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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手指了小廝去倒茶拿點心,自個兒翹著腿,坐在繡褥上挨著石壁看書,一個眼生沒見過的小丫頭子自北邊門跑進(jìn)來:“二少爺,姨娘是叫關(guān)起來的,姨娘求著二少爺去見一見她!” 說完這句,跑得影子都沒了,站在外邊的小廝聽見動靜進(jìn)來,半個人影也沒看著,還當(dāng)是澄哥兒喚他,矮了膝道:“茶果點心正端過來了?!?/br> 澄哥兒初時不懂這意思,等他懂了,怔忡著說不出話來,聽見小廝說話,一揮手:“你去罷,別進(jìn)來擾了我?!痹阶绞切臎?,那一頁書紙都叫他摳破了。 “姨娘是叫關(guān)起來到,姨娘求著二少爺去見一見她?!边@兩句盤在澄哥兒心頭揮之不去,他想找出那個丫頭狠狠發(fā)落一頓,站起身來往外奔,立時就想去告訴紀(jì)氏。 一路拎了袍角往上房跑,奔得一腦門是汗,熱的綢衫都叫浸透了,紀(jì)氏正抱著官哥兒逗他,滿目都是笑,澄哥兒到得罩門邊,卻又情怯了,他要怎么說,說有人告訴他,程姨娘是被迫當(dāng)了清心居士的? 紀(jì)氏一抬頭看見他滿頭汗的立在門邊,擰了眉頭:“跟著侍候的都是死人?由著哥兒這么跑!趕緊除了衣裳,把汗擦擦,當(dāng)著三伏就不著風(fēng)寒了?!?/br> 澄哥兒立時安心了,他臉上憨笑,脫了衣裳擦汗,換上干凈的坐到紀(jì)氏身邊,卷碧上了綠豆百合湯,他含了一口,這湯是多擱了糖的,綠豆熬的起沙,順著喉嚨滑進(jìn)去,舀著一瓣百合,嚼得都成了渣,舌尖上一片苦意,這才咽下去。 紀(jì)氏伸了手指頭點他的腦門子:“多大的人了,就要到外院去獨開一個院子的,才說大了,倒又頑皮起來?!?/br> 澄哥兒吃這幾句教訓(xùn),心里忽的安生了,一臉憨笑,只不說話,紀(jì)氏嗔他一眼,撿個小碟子推到他面前,澄哥兒把百合片都挑出來擱在小碟子上,官哥兒在天青褥子上頭翻身,翻過去了就仰著脖子沖人笑,才剛那點疑惑一下子消散,澄哥兒頂著一腦門的叮囑回去了。 明潼知道他頂著大日頭奔了一路,只當(dāng)他淘氣起來,挨個兒把身邊人數(shù)落一回,又叫廚房里煮了姜汁子來,非灌了一碗下去。 澄哥兒為著疑過母親jiejie羞愧,還生起程姨娘的氣來,他夜里貼餅子似的睡不實,心里存了氣,過得幾日覷著無人,自個兒甩開小廝,到清音閣去了,他要去告訴姨娘,太太跟jiejie絕不是那樣的人。 澄哥兒小時候倒乖巧的,年紀(jì)愈大越顯出頑皮性子來,鉆假山洞子看書,躲起來下棋釣魚,一時不見他,便連小廝也并很著急,哪里知道他爬了假山廊去了清音閣。 那廊道是斜著造的,兩邊傾斜上去,靠著見山樓,轉(zhuǎn)過一邊就是進(jìn)了另一重院落,清音閣一向少人去,他爬到最高的地方踩著石頭翻過去,落地正是假山,爬過兩梯石階,見清音閣前還有人看守,先自皺了眉毛。 程姨娘是家生子,她老子娘都在府中,紀(jì)氏調(diào)開了這一家子不在緊要處當(dāng)差,可這親親眷眷總還有些沾連,那個送信的小丫頭子,就是程姨娘jiejie的女兒,□□歲大在外院灑掃,因著年紀(jì)小,又時常在院間來往,不惹人注意,這才找到澄哥兒跟前。 