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 最前排的一名護士雙手扶在擔架上,邊跑邊呼喊著,既要保持速度又要控制擔架上身受重傷的患者平穩(wěn)不受顛簸。 東側的電梯門剛打開一條縫隙,四五位醫(yī)生便大步跑了過來,一人接手一個擔架,沉聲問:“什么情況?” “連環(huán)車禍,有兩名司機當場死亡,四名重傷患者有內臟出血跡象,需要馬上進行手術?!?/br> 兩死四重傷七輕傷的重大高速交通事故,誰都不敢耽誤一秒。 “快,急救手術室已準備妥當,可以立刻手術?!蓖浦钋懊鎿艿募痹\科主任快速下達指令,邊跑邊回頭向身后的人吩咐到:“有心臟病史的那位患者交給心外的醫(yī)生來處理,陳醫(yī)生二號手術臺準備,李醫(yī)生四號手術臺準備,立刻手術,盡全力搶救!” “明白!”三道聲音整齊回答。 三號手術室內,年輕的主治醫(yī)師雙手打開,由護士替其穿上手術衣,她微微側目低頭沉寂著。接過護士遞來從患者口袋里掉出的藥瓶擰開聞了下,確認無誤是硝酸甘油,用來擴張冠狀動脈,是冠心病患者的常備藥之一。 背后的衣袋被綁緊,她立刻向手術臺走去,頭頂?shù)臒o影燈隨之“砰”的一聲被打開,帶著塑膠手套的那雙手伸了出去,左手食指輕按住傷口,她開口,冷靜吩咐:“準備手術?!?/br> ...... 最后一個清理完手術室的護士向輿洗室走去,看到靠墻站著女人面露詫異,“裴醫(yī)生,您怎么還在這里?” 裴涪淺聞聲睜開雙眸,有些被撞見的窘迫和尷尬,忙說道:“嗯,這就走了?!?/br> 女護士心下了然,第一次手術就攤上連環(huán)車禍難免會緊張,拿起手池邊的刷子刷著自己的雙手,她開口安慰:“我第一次上手術臺雙腿都在發(fā)抖,盡管之前已經做了充足的心里準備但還是不由自己,直到手術做完整個人都是懵的?!闭f著,她偏頭看向對方莞爾一笑,“在協(xié)和的第一次主刀您已經相當出色了,而且手術很成功。” 身靠著冷冰冰的墻磚,裴涪淺聞言微勾了下唇,有點苦笑的意思。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br> 從接到急診的會診電話到準備手術不過短短十幾分鐘,根本來不及她消化就上了手術臺,若非科室更有資歷的醫(yī)師都在手術中,不會輪到雖有cao刀經驗卻在協(xié)和不過是個新人而已的她。 剛回國就遇上重大車禍,老實說,確實不怎么好受??墒菍W醫(yī)九年,從本到博,選擇這一行本就是在逼自己。 這九年中,見慣了大大小小的手術和死亡,早已該習慣。 只是這里不同,這是協(xié)和。 幸好,她沒失敗。 “裴醫(yī)生,哈佛很美吧?您可是我們科室唯一的哈佛高材生呢!”小護士面露羨慕,毫不掩飾的夸贊道。 確實很美,裴涪淺點頭。只是高材生,并不敢當。 梳理好情緒,她微笑,明媚的猶如一道微暖的春風,“比我厲害的大有人在,只要沒有潔癖。” 這和潔癖又有什么關系?小護士疑惑,剛想問出口,裴涪淺已抬步向電梯間走去,“走啦,革命尚未成功呢。” 電梯降至六樓,望著閃爍的數(shù)字她微微出神,五,四,“?!钡囊宦暎娞蓍T應聲而開。從外走進來了幾位上了年紀的醫(yī)生,手中各自拿著筆記本,一副剛開完會的樣子。小護士眼尖的看到最先進來的是主任醫(yī)師,趕緊低頭打招呼:“江主任好。” 自己打完招呼,她又忙著給身邊的人介紹道:“裴醫(yī)生,這位是心理醫(yī)學科的江主任,其他幾位也是同科室的醫(yī)生。主任好,裴醫(yī)生是我們心外新來的海龜醫(yī)生,剛從哈佛回來?!?/br> 一句話,頓時吸引了電梯里其他人的注目,裴涪淺有些尷尬,微微點頭道:“您好?!?/br> 江易寧挑眉,看向角落里安靜立著的女子,想起什么似得他語露無奈,嗔笑道:“你就是徐季揚整天掛在嘴邊夸贊的小裴吧,我可是最近耳朵都磨成繭子了?!?/br> “沒想到還是個這么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我看過你在美國發(fā)表的期刊和論文,非常不錯,你很有才華,協(xié)和的未來就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識人幾十年,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品行如何,有些人生來就長得討喜,江易寧心笑,難怪徐季揚如此寶貝。 江易寧身旁的年輕醫(yī)生們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除了主任的寶貝疙瘩,什么時候見他當眾夸過人? 裴涪淺更是汗顏,心理科深受威望的主任竟然會知道自己這個才歸鄉(xiāng)的小螞蟻,更有閑情逸致看過她的論文?心理和心外,八竿子打不著一邊的吧。 江易寧看了眼裴涪淺身上未脫的手術服,問了句:“剛下手術?” 領導問話,裴涪淺乖乖點頭,“恩,急診人手不夠被調來幫忙?!?/br> 聞言,江易寧偏頭看了眼自己身邊的手下們,一本正經的嘲諷道:“你們幾個呀,看看人家小裴,你們要是能像人姑娘十分之一讓我省心,我每年就不用擠著燒高香了!” 眾人皆笑出聲,心理科人人都知道江易寧是個信佛之人,每逢年三十整點一過,但凡不值班就趕去雍和宮,只為搶那頭柱香。 “主任,就別在醫(yī)院傳播您那些封建迷信思想了?!?/br> 江易寧面上掛不住,笑罵道:“滾去一邊兒,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br> “這可不是我說的,阿裕是吧?” 電梯里再次一片死靜,眾人將視線望向最前方角落站著的那道冷清身影上,他最后一個進的電梯又站在角落里不出聲,很容易就被忽視掉。 這么一被點名,頓時一道道目光聚焦在他的后背,就連江易寧的視線都被吸引了去。 裴涪淺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那人低著頭讓人看不到他的面容,但從那棱角分明的側臉也看的出長相不差,干凈潔白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不知為何多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孤傲。 電梯依然在下降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緩緩閃爍到二,就在眾人習以為常他的冷漠時,以為不會接話的他卻在這時悠然的轉了個身,背靠向電梯門。 濃密的眉毛邪魅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那雙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直直盯向最角落的女子。他輕勾嘴角,魅惑性感,“鐘念中,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br> 話是說給點到他大名的人聽,可那如炬的目光卻始終緊緊、緊緊注視著另一人,恨不得將她燒干化成灰燼。 “叮”的一聲,一樓到了。 他抬眉,嘴角輕輕勾了一下,一聲冷笑從嘴邊溢出,插在口袋的左手從白大褂里伸出,轉身,不留念的走出了電梯。 乍時,兩行guntang的清淚瞬間劃過裴涪淺的臉頰,望著對方走出去的背影,右腳不聽指揮的邁出一步,她哽咽,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