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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這兒卻一個字也不提,拿了紅參就要告退,眼睛再往澄哥兒身上一看,曉得這回自個兒的親弟弟說不得真要過繼了。 梅氏丈夫?qū)欀畠簬鸵r著,肚皮還爭氣,生了三個,擺到哪里,都是有福氣的女人了,大房想要陶哥兒打的主意也明白,往后梅氏還能生,紀氏可不一定了,好容易養(yǎng)個庶出的哥兒,到五歲多了,過繼了去,若房里頭再沒有,可怎生辦。 哪家子都有難處,明蓁回去了便送了一匣子小東西來給明沅,朱衣話也說的好聽:“夸了咱們姑娘一句,可不得給些彩頭的?!?/br> 等朱衣走了,紀氏靠在貴妃榻上,手里托了盅兒,對明潼說:“你這個大jiejie,往年看著并不出挑,如今再看果然是個有福氣的?!?/br> 明潼笑著不接口,心里卻道,她的福氣可不止在這兒,等明沅明澄抱到西廂房睡了,她這才挨著母親:“睞姨娘的院子,是該動一動了?!?/br> 原來不過生個女兒,現(xiàn)下得了個哥兒,便不能在住在通房丫頭的屋子里頭了,紀氏聞言心中一動,到底還是女兒知道當娘的心,她點點頭:“把落月閣理出來,給了睞姨娘?!?/br> 早晚要知道,還不如自個兒漏出風去,明潼隔著幾道紗簾看向西廂房去,把臉挨在紀氏腿上,靠著親娘,心里一片安然。 不等大房調(diào)轉(zhuǎn)槍頭把手伸到紀氏這里扒拉兒子,落后的船只也靠了金陵渡口,幾個姨娘早早換下衣裳,便只有睞姨娘手里抱著大紅錦緞縫的襁褓,她臉上止不住在笑,車轍碾著路面往顏府去,一路走,一路都在笑。 張姨娘摟了明洛,挑了眉毛斜她一眼,轉(zhuǎn)過臉去沒個好臉色,安姨娘垂了眼仁兒,跟女兒兩個挨著坐在門邊,倒是最晚抬起來睞姨娘靠了車背,坐在大軟墊上邊,她臉上止不住喜意,旁的不知道,她在宅子里呆久了,有一樣還是知道的,大房沒兒子! 到辦喪事終歸要有個嗣子撐場面,三太太那瘋魔的情狀,下人里頭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北院一拜起菩薩來,東院都能聞得見檀香,求了這許多年,一個屁也沒崩出來過。 她拿眼兒睨睨兩個姨娘,先進門又怎著,這許多年也只生出女兒來,她呢,卻是正經(jīng)的三年抱倆,還有個兒子! 睞姨娘低頭看看自個的兒子,養(yǎng)的白嫩嫩胖乎乎,嘴巴一抿就跟笑似的,叫馬車一顛,醒了過來,蹬了腿兒“哦哦”兩聲,眼睛一轉(zhuǎn)就找到她身上來。 睞姨娘兩手抱了兒子,寶貝兒似的捧在胸前,一邊托著頭,一邊托著身子,恨不得嘴里聲音再大些:“哥兒怎的了?叫顛著啦?”張了口就叫:“趕車的是死人,不知道顛著少爺了!” 一路上小半拉月沒正室壓在頭上,她那尾巴是越翹越高了,等想到過繼這一節(jié),更是滿心滿眼的覺著半個顏家都在兒子手里,統(tǒng)共這兩個男娃,一個抱到大房,另一個就襲了這一房,不論怎么算,她的兒子都是個寶貝鳳凰蛋。 睞姨娘抱了灃哥兒再按捺不住,一雙眼睛波光流轉(zhuǎn),“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第28章 棗錮飛燕(捉) 等闔府都知道二老爺房里又多了個兒子,明沅就是再小也聽到些風聲了,她跟澄哥兒兩個來不及安排院落,便先跟著紀氏住在正房三間堂屋靠西邊的廂房里頭。 