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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時候,摸了錢出來打賞了尚膳監(jiān)的小太監(jiān)問道:“今兒蒹葭宮里頭,可傳了咱們王妃的膳?!?/br> 兩個小太監(jiān)一直送的東五所,明蓁自來不曾為難過他們,有好糕好湯還分一碗給他們,賞錢也多,說起話來客客氣氣的,那太監(jiān)低了聲兒:“剛往這兒來,說是去送了,并沒有叫王妃的?!?/br> 元貴妃那個態(tài)勢再沒人不厭,往她宮里送膳的太監(jiān)更是難當差,又不好時時換人,稍有不順意就要領罰,便是尚膳太監(jiān)也知道這是一位難侍候的主兒。 檀心臉上便帶出憂色來,還謝一聲:“多謝二位公公了?!彼D了身便派了兩個丫頭去東宮:“趕緊去找太子妃,就說咱們王妃清早去了,到這時候還未回來?!?/br> 有這樁子事,梅氏的心又吊了起來,知道女兒定是受了磨搓,如今身子還淺,便是一站一坐也要當心,都這個點兒,還不放回來,也不知道女兒熬不熬的住。 如今女兒肚里頭可有皇家子孫,那一個縱過分也總歸有譜,梅氏一面心頭安慰,一面又想那于氏自來是個無事攪三分的主兒,若真是抬了皇貴妃的牌子壓住了女兒,要跪只能跪,要站也能站,便是要她端茶遞水,也得照作。 梅氏一個恍惚,明沅趕緊扶住了她:“我看檀心已經(jīng)想了法子,再不成前頭還有大姐夫呢。”檀心正進來,聽見這句也扯了嘴角笑:“是呢,已經(jīng)差人去尋了王爺,不若太太同六姑娘先吃些罷?!?/br> 膳盒兒一共五層,一層里擺了三個菜,加起來也有十多個,俱是給明蓁單做的,拿六月杮作的豆腐魚,湯水帶了酸味,魚rou剔得無刺,是明蓁這向愛吃的,蒸的黑米飯,也是明蓁的吃口,只有一道青蝦卷子,是單送上來給梅氏明沅加的菜。 大青蝦去腦剝殼,以小刀子薄批,rou連尾不斷。拿蔥椒酒水淹了,再把頭殼捶碎了加在湯里煮到去渣,得蝦腦鮮味,下邊還襯著冰,擺成一朵晶瑩花,吃的時候可生可熟,生的沾了柚子醋,熟的浸在熱湯里,梅氏最愛食蝦蟹,這菜是特意給她備的。 到那冰盞化成了水,里頭蝦rou泡淡了,明蓁才回來,梅氏也顧不得禮儀了,她趕緊扶了女兒,心里頭刀絞似的痛,明蓁還待說話,她一路送到了屋子里,叫她躺好了:“我的兒,你身上可好?” ☆、第107章 梨膏 明沅沒想到一趟進宮就能遇見這樣的事,她讓過宮人給明蓁送水,明蓁臉色泛白,卻還有精神,反握了母親的手:“我無事的,母親放寬心,不過是在元母妃那兒坐得久了,腰有些酸?!?/br> 元貴妃氣的也還是這進宮的事兒,既是要進人,自然要去討恩典,宮門也不是說開就給你開的,得拿了牙牌兒定下日子才能進,當值守門的俱都得驗過。 成王討恩典自然是去同張皇后要的牙牌,張皇后這點權柄還是有的,雖則圣人叫元貴妃襄理宮務,手里也確捏著權利,可若說這事兒得先來問她,確又說不過去。 元貴妃自覺受了輕視,折騰不了成王,便來折騰明蓁,她原來是想著把這一對兒拉了過去的,成王寵愛王妃卻不是什么難知的事,宮人們都知道了,上頭的人自然也知道了。 