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0
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生不如死般沉重的痛,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顧汐去了療養(yǎng)院,周禮在征得李mama同意的情況下,已經(jīng)把她接回家,他們快要登記結(jié)婚了。兩個人顯然不知道香山的近況,還一個勁兒問顧汐,他只能敷衍,說忙完了研究項目之后,在修生養(yǎng)息。顧汐透不過氣來,他終于明白,很多事情香山一直都懂。李mama有了周禮的照顧,他遠走就不會再有牽掛。顧汐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合眼,他站在蕭哥家門外,天寒地凍,又是深夜,這一帶很不太平,但是他就那么筆直地站著,不吃飯不睡覺也不說話。他只要想一想,就覺得心被人硬生生地剜了一塊,胸腔里空蕩蕩的,沒有聲息。香山以前怎么過生活的,他一清二楚,現(xiàn)在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人生地不熟,身無分文,要如何開始。顧汐越想越覺得痛徹心扉,他要離開自己,已經(jīng)到了如此堅決的地步。蕭嫂在屋里看了半天,只是嘆氣。蕭哥幾步走過去,用力合上了窗簾:“眼不見為凈。”似乎連天都要作弄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顧汐站在路燈下動也不動,沒有一點要進車?yán)飼簳r避雨的念頭。蕭嫂搖頭:“我看他們倆準(zhǔn)鬧什么別扭了,也都是快40的人了,身體重要……”說完拿一把傘,就要出門。蕭哥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只是沉默,并沒有阻止妻子。蕭嫂打開門,顧汐抬起頭,一臉狼狽:“請您告訴我,香山他……去了哪里?!?/br>蕭嫂把傘遞給他,直搖頭:“我是真不知道,我看一鳴也是,按他那脾氣,最不喜歡拖泥帶水,要是知道,早就沖過去把人拎出來,讓你們當(dāng)面說清楚?!?/br>蕭嫂勸不動他,只好轉(zhuǎn)身進屋。“怎么樣,人走了沒有?”“倔得很,跟香山一個性子,傘也不要,還在外頭淋雨呢?!?/br>蕭哥把手里的報紙卷起來,點了一支煙,默默吸兩口:“年輕人的事,我也管不了,隨他們?nèi)グ??!?/br>蕭嫂也點頭:“本來就不該管,我相信香山,能讓他死心塌地,那個人一定有過人之處?!?/br>顧汐淋了一夜雨,生了一場病,不過底子好,三五天就恢復(fù)了。徹夜難眠,最后決定去一趟他們學(xué)生時代一塊兒實習(xí)的南方。那里有太多兩個人共同的回憶,顧汐第一次鼓起勇氣說喜歡他,香山微笑著回應(yīng),兩個人在工廠里的無人角落甜蜜親吻,在出租屋擁抱著睡一整夜。顧汐不能再想。以前習(xí)慣麻痹,用香山的失誤催眠自己,它堵住堤壩的缺口,但始終抵擋不過來勢洶洶的洪水,心房被沖破,愛意開始綿延不絕。現(xiàn)在沒有任何阻礙,這種痛苦幾乎讓顧汐窒息。他喜歡香山,在他那里受一分傷,就有十分痛。作者有話要說:默念這不是虐不是虐,只是一點小波折~~感情的催化劑什么的~~很快就會甜蜜,各種甜蜜~~81、遠方顧汐是坐火車南下的,又是一年春運熱潮。他和香山當(dāng)年連坐了13個小時的火車,所以這一次,他特意選擇了綠皮車,好像車上每一處都有香山的影子。擁擠的車廂內(nèi),天南海北的人侃侃而談,顧汐坐在靠窗的位置,夜間12點上的車,第二天中午就能到了。凌晨時分,車廂內(nèi)才漸漸安靜下來,三五個打牌的人也放低了聲音,席地而坐等待回家的人都閉上了眼,半夢半醒。身邊的大叔避開過道上的人,小心翼翼往前走,給泡面倒?jié)M了熱水之后,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來。“年輕人,你也是回家探親?”顧汐睡不著,窗外黑乎乎一片,他的視線飄到很遠的地方,又被拉回來。“一年到頭,總該回趟家的。”顧汐聽了,只是習(xí)慣性笑了笑。“對了,沒見你愛人,一個人回去?”顧汐想了想,搖頭:“我去找他,然后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下了火車,顧汐才發(fā)現(xiàn),他對這個將近二十年沒來過的地方并不熟悉。出了站臺,就不知道該往哪里走。他又怎么能篤定香山一定會在這里,跟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呢。可他就那么毅然決然坐上了火車,沒有一點多余的思慮。有時候顧汐覺得,香山離他很遠,他見不到摸不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有時候又覺得,他離自己其實很近,呼吸之間,似乎就能感覺到他。到了年關(guān),這個南方的省會城市異常忙碌,行人神色匆匆,偶爾有人說話,cao著他一知半解的當(dāng)?shù)胤窖浴?/br>顧汐找了一家小飯館,坐下點了一碗牛rou面,熱氣撲面而來。這里的生活節(jié)奏似乎比較慢,老板在跟熟客聊天,順便問顧汐:“聽你口音是北方人?!?/br>顧汐笑道:“我過來找人,找到了就一起回去過年?!?/br>老板搖頭:“在外面漂泊,都挺不容易的,我給你加點湯。”說完舀了一勺高湯,給顧汐添上。顧汐謝過他,吃完了面,身上開始暖和,又踏上征程。他想,香山一定在這個城市某個角落。一路打聽,他去了當(dāng)年兩個人實習(xí)的工廠,這是國企下面的分廠,規(guī)模比以前更大。其實顧汐也有子公司在這里,但是他誰都沒說,就連何平都不知道老板的行蹤。他想一個人靜靜地去找香山。顧汐心里最初的焦躁已經(jīng)煙消云散,似乎這種逃避和追尋也成了情趣,他想踏遍這座城市,慢慢把香山找出來。顧汐有一種要把他揉進自己身體里的沖動。他在工廠的保衛(wèi)處打聽,最近并沒有生人進來。臨近春節(jié),家家戶戶忙著置辦年貨,顧汐一個外地人走在街上,顯得格格不入。他又去了當(dāng)年暫住的出租屋,這里臨近市中心,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巷中,反而遲遲沒有拆遷。屋主當(dāng)時還是個中年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十出頭了,小孫子跟在他腳邊,看到生人,立刻瑟縮到爺爺身后。“你說樓上那間屋?我已經(jīng)有十年不租了,用來堆雜貨。不行了,年久失修,一到下雨天就漏水,不能租給別人,只好自己家用?!?/br>顧汐抬頭看了看,小屋上繞滿了綠藤蘿,到了夏天該是一處獨特的風(fēng)景,涼爽宜人。雖然墻身斑駁,但也不至于像屋主說的那樣,修葺不成只能堆放雜物。顧汐沒有了目標(biāo),信步穿過一條又一條小巷,這些地方也許作為城市特色,被保留了下來,但是終歸跟以前不大一樣。他甚至找不到第一次跟香山牽手的那條街,印象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