扶她坐下,自己立在一旁,半躬著身子說,“你去了南苑那么久,朕天天掛念你,唯恐宇文良時待你不好。今兒一見果然的,你怎么瘦成這樣了?好個宇文老賊,他侍主不力!” 皇帝穿著禪衣,光著兩腳,剛從煉丹房里出來,眼皮熏得紅紅的,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婉婉無可奈何地站起來,“二哥哥,我有身孕了,這一路勞頓,加上暈船暈得厲害,難免消瘦,和宇文老賊沒關(guān)系?!?/br> 皇帝被她這么一說訕訕的,畢竟他也心虛,本來還想借題發(fā)揮一下,沒想到繞到自己身上來了,頓時有種有口難言的難堪感覺。 他兩腳啪啪地,在木地板上轉(zhuǎn)了兩圈,“噢、噢,朕記起來了,確實(shí)收到一封奏折,說你有喜了。”馬上換成了興高采烈的模樣,哈哈笑道,“爹爹和娘在天上得了消息,一定很高興。連婉婉都有孩子了,咱們這輩兒總算都長起來了,開枝散葉,將來好光耀我大鄴!”復(fù)又撫掌,“瞧準(zhǔn)了時候,咱們上奉先殿祭拜爹娘,把這個好信兒告訴他們。朕再設(shè)個大宴,廣邀文武大臣,迎接你歸寧?!?/br> 婉婉臉上浮起郁色來,大宴群臣,卻獨(dú)獨(dú)不讓良時入京,他存心讓他們夫妻分離,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br> 她深吸了口氣,“哥哥,我乏累得厲害,經(jīng)不得大宴?;仡^去瞧瞧太后,有程子沒見她了?!?/br> 皇帝怔了一下,“太后?無關(guān)緊要的人,看不看都成?!?/br> 她離開紫禁城半年,看來除了音樓那事,還有些其他的變故吧。聽他的語氣,不怎么把太后當(dāng)回事似的,好歹是爹爹的元后,名分總在的。 她不大喜歡他傲慢的腔調(diào),蹙眉說:“畢竟是太后?!?/br> 皇帝頗不耐煩,“整天絮絮叨叨,管這管那,瞧朕脾氣好,做起朕的主來了!這是礙于祖宗規(guī)矩太后不能廢,要不早讓她上北五所醒神兒去了?!?/br> 婉婉不知道他這樣是不是有殺雞儆猴的用意,如果不是為了在她跟前抖威風(fēng),那就是最近修道修得走火入魔了。 她按捺了一下,忍無可忍,打算告退,“二哥哥恕我不能久坐吧,我身上欠安,坐久了就難受。橫豎我已經(jīng)回京了,來日方長的,待我歇一歇,再和哥哥話家常?!?/br> 皇帝的唇抿起來,枯著眉頭看她,“婉婉,朕見著你很高興,可你似乎和朕不一樣。怎么,南苑的水養(yǎng)人,把你養(yǎng)得連手足都不認(rèn)得了?” 要問她的心,真的很想和他大吵一通,可她知道不能。長遠(yuǎn)未見,他的心思愈發(fā)難以琢磨了,萬一發(fā)起瘋來,她自己倒沒什么,只怕他把不滿都發(fā)泄在良時身上,那就了不得了。 她只有好言和他說話:“您這么怨怪我,我吃罪不起。我見著哥哥,怎么能不高興,可君是君臣是臣,我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不能纏著哥哥,回頭哥哥又怪我不懂事兒?!彼7Φ睾傲寺晝?nèi)承奉,讓他把帶進(jìn)西海子的東西呈上來,“王爺知道哥哥愛文房,端硯、玉版紙、松煙墨、散卓筆,件件都是出于名家之手,好不容易才踅摸來的。王爺說南苑如今事忙,不能進(jìn)京面圣,讓我代他向皇上問好。等懷寧災(zāi)民的事都辦妥了,他再進(jìn)宮來給皇上磕頭請安?!?/br> 皇帝聽后才略緩和了神色,不過依舊問她:“南苑王待你好么?” 她說好,“他恭敬,也知道分寸,平時言行沒有半點(diǎn)逾越?!?/br> 可能尋常人家所謂的好是夫妻和睦,但帝王家絕不僅限于此。他們更看重這些承受天恩的人是不是惕惕然,甚至給你遞東西的時候,態(tài)度是不是謙卑,是不是用雙手進(jìn)獻(xiàn)。所以那些尚主的駙馬并不輕松,普通男人尚且能夠在家受用,但擱到駙馬身上,一個閃失冒犯了妻子,也許就是一場滔天大禍。 皇帝其實(shí)一直關(guān)注她的婚后生活,的確也如她說的那樣,他們夫妻相處還算融洽,否則也弄不出孩子來。他只是有點(diǎn)難過,宇文良時是大鄴的心頭之患,婉婉現(xiàn)在真的對他動了情,將來事情就不好辦了。 他負(fù)手沉吟:“你上回給朕寫的信上說,懷寧一線流民成災(zāi),你果真上那里瞧去了?” 婉婉道是,“懷寧縣令沙萬升私賣災(zāi)糧是真事,這十萬石糧食運(yùn)往哪里,想必皇上也已經(jīng)查明了。我是女流之輩,不應(yīng)該妄議朝政,只有仰賴皇上圣明,保社稷,除jian佞,勿令親者痛仇者快。” 皇帝極慢地點(diǎn)頭,“朕明白,小meimei關(guān)心社稷,是朕之福。你先前說累了,又耽擱了這么長時候,難為你。罷了,你先歇著去吧,毓德宮還替你留著呢?!?/br> 一旦住進(jìn)宮,就必須和外面斷了聯(lián)系,這是萬萬不行的。她含笑道:“我說過的,毓德宮請哥哥分派給底下妃嬪,叫她們住得松快些兒。至于我,嫁出去的閨女,沒有再入宮的道理了,還是住長公主府的好。那新房子我還沒瞧過,正好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