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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重華發(fā)生了暴/亂……”言及此處,聲音已轉(zhuǎn)哽咽。 章之杰握緊了齊適的雙手,解釋道:“其實說起來算是陸西厭陸公子救了將軍,因為重華的暴/亂是他一手策劃的?!?/br> “陸西厭?是那個名動四國的商賈嗎?” “正是?!?/br> 齊適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似乎想起了某些往事,喃喃自語道:“他……如果知道……不應(yīng)該會救大昭啊?!?/br> “什么不應(yīng)該?” “沒什么?!饼R適回過神來,表情又恢復(fù)正常,“章大人長途奔波,一定累壞了,先去休息一下吧,行營我已經(jīng)替你準(zhǔn)備好了。剩下的人馬交給我來安排?!?/br> 章之杰見他不愿多說,也不便再問,聽從他的吩咐在別人的帶領(lǐng)下去休息了。齊適看著他走遠(yuǎn),跨出去的腳步又停了下來,笑容漸漸收攏,搖頭嘆息造化弄人。 希望陸西厭永遠(yuǎn)都不要知道真相吧,要不然他一定會為今日之舉而懊悔一輩子的。齊適心存愧疚,為陸玠救了自己一命而啼笑皆非。但是無論如何,他作為大昭的子民,永遠(yuǎn)都是站在大昭這一邊的,所以陸玠能幫著大昭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如今啟國的纛旗已經(jīng)收起來了,連平日里遮天蔽日的炊煙都稀薄了不少,看來真的是退了不少人回去。敵人人數(shù)減了一大半,大昭又增加了將近八萬人的兵力,邊關(guān)危難居然是靠那個人的后人解除的,真不知是該感謝還是該喟嘆。 他對著懷城的方向深深作了一揖,心里默禱:“希望七王爺也能順利的登上王位吧。” 正被困在玉鸞殿的李知荀似乎感受到了齊適的寄予的厚望,眼底閃過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只是這笑意稍縱即逝,快的來不及讓任何人捕捉。 空曠的水漏聲像是機杼上旋轉(zhuǎn)的螺旋,一點一點的擰緊眾人的神經(jīng)。大殿外的廝殺聲越來越近,近到他們幾乎可以聽到刀劍貫穿血rou的撕拉聲。 已經(jīng)過去四個時辰了,朝會從辰時開到了酉時,他們也從辰時等到了酉時,可是御林軍居然還沒有打開缺口,反而將包圍圈越打越小。 氣氛越來越沉悶,整個皇宮被死寂的陰影籠罩著。太陽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宮墻之下,刻有龍乘祥云的粗大的蠟燭被一支支的點燃,照的大殿燈火通明??删退闶橇寥绨讜儯豺?qū)散不了這一屋人心里的陰霾。 左非晏悲哀的心想:“看來我今天是真的要命喪于此了,不知道太子是否安全逃脫,如果沒有落入敵人之手,那也算為李家保住了一點血脈?!?/br> 皇宮外的平西王帶領(lǐng)著府上的幾千死士,志得意滿的騎在一匹威風(fēng)凜凜的紅棕色戰(zhàn)馬上。他束起了黑灰摻雜的頭發(fā),剃了胡子,又特地選了一身炫黑的勁袍。佝僂了十幾年的身軀陡然伸開,緞質(zhì)布料下覆蓋的,竟然是他偷偷訓(xùn)練出的結(jié)實有力的肌rou和筋骨。 平西王控制不住臉上的笑意,如果不是身邊還有其他人,他簡直想要大笑一場。 十幾年來的恥辱與隱忍終于要結(jié)束了,這如何能不讓他欣喜!今日他就要當(dāng)面揭開李銘堅虛偽丑陋的面具,讓世人都知道,像他這種背信棄義、戕害手足的人的兒子是不配做大昭的君王的。 一名副將騎著馬來到他的身邊,在馬背上拱了拱手道:“大將軍,秦將軍已經(jīng)率人進城了,城門打開的很順利?!?/br> “好!”平西王眺望著緊閉的皇宮大門,吩咐道:“準(zhǔn)備好攻城錘和云梯,等秦將軍一到我們就開始進攻皇宮?!?/br> 那副將領(lǐng)命安排下去,幾千武卒立刻排成十幾支隊伍,其中兩支推著一個敦實堅固的四輪車,車上綁著一根巨大的木樁。另外幾支推著云梯車,車上配備有防盾、抓鉤等工具。 這是平西王在幾年前就秘密讓秦佩里在南山做好了的,專作攻打皇宮時攀墻所用,今天終于派上了用場。 他等這一天等的實在太久了,成千上萬個日日夜夜,如果不是他都堅信這一天終會到來,恐怕他真的難以支撐下去。 他要把李家披在身上的華麗外衣徹底撕碎,讓大昭的百姓看看,他們所敬重的皇帝和王爺,曾經(jīng)為了自己權(quán)利與欲望,背負(fù)了多少血債。 皇宮的城墻上,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穿著銀色軟甲,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一片黑壓壓的大軍朝這邊開來,雙手緊握了一下,又仔細(xì)的檢查了一遍弓箭手和檑木是否準(zhǔn)備妥當(dāng),直到確保萬無一失之后才稍微放下心來。 他凝望著漸漸消逝的夕陽,雙手撫上帶有狼牙的柱形滾木,眼神一點一點變得堅毅。他既蒙七王爺賞識,又受他重托,定要誓死守住皇宮,任何人都休想踏進這里一步,除非踩著他的尸體! 作者有話要說: 君埋泉下泥銷骨 我寄人間白雪頭 ☆、雀山訪友1 雀山附近的綏邑城內(nèi),一家不起眼的當(dāng)鋪里燃著昏黃的燭光。老掌柜哈欠連天的拿著雞毛撣子抖了三抖,最后這一抖使了巧勁,雞毛撣子直接脫離掌心飛向了門楣上的蜘蛛網(wǎng),待把蜘蛛網(wǎng)掃下來后又極速下落,正好掉在一雙粗糙厚大的手中。 老掌柜滿意的看看恢復(fù)如新的門面,彈去蜘蛛網(wǎng),把雞毛撣往腰上一插,準(zhǔn)備關(guān)門睡覺。 正在門快要合上的那一刻,門縫外突然伸進來一只白皙的手,抓著一扇門的門沿使勁往外拉。老掌柜本欲拿雞毛撣子敲他一敲,余光瞥見門縫下面露出的一抹紫色衣角,頓時松了手,咧嘴笑了。 陸玠推開門,對著掌柜鞠了一躬:“湯爺爺,別來無恙?!?/br> 湯爺爺扶起他,笑著說道:“等你許久了,匡顏的信早就寄到了?!?/br> 陸玠解下身上的披風(fēng),湯爺爺為他沏了一盞熱茶:“你要打聽山鬼何必還勞煩他去查,直接來問我不就好了?!?/br> “湯爺爺識得他?” “沒錯,我見過她幾回,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子?!?/br> “女子?”陸玠放下茶杯,有些驚訝:“我一直以為是個男兒?!?/br> “非也,這位山鬼不僅不是男兒,還是位十分美貌的姑娘。前些年我隨老友前去求藥,有幸見過她一面。搬到這里后,她還來過我當(dāng)鋪里幾回。” “怎么?來當(dāng)東西嗎?”看來這山鬼也不是毫無所求的,既然肯下山來當(dāng)鋪當(dāng)東西換錢,就說明興許可以拿錢來買了她的冰玉蟾蜍。 “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