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份，另兩個也不能沒有，只明洛那兒的交給了紀(jì)氏，等過了這個勁兒再給她：“好事多磨，往后她就好了。”原是這樣嫁了千戶，可不是好了，那家子既沒爹娘又無長兄，光身一個拼出來的，長她幾歲知道疼人，那便是極好的了。

    紀(jì)氏嘆一口氣：“她心里過不去這道坎，日子長了就好了。”

    ☆、第269章 鴨rou馉饳

    明潼微微蹙起眉頭，怕的就是不等明洛自個兒把這道坎邁過去，顏連章就先一步把明洛的親事給定下來，隔得這許多年，她記著的人家著實有限，這會兒那位千戶且還不曾爭得軍功，又要往哪里去尋人？

    “你難得回來一趟，卷碧，你去把五姑娘請了來?！奔o(jì)氏還待吩咐，明潼已經(jīng)擺了手：“罷了，她心里頭難受也是有的，也不必非叫她出來?！?/br>
    明潼這回來便是想勸紀(jì)氏把事兒再緩一緩，縱顏連章那頭有了意愿，也得合八字寫婚書，一家子姑娘的庚貼都有紀(jì)氏這里，只要她尋個由頭慢遞過去，親事便不能成了，等到顏連章回到金陵親自盯得這事兒，外頭也該亂起來了，婚事再沒這么容易作定，依著顏連章的性子，再不敢把自家姑娘貿(mào)貿(mào)然定出去。

    明湘明沅接著禮謝過明潼，姐妹們都是金頭面一套，只花樣有些不同，給明沅的是大金五鳳珠寶首飾一付，給明湘的是花開富貴，這個花樣尋常，甚個場合都能戴得出去，給明洛的卻是福祿壽三廂一套十三件。

    明沅明湘還拿了自家做的小衣裳出來給她，幾件換著穿的棉布衣裳，一件罩在外頭的紅緞子小斗蓬，斗蓬的風(fēng)帽上還嵌得一顆紅寶，卻是她們?nèi)齻€一道做的，繡著暗八仙紋，取個長壽平安的好意頭，比原來給阿霽的那一件還更好些，手上存貨多了，繡活也更好了。

    明潼一看便笑：“難為你們想想，這么大個斗蓬，得養(yǎng)到多大才能用。”伸手去摸斗蓬上的紋樣，葫蘆蓮花繡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針針落到實處，底下一圈邊兒還是打籽，足見功夫。

    “小孩子家，只愁不養(yǎng)，不愁不長，生下來見風(fēng)就長了，還當(dāng)是捧在手里的年紀(jì)，沒一會就會滿地亂跑了。”紀(jì)氏眼瞅著女兒的肚皮大起來，幾次想開口接了明潼回來安胎，她實是信不過鄭家了，這一胎可再不能折騰。

    明沅笑一笑：“本就是放著尺寸做的，小時候好當(dāng)包被，大些了就作斗蓬用，原說要給綴一圈毛邊兒，怕孩子小吸進(jìn)去?！?/br>
    小鞋子小襪子，不獨她們自個兒做，連著丫頭們也一道做，還是六角七蕊幾個先裁起來，叫采菽看見了，報給明沅，知道必是給明潼作的，便也跟著做起來。

    這會兒拿出來總有十來件，紀(jì)氏一看就點頭笑：“你們倒是有心的，生下來就能穿了?！卑粗兆用麂撌乔锶绽锷?，天好身上容易干凈，還不受罪：“這個孩子是心疼親娘的，這才來的這么巧?！?/br>
    明潼也只笑一笑不說話，按著日子能晚些最好，可她等不得了，這些個小衣裳確是用的著的，沖著兩個meimei笑一回：“四meimei的喜酒，我倒吃不成了，到時候先給你送了添妝來?！本旁吕锼谧伦?。

