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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只知道紀家過了明路送了一百兩銀子去,這一回紀舜英接著了。 明沅生病錯過這許多消息,明洛見她大好了,這才吱喳個沒完,明沅看她這模樣就笑:“你掛在腰上好了,這么比劃哪里看得出好壞來。” 明洛倒不好意思了,卻也不再客氣,真?zhèn)€把玉環(huán)系到腰封上:“玉倒歸是好玉,只這結子配不得好看,作甚不打桃花紅的?!泵髀迥睦镏涝F妃最喜這些輕薄紅色,以前賞人的東西俱不落得她的眼。 明沅也不叫采薇收起來了:“這東西放久了也要收拾,天也熱了,就拿出來壓裙罷,再把舊年得的也拿出來,要燙要梳的都趕緊著些?!?/br> “還要姑娘吩咐,早都撿出來了,去歲的裙子我看短了收,都略放了一指,姑娘試試,前邊太太來問,若姑娘身上好,今兒就到前頭用飯?!辈赊笨粗右仓浪且サ模砹艘簧硪律殉鰜頎C好了掛著,衣架子上掛一個香包,不必熏就是香的。 明洛還待說話,聽見外頭有響動,知道是明湘打安姨娘那兒回來了,趕緊立起來:“我回去了,咱們夜里在太太那兒見?!闭f著帶了采桑就走,跟明湘打個照面,把頭一偏,竟沒理她。 明湘進來的時候臉色便不好看,見明沅醒著,也坐到繡墩上細聲細語的問一聲:“六meimei今兒瞧著倒好了許多了?!?/br> 明沅沖她笑一笑:“你天天來看我,不好也好了。”明沅其實算能體諒明湘,她最是憐弱,待袁妙也是一樣的,見著她孤身一個來了顏家,又叫人排擠心里不落忍,可背地里是一回事,當著面又是另一回事了。 紀氏還在宴上,她說話作事,還能瞞著別個不成,袁妙身邊的丫頭是來了好幾回了,還來看過明沅一回,明沅知道她是為父母所累,自家也并不十分看中澄哥兒,可既有了趙靜貞擺在前頭,想跟她親近再不能夠了。 明湘不愛說話,明沅便問了她也說不出來,又不好干坐著不說話便道:“這天兒越發(fā)悶熱了,悶得人難受,怕是要入梅了?!?/br> 明湘也應一句:“前頭庫房正催著去領石灰,又叫補屋瓦,冰片樟腦也分了些下來,你才病好,可不能貪涼,多罩一件衣裳,下雨刮的風帶著濕氣浸人骨頭呢?!?/br> “到底是jiejie,真會照顧人。”明沅把頭往她身上一靠,明湘紅了臉,手指頭摳起衣袖上的繡紋來,明沅嘆一口氣:“五丫頭面上硬,你說句軟話,她就跟著軟了,給她的臺階罷?!痹龠@么鬧,紀氏都要知道了,她最不喜姐妹之間生嫌隙的,若是知道了,明湘定然得不著好,不如勸過去,彼此和睦起來,紀氏也就睜一眼閉一眼。 明湘叫她一說,咬了唇兒不出聲,不論明沅怎么再勸,她就是不出聲,心里也知道,卻只放不下,明沅推一推她:“偏這樣有什么趣兒?”一句話說得她又要落淚,采薇性子最爽利,每每明湘一來,她便躲了出去,由著采菽進去遞巾帕抹香粉,她只躲回下房里頭生氣:“真沒得說了,咱們姑娘還是meimei呢?!庇芍鴥蓚€meimei讓她,越活越回去了。 擦了臉也沒將她勸過來,只叫她回去換過衣裳,去上房不好沾了藥味兒,明沅自家也換過一身衣服,她臉盤尖了,便穿起艷色衣裳來,恐青綠顯得更瘦,戴了金花掛著宮絳,同明湘兩個一道去了上房。 