圣人為著這個還夸了他一句,說他這一點倒是像了自個兒,元貴妃只好陪笑,連聽見這話的成王,也忍了沒哼一聲出來。 元貴妃自覺這媒是她作的,便為著感念她,也該站在她這一邊兒來,可成王卻是妥妥的□□,不盡跟了太子,還一意抬舉起了張皇后,元貴妃心里這口氣兒不順,便把明蓁叫了去。 行禮看座俱都慢了一步,給她搬的是個繡墩兒,這樣的椅子沒靠背,她腰上無力,又不好靠著丫頭,慢條思理說得一上午的話,話里話外都是她已經(jīng)有了孕,該抬一個起來,元貴妃還笑:“若是你不便伸這個手,我來吩咐也是一樣的,定給你撿一個□□齊全的人來?!?/br> 這些話再不能告訴母親,明蓁還沒說上兩句,外頭成王風風火火沖了進來,梅氏跟明沅兩個避讓不及,趕緊行禮,他卻一眼都沒掃過來,坐到床榻邊握了她的手:“如何?” 后頭跟著太監(jiān)捂了屁股一拐一拐的扭進來,成王那一腳踢得他趴在磚地上起不來,明蓁趕緊勸他:“也沒什么,只累著些,你又拿小祿子出氣,趕緊下去歇著罷?!边@兩個說話的口吻哪里似是新婚夫妻。 成王是氣的很了,這樣要緊的事,竟不頭一刻就報上來,若早來前頭尋他,哪里會拖這許多時候,見明蓁唇上失了血色,眉毛緊緊皺起來:“傳了大醫(yī)沒有?!?/br> 說得這幾句話,梅氏同明沅已經(jīng)又叫宮人請到東房里稍坐,明蓁見母親不在了才撫了他的手背道:“也沒甚個不好的,哪里就得特意叫一回太醫(yī),等那邊知道了,又該說嘴?!?/br> 成王一只手握住柔胰,一只手卻在背后緊緊攥成拳頭,上輩子,上輩子她就是這么落了胎,又養(yǎng)了好幾年才又懷上,等她再第二胎最艱難的時候,他卻在外頭領兵,叫她在家里擔驚受怕。 若不是這一胎虧了身子,何至于之后兩胎這樣艱難,她的底子也不會叫掏壞了,自然也沒這么年輕就…… 想到這些他便后怕,這輩子她雖無宮寒之癥,可到底還是體弱的,原來那些記不起來的事,如何重走一回,俱都攤在他眼前。 她不是一嫁進來就是個事事妥帖的十全王妃,她也不是如今就事事知他心意,他動哪邊眉毛,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事。 她也有小孩兒心性,她也有喜惡,她也有狡慧,知道摩挲他的喜好,知道討他的喜歡??伤齾s不知道,她便是什么也不做,他也會待她好,一直到老,一直到死。 這一輩子,江山他要,老婆他也要。 成王抬手就摸上了明蓁的發(fā)鬢,細細捏了她的耳垂,眼底全是柔色,鮮靈靈的,好似枝頭才打包的梨花骨朵,她喜歡這花,也像這花,含苞的時候外頭是紅的,等到綻開,才能見著一片純凈的白,清清白白的干凈人。 看的明蓁面頰飛紅,卻又舍不得推開他去,垂了眼簾:“這又是作什么了,叫別人瞧見?!背赏鹾龅囊恍Γ骸八墒峭阏f,要送人進來?” 明蓁睜大眼睛,難得吃驚起來,這付模樣惹得他捏捏她的手:“你看咱們這兒哪里還有空屋,養(yǎng)不了閑人?!?/br> 明蓁正面紅,成王心底深吸一口氣,這才回轉來:“再不能因小失大,便叫人說兩句,又怎么著,你等著,我有法兒。”一個眼色使了去,自有太監(jiān)去請了太醫(yī)來。 他一刻不離的陪坐著,喂她吃些梨膏,見她臉上慢慢回了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