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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用了幾分鐘讀完郵件,突然意識到那樁特魯羅酒店中發(fā)生的恐怖兇殺案恐怕比自己想得還要復(fù)雜:十一年前,LeonSterndale最初接受警方調(diào)查時只能拿出一個模棱兩可的不在場證明——他說案發(fā)當(dāng)晚他在倫敦另一頭的某家咖啡店中修改一篇學(xué)術(shù)報告,離開的時間根本趕不及穿過大半個倫敦殺人。警方詢問了咖啡店的女招待,其中一位表示對LeonSterndale有點印象,但由于咖啡店在大學(xué)附近,又正值學(xué)期末,當(dāng)夜店里擠了一堆趕論文的學(xué)生,因此她不確定那天晚上他到底是幾點走的。不過關(guān)鍵在于,Sterndale說他當(dāng)日離開時曾不小心撞到一位買外賣咖啡的女士,弄臟了她的外套,為表歉意,他給她留了名片,請她把干洗賬單寄給他。Sterndale并沒有那位女士的聯(lián)絡(luò)方式,她也從沒給他寄過什么賬單,所以為了找到對方出庭作證,Sterndale用盡了一切辦法,包括讓朋友輪流守在咖啡店里,登報紙廣告,在附近發(fā)傳單,警方也配合地提供了模擬畫像給周邊社區(qū)的物業(yè)管理人員。最后功夫不負(fù)有心人,那位女士看到了報紙廣告,并且幸運的是她還留著他的名片——這位不在場證人或許并不十分完美,但綜合Sherlock方才指出的其他因素,已足夠說服陪審團裁定LeonSterndale無罪。——此位關(guān)鍵的不在場證人,正是那年剛二十八歲,尚供職于一家知名化妝品公司的BrendaPotter。“天啊,Sherlock,你不是在暗示……她當(dāng)年為他做了偽證?”“不,我只是在說,當(dāng)年她的證詞成立需要至關(guān)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那時素不相識,否則將很難被陪審團采信,”Sherlock意味深長地笑了下,“所以他們那時是真的素不相識?又或者只是假裝成陌生人,共同演了一場好戲?”“呃……你怎么看?”“當(dāng)年根據(jù)警方的調(diào)查,他們兩人確無私交——但是John,注意一下LeonSterndale博士的婚史:那時他已結(jié)婚三年,正處于事業(yè)上升期,假如這段婚外情因此被嚴(yán)格保密的話,不是沒可能瞞過警方的眼。”“所以……”“John,BrendaPotter在出庭作證三個月后辭掉了倫敦的工作,回到家鄉(xiāng),呆在一個‘伊甸園’里,一呆就是十年;LeonSterndale在轉(zhuǎn)年也辭掉了教職,于普利茅斯購置了房產(chǎn),除了作為醫(yī)護志愿者在世界各國飛來飛去,就是隱居在離她不近不遠(yuǎn)的地方,”Sherlock不待室友說完便打斷他,若有所思地陳述了一些事實,“根據(jù)資料我們可以得知,LeonSterndale的夫人罹患的是精神方面的疾病,自理有礙,但并非真有性命之虞,因此我認(rèn)為他們遲遲未將關(guān)系公開的原因并非是在等那位夫人撒手人寰,而只是由于他們不能將關(guān)系公開?!?/br>“所以那份證詞真的是份偽證?”John抓住Sherlock換氣的機會趕緊把話問完。“但這不能完全說通——謀殺案的追訴時效早在上個世紀(jì)八十年代就已廢止,這么等下去可不是辦法,”咨詢偵探搖了下頭,“事實上他們有許多更好的選擇,例如宣稱正是那場案件讓他們相識相戀,案子并不一定會重新開庭審理,或者索性一起移民海外,遠(yuǎn)走高飛。但是他們沒有,這就說明……”“說明什么?”“說明我們還需要問另一個問題——BrendaPotter,她究竟知不知道十一年前那場謀殺案的真相?”“什么?”“我是指,她是知道他殺了人,甘心做偽證幫他脫罪,還是連她都不知道他到底殺沒殺人,只是出于對戀人的信任幫他演了一場戲?”Sherlock對著室友假笑了一下,第一萬次地用那種不屑的口吻評價道,“哦,愛情?!?/br>*****※出自第二季第一集的臺詞:“I'llbedoorifyouneedme.”“WhywouldIneedyou?”“Noreasonatall.”※劇中并沒透露他們一起玩Cluedo時誰輸誰贏,可能雖然Sherlock跟一個游戲吵架但他還是贏了==五Wrath/憤怒(中)當(dāng)夜他們宿在特魯羅,就住在昨晚剛發(fā)生謀殺案的那間酒店。John原本以為是同居人想趁半夜溜回案發(fā)現(xiàn)場,偷偷搜集什么被警方遺漏了的重要證據(jù),但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John,停下你那些可笑的猜測,”Sherlock邊主動辦理入住手續(xù),邊用余光掃了室友一眼,毫不費力地看穿了他的想法,“反正今天上午你已經(jīng)把行李存在這兒了,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再去找另一家酒店?!?/br>John獨自吃了晚餐,看了會兒電視,最后沖了個熱水澡,裹著酒店的浴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都沒能睡著。隔壁房間悄無聲息,但John知道Sherlock肯定還沒睡,或許整夜都不會睡——他主動辦理了入住手續(xù),要了兩個房間,而后閉門不出,這就說明他現(xiàn)在需要獨立空間進(jìn)行思考——問題在于John猜不出到底還有什么事情需要Sherlock關(guān)起門來左思右想。此案的另一位死者,MortimerTregennis是一位自由記者與撰稿人,這職業(yè)本身已可為BrendaPotter的殺人動機提供一個合理的推測——或許Tregennis在計劃著搞點爆炸性新聞,挖掘一下“社會道德標(biāo)桿人士”的陰暗面,而LeonSterndale正好在他的名單上。最終真被他挖到了什么有力證據(jù),以至于BrendaPotter為了包庇情人與之同歸于盡。John不認(rèn)為這個推測會被自己的同居人嗤之以鼻——或許那些John博客的讀者總覺得這位咨詢偵探破獲案件的思路叵測難料、天馬行空,但作為離Sherlock最近的那個人,John深知事實恰恰相反:Sherlock的思路始終嚴(yán)謹(jǐn)而富有邏輯,通過觀察羅列出各種可能,然后從最可能的那一種著手,一旦走不通便飛速換去下一種,依序排除,逐漸接近真相。只不過Sherlock的大腦實在是運轉(zhuǎn)得太快了,除了Mycroft,恐怕再沒人能跟上他的思維節(jié)奏——那有點像是一道光在復(fù)雜的迷宮中呼嘯穿行,旁人看來Sherlock仿佛瞬移到了終點,但其實只是沒能捕捉到他調(diào)整思路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