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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點數(shù),攢足了就去賣,因著圖好,倒比尋常的賣的還好些,眼看著進了四月天兒,還買了竹骨來,在絹絲上頭畫畫,做了繡扇賣。 小屋子里干干凈凈,桌椅雖是舊的,卻掃得纖塵不染,衣裳也洗的干凈,屋外頭還養(yǎng)得兩三盆茂盛的野花,怕是大丫從外頭挖了來的,這時候開得密,星星點點開著紫紅花兒,院子里頭立時有了生氣。 兩人對坐著,一時說不出話來,紀舜華原是拿她當明沅的,后來沾了手,不忍心甩了她,看著她流落,卻再沒想到,青梅竟沒叫他多花心力,除開先時他給的銀子,再沒伸手問他要過錢,跟大丫兩個不好往外頭做工,她便接了繡活來做,大丫就替鄰居洗衣裳。 這么著竟也過了半年,紀舜華來看她,她就好茶好飯的預(yù)備著,不來看她,她就跟大丫守著小院子,過自己的日子。 人是越發(fā)清瘦了,人一瘦,原來那點相像的地方也沒了,紀舜華再看她,雖還能找著一二分明沅的影子,可半點也不會把她認作是明沅了,見她拆了點心盒子,拿碟子裝了點心送過來,她把點心推到紀舜華手邊,眼睛也不看他,出去把院子里頭擺的繡架拿布罩上,絲織品嬌貴的很,染上一點顏色,就不能賣了。 紀舜華清了清喉嚨,覺得嗓子眼里有點冒煙,捏著半塊點心,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默然半日才問她:“你要不要,跟了我。” ☆、第299章 桑椹酒 青梅一時怔住了,手里還捏著蓋繡件的布,她轉(zhuǎn)過臉來,抬頭沖著紀舜華笑一笑,買了她,就已經(jīng)能夠處置她,再想不到紀舜華還肯問這一句。 不論他說什么,都是不能反對的,紀舜華捏著的她的賣身契,就是捏著她的命門,想叫她生就生,想讓她死,她也只能去死。 他問的這話,她也已經(jīng)想過許多回了,天亮就起來做繡活,到天黑,腰肩酸的跟快斷了一樣,哪里還想著屋子窄小,床板硌人,一碰著枕頭就睡了過去,偶有大丫打鼾聲太重,她實睡不穩(wěn)的時候,才闔了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想著紀舜華。 頭一個想的,就是他預(yù)備拿她怎么辦,憑她手上的繡活沒個三五年,怎么也攢不出銀子來還贖身銀子,她一無長物不說,又是這么個出身,除了依附著紀舜華,再沒別的出路,這一天總要來的。 青梅在雙茶巷住了大半年,來往的只有隔壁的陳娘子,陳娘子頗為熱心,看著她身邊只一個丫頭相陪,還問她可是家里遭了難。 青梅再是下獄發(fā)賣,也不曾到這市井中來過,她哪里知道要怎么應(yīng)對,陳娘子蒸得一屜餅兒送了 來,說是拜訪新鄰居,卻是東一句西一句的,雖還知道的不全,卻曉得青梅家是遭了難的。 雙茶巷里住的俱是平民,天子腳下日子倒并不難過,也沒甚活不下去的,若是肯作肯吃苦,總能活下來。 這時節(jié)遭難還能為著什么,看她的模樣斯文秀氣,瞧著也不是跟她們一路的,倒為著她嘆息兩 聲,又見著紀舜華偶爾過來,倒還問她一聲:“小娘子,你這總不是個長久之法?!?/br> 陳娘子眼睛毒,一看她就知道還是處子,拉了她的手摩挲著:“看這手嫩的,你不尋個依靠,往后可怎么辦?最好是能生個孩兒下來?!?/br> 青梅黯然不語,陳娘子便勸她:“我知道你是個有志氣的,可再有志氣,也不能當遮雨的瓦擋風的墻,人活一口氣兒,總能活的好。” 青梅心里明白,又謝她善意,她尋常跟大丫都不出門,活計是陳娘子給領(lǐng)來的,還由著她去交,就怕出頭露臉的,拋了禍事來。 此時紀舜華說了,她便把思量了半年的話告訴他:“總得預(yù)備一套新褥子。”龍鳳燭跟紅蓋頭,她是不能用的,可也不能這么平白就作了夫妻事,就是睡個通房,也得有兩身新衣,一對鐲子。 紀舜華點了頭:“我明兒送銀子來,你置幾件衣裳,再挑個日子。”他說了這話,倒有些坐不下去了,心里燥得很,把杯里的茶吃盡了,道:“我走了,你歇著罷?!?/br> 紀舜華一走,青梅就讓大丫去陳娘子家借時書,往后翻了幾頁,進了五月才有好日子,她指尖一頓,又縮回來,那是嫁娶的,她這個身份,只看納小就行了。 陳娘子一聽說借時書,立時知道是要辦事了,拿了一筐兒桑椹來,往青梅跟前一推:“我家小子才摘來的,”說著笑得瞇起眼睛:“可是要辦喜事了?一輩子就這一遭,可得好好拾綴一回。” 這時節(jié)說一輩子就一遭,那是夸人的話,夫妻到頭才算是一輩子遭,青梅微微一笑,倒有些局促,搓了指尖:“娘子說的哪里話?!?/br> 陳娘子跟著摟了她的肩:“可不能說這喪氣話,人嘴一口氣兒,越說越靈驗,置兩根紅蠟燭總是要的?!毕矤T不能用,紅燭卻是成的,她也不能穿紅裙兒,收拾出一身荔紅的裙子來,青梅手藝好,在裙角上繡了一對蝴蝶。 這時節(jié)瓜果魚蝦都便宜,大丫不會做精致菜肴,陳娘子幫手,料理了一只雞,一條整魚,青梅又花了五文錢買了一籮桑椹泡了酒,添上一套新碗。 院子里外打掃干凈,讓陳家小子摘了些紅花來,就算是裝扮好了,到了前一日,這才發(fā)覺青梅還沒買胭脂水粉。 陳娘子使了大丫出去買,青梅卻攔了她:“看看貨郎擔子上可有,也不必非去店里。”花個三五文買了兩張胭脂紙,拿眉筆畫了一道彎眉,陳娘子替她開了臉,磨得溜光水滑,把上色一塊塊的紅胭脂紙細細抿了,便有了十分模樣。 天將黑的時候,紀舜華來了,他給青梅帶了一對兒金鐲子來,青梅接過來就是一怔,這一付金鐲,分量可不輕。 紀舜華身上可沒這許多錢,現(xiàn)銀沒有,卻有許許多多的金銀錁子,一到了年節(jié)就要賞下來的,一包銀一包金,他屋子里的東西,哪個敢動,動一分一毫,黃氏還不剝皮抽筋,一年年攢著,竟有好幾包,這番拿了一半兒出來,往金匠那兒打了對金鐲子。 紀舜華把這對手鐲往青梅腕子上一套,兩個人吃幾杯薄酒,紀舜華問她:“你本家,姓什么,叫什么名兒?” 紀舜華還自來沒問過她的本名,青梅不欲提起姓氏,只拉過他的手,伸著指頭在他掌心寫了“蘊宜”兩個字。 看著天色暗下去,青梅低了頭,由著紀舜華扳正了她的肩,伸手去碰她的衣帶子,薄衫兒一落,里頭是大紅的戲水鴛鴦,她不能明媒正娶,好歹叫她里頭穿一回紅。 第二日青梅就梳起了婦人發(fā)式,送走了紀舜華,把昨兒的菜收拾一回,一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