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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第二個漠北嗎?” 內(nèi)閣大臣們沒想到這位深居閨閣的長公主,竟有這么了得的口才。以前常聽說她膽小,誰知討論起民政大事來毫不含糊。不過她針鋒相對,令這些不可一世的閣老很生氣,謝道直調(diào)開了視線,倨傲道:“殿下因私偏袒,臣等卻不能婦人之仁。天下之事,本就能者多勞,人人把責任擱在一旁只圖自保,那國將不國,是殿下愿意看到的嗎?” 婉婉被他氣得變了臉色,她早就知道這些內(nèi)閣大臣昏聵,但如此不計后果,倒真應(yīng)了有其君,必有其臣了。 她怒極反笑,“解閣老是說我徇私情么?我曾經(jīng)親自入懷寧查看災(zāi)情,解閣老去過么?官員貪腐,侵吞十萬石糧食,南苑王欲哭無淚,解閣老又見過么?江南魚米之鄉(xiāng),就因為這一句話,那里的百姓稅賦比別處高,要捐漕糧,賑濟災(zāi)民,還要供養(yǎng)水師,修繕船只。朝廷向藩王施壓,最后承受的是百姓,藩王有親疏,難道百姓也有親疏嗎?請閣老不要因政事無力應(yīng)對,就將重擔推給南苑,這樣做無異于自毀長城。把最后一點積淀都損耗殆盡,將來遇事,又有哪里能為后盾?” 這種事上爭辯起來,可顧不得她的身份了,解道直也和她卯上了,高聲道:“殿下是女流,朝政大事本不應(yīng)當同你說,但今兒既然談及了,咱們不妨好好議一議。南苑歷來就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宇文氏獨霸江南兩百余年,圣祖曾經(jīng)說過,祁人善戰(zhàn),不可不防。朝廷對南苑的戒心,不因長公主下降而松懈?,F(xiàn)如今神州大地處處饑荒,唯獨南苑錢糧滿倉,殿下這樣維護南苑,臣等除了猜想殿下護夫心切,不得不生出別的忌憚來。殿下愛民如子,原來關(guān)心的只有南苑百姓。如此坐看南苑勢大,難道有竊國之心不成!” 婉婉從沒受過這樣的冤枉,氣過了頭,只覺胸口驟跳,手腳冰涼,到最后幾乎站不住,要癱倒下來了。她一則憤怒,一則心寒,內(nèi)閣竟然能當著她的面說出這些話來,皇帝跟前必然也灌輸了不少,所以才演出了扣留她作為質(zhì)子的戲碼。她應(yīng)當怎么辦?怎么才能從這個可恨的圈子里跳出去?沒有他們指鹿為馬的本事,永遠只能處在下風。 皇帝眼見鬧得不可開交了,厲聲喝了聲放肆,指著解道直一通臭罵:“你身為首輔,本事全花在和女人斗嘴上了,朕都替你臊得慌!北方大軍要軍餉,別打南苑的主意,你們內(nèi)閣想轍,想不出來,給朕卷包袱回家?guī)Ш⒆尤?!還戳在這里干什么,要讓錦衣衛(wèi)請你們出去嗎?滾,別惹殿下生氣!” 兩個內(nèi)閣大臣灰溜溜退出了承光殿,到門外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皇帝臨時改了主意,不為別的,是為婉婉。瞧她的精神頭不大對勁兒,鐵青著臉色,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他忙上去攙住她,急切道:“meimei,你順口氣,別嚇朕。朕罵他們了,他們的奏本朕全不準,你高興點兒,朕都聽你的……啊,meimei,快捯氣兒,捯氣兒啊!” 他抱住她,讓她靠在肩頭,一面寬慰一面在她背上輕拍。 她緩了半天才哭出來,斷斷續(xù)續(xù)說:“二哥哥,你為……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們是……一個媽生的呀!” 