紀氏那里已經(jīng)擺開膳桌,明沅還只吃牛乳粥,因著天氣悶熱,也不吃大油大葷的東西,就擺了水面,拌了銀苗菜,單給明沅上了一碗熱粥,她已是穿得輕薄了,拿勺子刮了粥吃,還是出了一層汗,紀氏怕她著了夜風再病,讓卷碧尋了件半身斗蓬出來。 見她想挾又怕生冷,捏了筷子點點她:“可別嘴嘗,等你好了,有的是吃這些的時候。”明沅湊上去撒嬌:“太太誑我,等好透了,這銀苗也長成嫩藕了?!便y苗菜就是蓮藕嫩秧,只這時節(jié)有,幾日過去生的粗些,便得等長成了蓮藕才能當菜吃了。 紀氏輕輕一笑:“你呀,趕緊把身子養(yǎng)好了,我好帶了你們一同回去吃席,紀家表兄的賀宴,你們幾個可一個都不能少?!?/br> 幾個人吃得水面,三姐妹吃了茶要告退了,卷碧抱了斗蓬來,紀氏托得茶盅道:“明兒給你們請的嬤嬤就來了,沅丫頭也去略坐一會,這規(guī)矩人情,還是得好好學一學的?!彼抗饪丛诿飨嫔砩希f到人情兩字回了重音,明湘當即紅透了面頰,紀氏收了目光回去,揮手道:“散了罷?!?/br> ☆、第143章 三友茶 明湘出了紀氏的屋子就先繃不住了,明洛一把拉了明沅,眼看著她穿花拂柳往廊道里快步行去,在屋子里頭還繃得住,走到廊道上因著天色暗了,也不再忍,把兩個meimei甩在身后,彩屏急步追在后頭,遠看還能瞧見她肩膀一抖一抖的,怕是哭了。 “叫她哭罷。”明洛壓低了聲兒,雖出了院子,可那許多丫頭婆子,紀氏雖是說的她,卻也沒點明了,她自家受不住,還得讓人說一句不莊重。 明沅出一口氣,小姑娘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愛胡思亂想,明湘自來就是這個性子,也不是一兩日就能改的,她拖了明洛的手:“到底是怎么著,太太怎么想起請教養(yǎng)姑姑來。” 京里排得上號的人家,確是打小兒就請了放出來的女官當教養(yǎng)姑姑的,這些個規(guī)矩自小時候學起來,往后嫁人去了婆家,才好叫人沒處挑理去,若是說家里請得姑姑教規(guī)矩的,媒人那里是一種說頭,提親的時候也總要看了一面去。 可那宮里頭的姑姑也不是那么好請的,她們有的便嫁了小官兒當填房繼室,有的守著一份銀子,再自宮里頭帶出一身扎花刺繡的少絕活出來,自家謀生也并不艱難,當官人家要請了奉養(yǎng),有頭臉的女官們還自不肯。 末等的宮人便出來了也無人請,那有品的女官,若是尚宮局里頭當?shù)梦辶返?,也得擇了人家,顏家是富貴,只品階未到,也請不來。 如今又不一樣了,顏順章因著女兒當了王妃,也躋身進了皇親一流,再請女官,由明蓁出面,自有人肯應了。 明洛把頭湊過去同明沅兩個咬耳朵:“請嬤嬤這事兒,半個月前就在說了,到這會兒才敲定的。”她說著不好意思的看了明沅一眼:“我原當是為著你,貴妃那兒傳出這話來,太太也怕人挑了理去,哪里知道……哪里知道為著明湘?!?/br> 紀氏這是直批她不通人情了,明湘確是不通人情,或說并不世故,可在紀氏眼里便成這個女兒是個糊涂的。 既是個糊涂的,就得有人教導她明白事理,往后出了嫁,不叫婆家人在背后戳顏家的脊梁骨,說紀氏不會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