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管天任慢慢往季劫那邊游，“只會自由泳。”

“那我教你蝶泳?！?/br>
“行啊?！?/br>
季劫站在泳池最深處，看著管天任劃手游到自己身邊，等他來了就準(zhǔn)備教他。

季劫性格急躁，語言表達(dá)能力又不行，其實(shí)不適合當(dāng)老師?？捎斡径际峭ǖ?，學(xué)會一種后再學(xué)其他的就不難。其實(shí)過了一會兒管天任就弄懂了原理和姿勢，不過他沒喊停。

他想多看一會兒。

多看一會兒季劫光滑的脊背，看他突起的肩胛骨，看他這些天游泳不抹防曬霜被曬得通紅、精瘦的手臂。

管天任屏住呼吸，鉆到水下。

看他平坦的小腹。

看他收緊的泳褲。

看他——看他泳褲下覆蓋住的地方。

充滿誘惑力的……

那些……

管天任忍不住伸出手……

然后，季劫一把抓住他往這邊伸過來的手，同時(shí)用力向后抻，‘咕?！罅康乃輳募窘倏谥杏砍觯昧褐芴烊?，在水中按住管天任的肋下，不顧他的掙扎，剛想撓兩下，就被管天任大力掙脫了。

水中的動(dòng)作太過艱難，季劫放棄了想制服他的想法，用力一蹬，浮出水面。

管天任心跳如雷，沒敢再往季劫那邊游，自己順著泳池邊大力劃水，很快就離季劫三四米遠(yuǎn)。

季劫以為他是在跟自己比試，饒有興趣地跟在他身后游。本以為能很快追上管天任，沒想到他游得很快，怎么都夠不到他的后腳跟。

太陽下山后是打羽毛球的好時(shí)機(jī)。

季劫狠狠扣球，管天任拼命奔跑。

季劫知道自己性格不好，不招人喜歡。除了管天任，大概沒人能忍他那種暴躁的脾氣。

身邊有個(gè)人陪著，真是太好了。

正在用水管噴水的管爸爸管mama聽到他們倆打球的聲音，不覺向那邊看了一眼，然后露出笑容。

就在這時(shí)，偌大的別墅里傳來電話鈴聲。

管家父母一怔，對視一眼后，由管爸爸喊了一嗓子：

——季劫，有電話。

季劫接過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微喘著走到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門后，接起電話。

打電話的人竟然不是季文成，而是季劫的mama。

自從上次季劫‘捉/jian’后，父子倆見面都很是尷尬，打電話的次數(shù)也少了，往往都是有急切到不得已的事情，季文成才會主動(dòng)跟季劫聯(lián)系。

季劫倒也樂得如此。他還小，不懂到底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來對待自己的父親。

“季劫，”季mama的聲音又低又啞，顯得非常疲憊，“你現(xiàn)在忙嗎？”

“不忙?！苯裉焓切瞧诹?。季劫說完，就聽到自己弟弟抽抽噎噎的哭聲，“——果果？你怎么了？”

弟弟的哭聲隔得老遠(yuǎn)，委屈地喊：“哥哥……哥哥……”

“果果，你過來說話?！?/br>
“不行……嗚嗚……爸爸說不做完今天的作業(yè)不讓我離開桌子……”

“什么？”離的太遠(yuǎn)，季劫聽得云里霧里，“媽，果果他怎么了？”

季mama卻沒有回答季劫的問題，而是徑直切入主題：“季劫。mama今天有話要跟你說?！?/br>
“……”

“mama知道你舍不得離家。你這個(gè)孩子從小就怕生，還戀舊，獨(dú)立性不好。這次送你去北京，你心里不高興……”

季劫悶悶地反駁：“……還行?！?/br>
“……但是這回，你還要出去?！奔緈ama單手扶住額頭，“mama跟爸爸商量了。明年要把你送出國。這事已經(jīng)決定好了，前期準(zhǔn)備爸媽也做的差不多。下個(gè)星期你就不要上課，專心在家里準(zhǔn)備考試吧。”

“你說什么？”季劫一怔，愣了好久才說，“你這是在跟我說嗎？”

季mama頓住，沒說話。

“這是跟我討論，還是命令？”季劫一瞬間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你讓我去哪兒??？”

“……過段日子你就知道了?！?/br>
季劫急了：“不是，你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你，你讓我……你為什么讓我走……我怎么了……”

季劫就像是個(gè)被扔下的小孩，死死拽住母親的衣角，仰著頭，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但季劫?zèng)]哭，他只是慌張地不停詢問，問得季mama心酸不已。

季mama勸道：“你這么年輕，多出去看看還是好的。你爸爸像你這么大的時(shí)候已經(jīng)能……”

季劫明白了，他說：“是我爸爸安排的吧?！?/br>
“……”

“媽，”季劫仰起頭，輕聲說，“有時(shí)候我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他兒子？”

“你說什么呢？”

“他為什么一點(diǎn)都不留我呢？”季劫說，“如果我有兒子，我肯定舍不得他。”

“……”

“可是我爸，我總覺得他想把我趕走?！奔窘賱e過臉，“他不想我留在他身邊?！?/br>
“你爸他……”季mama聲音沙啞，“最疼的就是你。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等你日后懂了，千萬別誤會了他的心。”

季劫確實(shí)不明白。

他沒再去上學(xué)，但也沒準(zhǔn)備考試。不少數(shù)據(jù)送到他面前，季劫一概不看。

不刷題，不背單詞。

他過得好像跟往常一樣，偶爾也會到學(xué)校接管天任，讓他受寵若驚。非要說有什么不一樣的話，那就是季劫吃飯的速度更慢了。

以前季劫就因?yàn)樘羰乘猿燥埪?，一盤菜里挑挑揀揀，吃不了幾口。而現(xiàn)在是什么都往碗里夾，不過一口百合能嚼很久，眼睛愣愣盯著某個(gè)地方，仿佛連吃飯都在走神。

季劫不再暴怒，他簡直是突然變得溫順，打個(gè)不太恰當(dāng)?shù)谋扔?，就像是剪了下面的公貓，突然就學(xué)會夾著尾巴做人。管天任覺得不好，很不好，他寧愿季劫揚(yáng)著下巴指手畫腳。也比現(xiàn)在這幅沒精打采的模樣好。

一開始他不知道季劫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很快就知道了。震驚之下連忙給季文成打電話。打完電話他自己反而安穩(wěn)了。

然后季劫發(fā)現(xiàn)，自己出國的事情很多是管天任幫自己辦的。其實(shí)很多東西管天任也不懂，但他就是耐下心思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