    因著明洛的事，程家送了日子來這樣的大事也沒宣揚，只各處吩咐一聲，把該辦事都預(yù)先辦起來，還去了信問顏連章回不回來，安姨娘得虧出不得院子，明湘去看她一回，她平素不開口，一開口就是滿腹酸意，還埋怨起紀(jì)氏來。

    “好好的喜事，怎能為著她不好，就把你的也按下去了？”安姨娘關(guān)得這些日子，先是消瘦下去，跟著又似吹氣兒似的胖起來，原來別個都說明湘生的像她，這會兒再看，那是半分相似也無了，人生的白胖胖的，眉眼間卻愁苦：“你還能辦幾回喜事，沒的再折了她后頭的福氣?！?/br>
    明湘倏地立起來：“姨娘糊涂了，還是多歇歇，我過一向再來。”程家把日子定在重陽后，她早知道安姨娘這個性子改不脫了，再細(xì)論怎么變成如今這付模樣兒也是無用，告訴了她日子，帶了丫頭就走。

    安姨娘趕緊攆在她身后：“你都要出門子了，太太總該發(fā)發(fā)慈悲了，總得吃一杯你的水酒?！泵飨媛犚娝@句說的可憐，忍不住回頭看她，哪知道安姨娘又道：“家里的親戚也該討杯酒吃……”

    明湘回頭就出了門，到得院門上頭吩咐了銀屏玉屏兩個：“看著姨娘，你們倆是老實的，我也放心，等往后姨娘好不好也只看你們了?！?/br>
    走到花廊上頭一張臉還是木的，彩屏怕她心里頭不舒服：“姨娘就是這個性子，姑娘再不能當(dāng)真，連表少爺中進(jìn)士太太也沒大賞呢。”

    明湘看她一眼，嘆一口氣：“我省的，五meimei的事要緊。”一家子為著這個都喜樂不起來，若是沒關(guān)著她，又不知道要鬧出什么事來。

    安姨娘知道明湘給明潼做小衣裳小鞋子，嘴里就嘀咕個沒完，一說她到日子就要嫁了，得趕緊繡嫁妝，折騰這些有些用，把婆婆小姑哄好了是真。

    明湘只她一念叨就轉(zhuǎn)身出門，安姨娘哭了兩鼻子，曉得女兒的心硬了，再哭也哭不回來，倒收了那些個說辭，只顧嘆起自身來：“我是個命苦的，太太如今也不拿正眼兒瞧我，往后你出了門，這宅子里頭哪還有我立腳的地方?！?/br>
    “姨娘也別思亂想，太太是什么人，姨娘守著本份，哪里會沒有立足之地?！彼f得這一句便聽見安姨娘嘆：“你在，別個還看了你一面，你一走，我這里還有誰管，那起子奴才，太太瞧得見的地方自然待我如常，太太瞧不見的，哪一個不磨挫了我?！?/br>
    明著是嘆辛苦，暗里還是要銀子，明湘聽見她后兩句，垂了眼簾兒露出笑意來：“姨娘放心罷，我心里頭有數(shù)?！痹挾嫉搅诉@份上，也再沒別的好說了，她原就給安姨娘預(yù)備著的，可這么個要法兒，說著生恩養(yǎng)恩，也還是一樣叫她心寒。

    “到時候我看三jiejie去，洗三滿月可不能少了我?！泵飨嬗忠嫯嬘忠鲆律?，她的嫁妝倒有一多半兒是丫頭給繡的，這幾件小衣還真是她自個兒做的。

    明潼扶著腰微微一笑：“再少不了你們的。”她再不曾想到這幾個meimei還能想著給她裁這許多小衣裳。

    她懷前頭那個的時候也預(yù)備得許多，成了形的胎落下來，備得小棺木下葬，把這些也全都燒化了，一件都沒留下，鄭夫人頗有微辭，可也不好說些什么，對著兒子念叨兩回，鄭衍哪里把這個放心上，想著落了胎都是他的不是，把手一揮：“燒就燒了，難不成還缺這點衣裳。”

    真是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貴，那些個棉布絹布細(xì)紗，是不值多少銀子的，可綾羅緞子再有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