程姨娘在清音閣里關(guān)久了,看守的婆子也不十分精心,總歸跑不出去,守著門躲在廊道里拿袖子扇風(fēng):“別個院頭還能砸巴點冰味兒,憑這兒冰渣子都沒一星,說是個姨娘,還不如廚房里升灶的二丫頭她娘得體面。” “你可趕緊住了嘴吧。”另一個伸個懶腰:“哪兒去尋這樣輕閑的差事,二丫頭她娘倒是能吃能喝,這大日頭底下不照樣跑幾個院子送菜。” “閑是閑了,油水也撈不著了,得了個哥兒的,也這么摳摳索索,三棍子崩不出一戳銀星子,這差事當(dāng)?shù)脷鈵??!彼砩洗┲[綠杭綢比甲,一伸手還戴了一只絞紋銀鐲,聽見這樣埋怨,另一個就扯她的手:“你這身上穿的,腕上帶的,哪個不是榨來的,還不足性?” 前頭那婆子撲哧一聲樂了:“不要白不要,拿了她的東西,就得幫著她辦事?叫她出這門一步,咱們都得不了好,想見兒子,不如念經(jīng)的時候闔闔眼兒,夢里也就見著了?!?/br> “原是太太沒兒子,如今得個哥兒,那一個也不至這么看重,說不定隔兩年就放她出來了?!焙筮吥莻€壓低了聲兒:“北府里的太老爺,眼看要直腿兒,想把那一個過繼了的,還不是沒成,就沒這個命!” 澄哥兒心口咚咚直跳,臉色發(fā)白,回去的時候連墻都差點翻不過去,等小廝尋著他,他正在山間堂前坐著,看著水缸里頭碗口大的紅蓮花怔。 夜里睡時卻又似回到那個石屋,小丫頭的話就在耳邊,一層層的出著冷汗,坐起來拿毛巾擦身,開了窗子透風(fēng),第二日便頭昏腦熱生起病來。 又是湯又是藥的灌下去,姐妹們?nèi)杖斩紒砜此拿悦悦擅陕犚娒麂鼏栂s衣:“哥兒夜里睡著,你們便躲了懶了?不知道起來瞧瞧窗門?一個個都去樂姑姑那兒領(lǐng)罰!” 一只手撫上他的額頭,搽他鬢邊的汗珠,夏日里風(fēng)寒最難受,外頭這樣熱,還得捂了被子發(fā)汗,喝不得涼的,明潼捧了姜湯吹溫了喂他,澄哥兒眼睛一熱,闔緊了眼皮,手在薄被里頭緊握成 拳。 他想問一問,問一問jiejie是不是真的,可他卻不敢開口。 澄哥兒把明沅送到香洲前,紙糊的燈籠照不分明去路,石橋上的雪掃到兩邊,沿著兩條玉帶就是橋板,明沅心里嘆口氣:“二哥哥趕緊把袍子系緊了,若是害了病,三jiejie只怕要從太外祖母那兒飛回來瞧你?!?/br> 澄哥兒聽見這話臉上神色一松,眼睛卻望著一湖黑水,抿了抿嘴角:“六妹姝進(jìn)去吧,我這便回去了?!?/br> 明沅目送他走遠(yuǎn),采菽扶了她往里去,行到橋中,采菽看看明沅:“姑娘也不必太憂心了?!彼x得最近,只聽見一句,這一句也夠了。 明沅目光睇過去,又轉(zhuǎn)回來,屋里卻燈火通明,采薇九紅沒一個出來迎的,采菽解了斗蓬:“你們這是怎的?姑娘回來了?!?/br> 采薇急急迎出來,滿面喜色:“姑娘快來瞧,太太那兒賞了座繡屏下來!” 明沅身子一側(cè),便看見那付玻璃紗繡的白玉蘭花兒,粗枝赭色,每朵玉蘭都有拳頭大小,瓣大色明,靠近花蕊處還透著粉色,連苞帶朵統(tǒng)共四十九朵,這座屏一擺,好似屋里植了一株玉蘭樹。 “我問了抬屏來的婆子,除開咱們院里,別個都沒得著?!辈赊迸d高采烈,余下幾個小丫頭子都圍著立屏看,這四十九朵就是她們數(shù)了好幾回數(shù)出來的。 明沅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