皇帝沒轍,不住賠罪:“是哥哥做錯了,你別傷心,有什么話,等你好些了再說。內(nèi)閣奏議,是他們的本分,準不準在朕。咱們嫡親的兄妹,你心里的想頭大可以和哥哥說,何必把自己急得這樣!”轉(zhuǎn)頭叫崇茂,“快傳太醫(yī)來,給殿下診脈?!?/br> 婉婉扣住了他的手,“不要再打壓南苑了,哥哥聽我一句勸吧?!?/br> “好好好?!被实垡坏曊f,“都依著你?!?/br> “再求哥哥,放我回南苑,讓我和丈夫在一起?!彼阉邢M技耐性诖耍谱瓶粗f,“我想良時,再見不到他,我恐怕要活不下去了。” 皇帝的視線定格在她臉上,仿佛從來不認識她一樣,看了一遍又一遍,試圖從那雙明亮的眼眸里勘破什么。婉婉見他猶豫以為有望,重新振作起來??墒前肷嗡麆e開臉,不耐煩地叫了聲崇茂,“太醫(yī)怎么還不來!” ☆、第61章 酸風射眼 婉婉閉上了眼睛,已經(jīng)沒有任何指望。她知道,這輩子也許再也回不了南苑了。就算良時放棄爵位,他仍舊是朝廷心頭的一根刺,扎得太深,只要他還活著,便永無寧日。 既然容不得他,為什么要讓她攪進渾水里來呢。大哥哥一再不讓她沾染,二哥哥卻把她送進了洞房??赡芩淖饔镁椭皇菓焉纤暮⒆樱缓笞鳛殂Q制他的工具,可是二哥哥有沒有想過,萬一他放下了,不在乎了,這么做除了給他興兵的理由,還有其他嗎? 內(nèi)閣的官員,是一幫酒囊飯袋,酸儒治天下,天下安得太平!她很小的時候,曾經(jīng)在爹爹的大宴上聽見他們背后嘲諷,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宇文氏當初在祁連山下燒殺,幾度欲進犯中原,太/祖皇帝那時如果當機立斷,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多好。結(jié)果給他們封藩,把他們安置在江南,誰也沒想到江南兩百年后會變得那么富庶。早知道應(yīng)當把他們貶到漠北去,讓他們?nèi)忝嬔?,活成牲口…?/br> 這是她唯一一次有求皇帝,鎩羽而歸,絕不會再提第二次。他讓她留在西海子安養(yǎng),她如何繼續(xù)面對這張臉?太醫(yī)給她診了脈,說殿下不過怒火攻心,情緒平緩些就好了。她掙扎著站起來,既然沒有大礙就回去吧,這個地方她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出大宮門,太陽明晃晃的,雖熱力不足,依舊照得人眼花。她很不適,整個身體幾乎全壓在銅環(huán)身上,銅環(huán)畢竟是女人,半抱著她,連臺階都不好下。 金石在輦車前看著,猶豫了下,還是放下馬韁迎了過去。 她很虛弱的樣子,臉上覆著一層薄汗,似乎邁不動步子了。他伸手來接,打橫把她抱了起來。她遲鈍地看他一眼,嘴唇翕動,沒能發(fā)出聲音。 到這個時候大概還惦記著男女有別吧,她是尊貴的公主,一個臭千戶,怎么配近她的身。他沒理會,穩(wěn)穩(wěn)把她送進車里,轉(zhuǎn)身命校尉先行回府傳話,把府里待命的醫(yī)正和醫(yī)女都召集起來,以便為殿下會診。 輦車動起來,他坐在馬上回頭望,車門里靜悄悄,公主很多時候都是無聲無息的。 細想想,確實覺得她可憐。懷著身孕的女人,本該花兒一樣地活著,她卻天天憂思,日日牽掛。沒有丈夫在身邊擋風遮雨,她要一個人面對變故,她曾經(jīng)是孝宗皇帝的心頭rou,現(xiàn)在過成了這樣,不知黃泉下的孝宗作何感想。 婉婉蜷在錦墊上,一陣陣覺得冷將上來,從小腿肚開始,蔓延到腿根,蔓延到腰腹。她隱隱覺得不大好,緊攥著兩手,手心里滿是汗,指縫都濡濕了。她想叫人,不知道該叫誰,心里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