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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問:“你知道主子為什么明明看起來像一個風流少爺,卻捉魚摸蝦什么都會做嗎?” “為什么?” 連眉停下手中的動作,表情略顯傷感,聲音悠遠而綿長。 “因為他在很小的時候,家人就都死于一場大難中。他是在一位家丁的拼死保護下才逃出來的。在被白爺爺所救之前,他一直流落荒野,靠著自己一雙單薄的手爬高竄低、與鳥獸爭食。明明那么小的一個孩子,換做旁人,定是爹娘百般疼愛的掌中寶,可他卻已經(jīng)為了活下來在茹毛飲血了?!?/br> 拾彩聽著,耳邊又不由自主的回響起陸玠曾說過的那句話。 “饅頭和我吃過的東西比起來,已是美味?!?/br> 難怪他會厭食,她難過的心想。 “及至白爺爺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主子已經(jīng)是一個在山林里生活了二年多的小野人。白爺爺經(jīng)常說,他永遠忘不了第一次發(fā)現(xiàn)主子時他望著自己的目光,眼神絕望到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br> “后來白爺爺把他帶回了家里,給他梳洗干凈,教他武功。等漸漸長大,又為他尋了一位師父,讓他跟著這位師父四處游歷學習經(jīng)商,我就是主子在外歷練的時候所救的。” 拾彩安靜的聽著,表面上看起來面色如常,實際上心里已經(jīng)泛起了滔天巨浪。她仿佛隨著連眉的回憶經(jīng)歷了一遍陸玠這將近二十年的驚險生活,越往下聽去越覺得心酸。 她悄悄印去眼角的兩行清淚,強顏歡笑道:“好在上天眷顧,讓他現(xiàn)在長得健健康康,就是瘦了點,人也傻不拉幾的?!?/br> 連眉聽到她的感嘆,心里苦笑道:他哪里是傻,只是在你面前裝傻而已。 “好了,洗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彼牧伺氖郑似鸹@子道。 拾彩點了點頭,揉揉泛紅的眼睛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露出點小馬腳來 好讓你看出來我喜歡你 ☆、放火燒山 回到冬青樹下時,陸玠已經(jīng)不知道從哪搞來五六種佐料和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瓶子,迫不及待的沖她們招了招手,喊道:“都準備好了,快點兒?!?/br> 連眉走過來將一籃洗好的蝦遞給他,莫絳跑去抱來酒壇,四個人圍著琉璃瓶坐了下來。 只見陸玠把一碟蝦通通倒進瓶子當中,淋上拾彩釀的曲酒,晃了晃,然后手法嫻熟的封上蓋子。 起初河蝦還會在琉璃子瓶中跳動,那東倒西歪的模樣,倒真像是街頭醉漢,一步三晃。等到瓶中的動靜慢慢減弱,他又把準備好的香料一并倒入其中,去山口的背陰處挖了些雪過來,將琉璃瓶埋了進去。 過了一個時辰后再拿出來時 ,瓶上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冰晶。拾彩兩眼放光,抱起瓶子就往湖邊跑。陸玠在身后笑著叮囑道:“慢點兒?!?/br> 她哪里聽得進去,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水邊,把瓶子放進水里。不一會兒,冰晶便被溫水融化了,露出琉璃本來的樣子。 等她再抱著瓶子返回來的時候,原本鮮活的河蝦此刻已經(jīng)完全不動彈了,曲酒也被佐料浸染的變成了褐紅色,酒的醇冽和蝦的鮮香透瓶而出,不用打開就已經(jīng)能猜得出該是有多么的美味。 連眉把狐裘展開來鋪在地上,一邊擺著碗筷,一邊看著拾彩的饞樣兒,笑道:“先送一碗給湯爺爺”。 陸玠道:“我和絳絳去送吧?!闭f著便打開琉璃瓶,盛出一碗,給湯爺爺端了去。 連眉將剩下的醉蝦正好分成四份,倒在碗里。拾彩想了想,將自己碗里的夾了幾個放在陸玠碗里。忽見連眉正望著自己,靦腆的解釋道:“我就是……見他太瘦了?!?/br> 連眉抿嘴笑笑:“我知道。” 等到陸玠莫絳都回來時,四個人便都齊齊坐在各自的狐裘上,靠著冬青樹坐一圈,一邊賞景,一邊開吃。 拾彩的量兒少,最先吃完。陸玠見狀,要把自己的分給她一點,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硬要陸玠把碗里的都吃干凈。 等到大家蝦都吃完酒也喝完之后,拾彩突然又想到了一個新主意,用胳膊肘戳了戳連眉道:“眉jiejie,你知道這附近有荒山嗎?沒有人住的那種?!?/br> 連眉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想了想:“有是有,好像在東南方向。但是據(jù)說那邊的土壤是紅色的,被村民們視為不祥之地,所以一直都沒有人居住?!?/br> “太好了”,她高興的一拍掌,興奮地說道:“那我們一起去玩吧?!?/br> “去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嘛!現(xiàn)在就走?” 連眉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酒喝多了頭有點疼,想在這里歇會?!?/br> “那好吧”,她有些失望的說道。然后又把頭轉(zhuǎn)向莫絳,莫絳看了眼連眉,臉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紅暈,低頭道:“那……我也不去了吧。” “你也頭疼?” “?。苦拧?/br> 兩個人都不去。拾彩癟了癟嘴,本想放棄這個打算,卻瞥見陸玠在一旁一臉希冀的舉著手:“我我我,我要去。” 她立刻眉開眼笑,攬過陸玠的肩膀親昵的拍了拍,夸獎道:“果然還是我西厭meimei最貼心了。”說著便歡快的拉起他朝東南方向跑去了。 莫絳看著他們倆人越走越遠,不自在的坐直了身體,兩手不住的擺弄著衣角。 過了許久,才輕咳兩聲:“今天天氣還真是好啊?!?/br> 連眉抬頭望向天空,幽幽的說道:“是啊,寒風獵獵,烏云密布,的確不錯。” “還要喝酒嗎?”他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 “酒早就喝完了?!?/br> “……” “你頭還疼嗎?” “你說呢?” “……” 莫絳本來想找個話頭和她談一談,可是總能被她幾個字噎到無言以對,忽然輕嘆一聲,看向醉眼迷離的她,有些難堪的說道:“你就不能裝的糊涂一點?” “不能”,她堅定的搖了搖頭。 “你果然還在掂記著他。” “不然呢?”連眉也抬眼看他,面色微醺,拍了拍胸口道,“你教教我,怎么才能瀟灑漂亮的說忘就忘?” 莫絳苦笑,我要是知道的話,現(xiàn)在就該和陸西厭他們?nèi)セ纳侥抢锿媪?,何必還坐在這里陪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