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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怎講?” “我本來就沒打算用這紅線來攔人,而只是讓它轉(zhuǎn)移來訪者的注意力的。這片紅線陣仗做的越大越足,就越會讓別人篤信這是我用來阻攔他們的,也會讓他們在心里認為除了穿過樹林沒有別的路可以走。這樣一來他們就會集中精力來解這紅線鈴鐺陣,而忽略一旁的山洞啦?!?/br> 陸玠失笑道:“可真有你的,從小就鬼點子多。” 白凝吐了吐舌頭,挽起陸玠的胳膊:“陸哥哥,我們這都多久沒見了,走,我們回去說,給你看看我住的地方?!?/br> 陸玠點了點頭,隨著她鉆進了山洞,然后又細心的將洞門垂下來的藤蔓重新整理好。 山洞里通風(fēng),燃著不少火把,整個形狀是個迂回的半圓,另一端的入口正好在樹林另一邊。但是因為這端的入口處長滿了攀爬類的植物,正好將洞門覆蓋。除非是對這里十分的熟悉的人,不然是不會發(fā)現(xiàn)這里有個山洞的。 走了不一會,前方出現(xiàn)了一絲光亮,白凝回頭對路陸玠道:“到了?!比缓髶荛_雜草先鉆了出去。 ☆、雀山訪友2 陸玠跟著出來,眼前出現(xiàn)了一條用碎石鋪就的小路。小路的盡頭,是一間米黃色的木質(zhì)小屋。小屋的四面木板上掛有一個個精致的陶瓷花瓶,瓶中種植著各種顏色的花花草草,有的枝葉向上,有的則垂吊下來。薄霧從木屋周邊穿行而過,遠遠望去,讓人覺得即便是天上神仙住的地方,也不過如此。 陸玠伸手摸了摸懸掛的陶瓷,驚奇的問道:“這些都是你自己燒制的嗎?” 白凝從窗戶里探出頭來,笑道:“是呀,我在這里一個人生活了將近九年,無聊的時候就愛隨便搗鼓。進來吧,我正好在研究一道虎皮兔rou,你幫我試吃一下?!?/br> “好,讓我看看你這些年手藝有沒有長進。” “保證讓你鮮的舌頭都吞下去!” “是嗎?”陸玠笑著從窗外繞了進來,四下打量了一圈:“那我可要好好嘗嘗了?!?/br> 屋內(nèi)的擺設(shè)簡單大方,桌椅的做工雖然略顯粗糙,但造型獨特,看樣子應(yīng)該都是白凝自己親手制作的。 正堂上方掛著一幅字畫,畫里是一位少女坐在樹下彈著古琴,落葉像飛鳥一樣輕巧的落在她身旁的一位藍衣男子的肩上,男子懶散的靠在樹旁,衣衫微敞。遠處橘黃色的夕陽下,有一群大雁在盤旋顧盼,仿佛被琴聲吸引,不舍就此離去。 陸玠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心道:“還當她當真如此薄情呢,看來還是在記掛著沈清沉的嘛?!?/br> 就在陸玠參觀的這一會功夫,白凝又做出了一菜一湯,小跑著把菜端到桌子上,燙的直吹手。陸玠笑她笨,竟不知那塊紗布墊著。 白凝吐了吐舌頭催道:“快吃吧!” “好嘞!”陸玠從凌晨就出發(fā)走到現(xiàn)在的確是有些餓了,拿起筷子小嘗了一口,臉上露出驚艷的表情,夸的白凝笑的合不攏嘴。 等滿滿的三道菜被吃干抹凈之后,陸玠才說明了來意。白凝兩手一拍,毫不放在心上:“這還不簡單!我這就去拿來給你?!比缓筠D(zhuǎn)身去了另一間屋子,取了一個紅木匣子來。 陸玠打開一看,一只渾身乳白的蟾蜍躺在里面,四只爪子還在微微顫動。這冰玉蟾蜍的長相著實稀奇古怪,表皮薄的似一層膜,讓人忍不住擔(dān)心會不會一碰就破。膜成半透明狀,隱約能看見被包裹在其中的內(nèi)臟。兩只眼睛突起,上下眼皮半瞇著,像是在看人又不像在看人,竟有點仙風(fēng)道骨修煉成精的味道。 白凝嘰嘰喳喳的在一旁講解它的用法,陸玠用心記下,感激的看了白凝一眼。 白凝非但未領(lǐng)情,反而像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您老可千萬別哭!” 陸玠被她逗笑,收好冰玉蟾蜍:“誰說我要哭了?” 白凝兩眼一翻,雙手撐起了下巴:“你我還不知道,從小就是這樣,只要這么脈脈的向人一望,下一刻絕對是豆大的眼淚吧唧吧唧往下掉。” “往日囧事不提也罷?!标懌d輕咳兩聲,趕緊岔開話題,下巴往那幅畫的方向揚了一下,“為什么不去見他?你明知道他會找你” 氣氛有片刻的沉默,白凝極不情愿的望了過去,對著那幅畫深深一嘆。 “因為……看淡了一些事情吧。”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喜歡徘徊于名利場,我看不慣,所以總是和他爭執(zhí)??墒悄谴未箅y不死之后,我就突然明白了,既然人生苦短、意外甚多,又何必用這身外之物來捆住手腳?他愛他的錢權(quán)名利,我愛□□自在,放開手讓彼此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既成全了他,又成全了我,不是嗎?” 這些話她似乎已經(jīng)憋很久了,九年來終于有人第一次問她,她便忍不住要一吐為快。 “你說他愛錢權(quán)名利?”陸玠搖頭,笑她當局者迷。 “你知道他在以為你被那些人殺死了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嗎?苦苦搜尋了幾年,終于知道了當年闖入南歧的強盜之賊是誰,然后前往大昭,步步為營,坐上了御史的職位,策動平西王造反。他這是想讓整個大昭的百姓給你陪葬!” 白凝不知道發(fā)生了這么多事,聽的呆了,心痛的閉上了眼睛。陸玠卻還是不肯罷休:“你在這里自命清高,濟世救人,他卻因為你而要傷害不計其數(shù)的無辜百姓,就算是這樣,你還打算在這山林隱居,一輩子不見他嗎?” 白凝拼命的搖頭,淚水奪眶而出:“我……我不知道,我不想讓他這樣的……” 陸玠輕輕撫上她的肩膀,替她擦干了淚水:“現(xiàn)在趕去大昭還來得及,勸他放下兵權(quán),不要一錯再錯下去。” “我……”白凝糾結(jié)的低下了頭。她不是不想見他,只是時隔了這么多年,到底有些情怯。如果她勸不回他怎么辦?那么多條人命她背負的起嗎? 陸玠似乎看出她的顧慮,嘆道:“我只能說到這里,見還是不見全在你一念之間。如果不想重蹈當年南歧的覆轍,我勸你最好還是抓緊時間。雖然大昭的確可恨,但是以怨報怨,怕也不是你所樂見的?!?/br> 見白凝還是猶疑未決,陸玠也不再多言,拿好白玉蟾蜍走出屋外。對于大昭,他只能幫這么多。盡人事,聽天命。如果白凝能讓沈清沉放下執(zhí)念,那將會救下許多條性命,如果不能,也算是大昭罪有應(yīng)得。 他走出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