紀氏一著家,那些個下人丫頭婆子好似立時就了有主心骨,明蓁那頭趁勢把事一推,她本來就是侄女,又是小輩,再不該由她來cao持的,如今全由著紀氏接了手去。 這時候便顯出了明潼來,紀氏胎未坐穩(wěn),脈息又弱,明潼生怕她落了胎,一應事體看著是從紀氏屋子里頭吩咐出來的,里頭倒有一多半兒是明潼在料理。 可她再能干,總沒辦過喪事,又不想事事去煩紀氏,便把安姑姑喜姑姑兩個調(diào)到身邊來,這兩個俱是老人了,倒還記得伯祖母喪事那回是怎么主持的,比著原來的例,明蓁主意對的便按著她的主意做,細節(jié)上頭再改便是。 那香花寶頂數(shù)量匹配,三牲祭禮也叫廚房說定了鋪子,要時便能立即送來,孝幛孝幡都點出了數(shù)目,一抬抬箱子羅列起來擺在北府庫房里頭,永福寺玉皇觀兩邊都定好了人數(shù),一邊十六人,只要云板響了四聲,立時就能去請了人來。 一邊料理這些事,明潼還放出了話去,總歸她年小,胡亂說出來也是有的,叫府里的奴才多兩個去碼頭接迎,姨娘們本該坐著小轎來,這回卻給她們配了馬車,還特特吩咐下去,說不可驚著了哥兒。 “叫兩個八字兒重的去迎著,哥兒年歲小眼睛干凈,過來的時候擋著些,別叫沖撞了?!边@話自明潼口里說出來,哪個都只當是紀氏吩咐的,東府上房里才說出來,立時闔府皆知。 梅氏那里一接著信,肩膀立時一松,長嘆出口氣來:“阿彌陀佛,這會子可好了?!睌n了頭發(fā)就要去揖秀樓里找女兒商量主意。 睞姨娘抱了灃哥兒回府,叫梅氏譬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原是一家一個兒子,如今老二家里有兩個了,便該從他那個房頭里選人出來,可這話她又說不出口,還是得跟女兒討主意。 顏明蓁這幢小樓倒似一片凈土,明芃原還在東府里頭養(yǎng)病,一忙起來,也挨不過喧鬧,還由著明蓁把meimei接了過來,她這里除開四個宮里來的嬤嬤,身邊俱都先換了宮人侍候著,憑外頭怎么鬧,她這里也是靜悄悄的。 朱衣臥雪幾個由著老嬤嬤調(diào)理規(guī)矩,等再學一回才能往她跟前侍候,如今倒跟小丫頭似的,自怎么倒茶怎么回事開始學起來,見著梅氏來了,行個蹲禮,慢悠悠領了她進去。 梅氏自來不是個急性人,可這事兒卻由不得她不急,可又得顧及著女兒的面子,一步挨一步到得樓中,短短一段廊道,連腰上垂的鈴兒都不曾響動過。 明蓁正在習茶百戲,她身邊的宮嬤嬤當教授,教她怎么點四瓣梅花,見著梅氏微一躬身,明蓁手一抖,最后一瓣便沒成圓,她穩(wěn)穩(wěn)心神,把茶具擱在幾案上:“倒有些累了,歇會兒罷。” 幾個嬤嬤對視一眼,曉得這個姑娘是個有主意的,看著說話柔聲細氣,定了的主意卻不轉(zhuǎn)圜,既由著宮里賜下來,往后就要跟到封地去,一身榮辱系在她身上,客客氣氣盡主仆之宜便是,也不愿聽府里這些煩瑣事,若要問計,成王妃自會開口,便都各各退到后邊去。 明蓁見著母親這付模樣,不必開口也知道她要說甚,調(diào)了幾個宮里派來的丫頭的去斟茶拿點心,把自個兒身邊的朱衣臥雪留了下來,拉了梅氏走到罩房里頭,挨著窗戶拉了她的手:“娘莫要憂愁,這事兒交給二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