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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孟寒露淡淡道:“當年他跟家里坦白,爸直接氣瘋了,拿著菜刀一路把他砍出的家門。我弟性子本來就冷,頭兩年還聽我勸,逢年過節(jié)回家看看,但我爸那邊一直沒軟化,回回都是菜刀,也不知道他個一輩子沒下過廚房的怎么就對這個兵器用的那么順手,結(jié)果就是這幾年,我弟連家都不回了?!?/br>方箏聽著,不知道該說什么。當年他爸拿的是鐵鍬,他都躲了好幾年沒敢回家,一度以為自己爹是根本拿不下的終極BOSS,現(xiàn)在好,跟小鳥爹一對比,自家爸不僅只是個精英怪,還是百分百原裝親爹。“原本我也不想勸了,有些事如果當事人沒有意愿,旁人再從中調(diào)和也沒用。但是……”不知為什么,孟寒露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忽然把話題轉(zhuǎn)到了方箏這里,“看得出,我弟很重視你,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勸勸他?!?/br>方箏當然會勸,但:“小鳥那個性格……”孟寒露:“哦,我修改一下我的說法,你給我勸一下他,必須讓他回家?!?/br>方箏:“保證完成任務(wù)=_=”孟寒露長舒口氣,這才想起對方箏循循善誘:“我知道,你們這樣的情況面對父母都很難,但家是一個人的起點,也是一個人的歸宿,沒有家,活得再精彩都是無根漂泊,有了家,活得再落魄也有一份安心,你不同意?爹媽生你養(yǎng)你,不管他們做了什么,就算他們做錯了,你可以發(fā)脾氣,可以離家出走抗議,但你不能忘了那是你爹媽,這是孝,你不贊成?如果爹媽……”“姐,打斷你一下哈,”方箏弱弱舉手,“那個,我同意,我贊成,我從一開始就是你這邊的=_=”“那你不早說,害我組織了半天排比句?!?/br>“你也沒給我機會說啊TAT”……方箏和孟寒露的臥室密談結(jié)束時,五哥鉆石常小虎和鄭溪已經(jīng)借口遛彎的名義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蛷d中只剩下孟初冬和孟琢,一個發(fā)呆,一個看人發(fā)呆。“mama——”看見孟寒露出來,小孟琢一把撲進她懷里,“小舅舅生氣了,一句話都不說,好可怕……”孟寒露牽起兒子的小手:“不理他,我們回家?!?/br>孟琢抬起小臉,問:“小舅舅不跟我們一起回家嗎?”孟寒露瞥了孟初冬一眼,然后道:“不回,他怕姥爺揍他?!?/br>孟琢歪頭:“為什么?”孟寒露:“因為姥爺也在生氣呀?!?/br>孟琢:“是因為小舅舅找了這個小舅媽,所以姥爺才那么生氣嗎?”什么叫“這個”=_=孟寒露:“不是,小舅媽特別懂事,是你小舅不乖?!?/br>孟琢:“那你打他屁股了嗎?”孟寒露:“打了?!?/br>孟琢:“噢耶,我們回家!”這種獨被揍不如眾被揍的優(yōu)秀價值觀是如何培養(yǎng)出來的=_=總之,或許是明白多說無用,孟寒露過完了跟兒子一唱一和的癮,便很干脆地離開了。偌大的房子里忽然顯得有些空蕩。方箏走到孟初冬身邊,等了半天,也不見對方說話。方箏嘆口氣,只好在他身邊坐下,主動開口:“你不好奇你姐跟我說了什么嗎?”孟初冬終于看他,略帶嘲諷地勾起嘴角:“不用想也知道?!?/br>方箏有些著急地湊近他的臉:“所以你是打定主意不回家了?”孟初冬:“你覺得呢。”方箏皺眉:“你別總用反問句,我聽著心慌。”孟初冬聳聳肩:“行,我知道了。”方箏知道他根本沒有改變想法,所以不死心地又開口:“畢竟是自己爹媽,不管……”可話沒說到一半,就被打斷。孟初冬定定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重復(fù)了之前的話:“我說,我知道了?!?/br>后面的話生生被方箏咽了回去,因為眼前的男人在生氣,非常。方箏知道自己對于小鳥的家庭來說,只是一個外人,可知道,不代表被這樣對待的時候,不會委屈,不會傷心。他忽然明白了,為什么當初自己在跟他抱怨糾結(jié)與父母的關(guān)系時,他的表現(xiàn)是那么的不以為意,不是他胸有成竹,只是他覺得這些都沒有必要,所以當自己拼盡全力想要緩解與父母的關(guān)系時,他與其說是冷靜,不如說是冷淡。哪怕他陪自己回了家,也只因為這是自己提出的要求,他愿意為了自己努力去完成,可即使自己成功與父母和解,也并沒有改變或者動搖他的想法,那是一種絕對悲觀之后的放棄。明明不甘心,明明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講,可方箏卻不敢再開口。他怕逼急了小鳥真的說出“與你無關(guān)”這種能將他一招秒的殺器,他承受不住。“哎才想起來,折騰一晚上還沒吃飯呢,我說我怎么這么餓,哈哈……”方箏努力讓自己表現(xiàn)得自然,卻幾乎是逃進的廚房。等到他把飯菜熱好端出來,小鳥已經(jīng)不在客廳。方箏連忙放下碗盤,去臥室查看,依然空無一人,所幸,行李還在。應(yīng)該是煩躁得出去散心了吧,方箏努力讓自己這么想,只是他居然沒聽見關(guān)門的聲音,不知道是自己恍惚得太厲害,還是小鳥刻意放輕了動作。你個死倔的不聽人勸的莫名其妙就發(fā)脾氣的還有理了!方箏在心里把孟初冬來來回回虐了八百遍,才覺得氣兒順了些,只是依然不想吃飯,因為生氣沒了,滿心滿腹就只剩委屈。……孟初冬回來的時候是深夜。方箏破天荒的失眠了,輾轉(zhuǎn)反側(cè)一直到背后的床輕輕陷下去。然后他就落入了一個帶著絲絲涼意的懷抱。孟初冬親了一下他的耳朵,仿佛認定他沒睡,自顧自道:“對不起,之前我有點亂?!?/br>為了表示自己還在生氣,方箏強忍著死不回頭:“那現(xiàn)在不亂了?”“還是亂?!?/br>“……那你回來干啥!”孟初冬輕笑,手卻用力將方箏扳過來,跟自己頭頂頭,眼對眼:“我怕再不回來,你就跑了?!?/br>方箏冤死:“大哥,是你先跑的。”孟初冬:“我跑是假跑,你跑就真沒了?!?/br>方箏:“我又不是瘋兔=_=”仿佛有某種默契,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只是彼此看著。方箏忽然發(fā)現(xiàn)孟初冬的眼睛和他的jiejie很像,明亮,清澈,燦若星辰。起初是方箏先吻上的,可吻到最后,就變成了小鳥主動。親熱的時候,方箏一反羞澀常態(tài),毫無顧忌地看遍小鳥全身,偶爾視線受阻,還要把胳膊腿啥的扒拉開,看得十分執(zhí)著,仿佛小鳥身體某處紋了藏寶圖=_=事后小鳥好奇地問:“你找啥呢?”方箏很認真地回答:“刀疤?!?/br>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