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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脾氣,你別跟他一般見識?!?/br>寧瀾乖巧地點頭稱是。安琳把話帶到,拎著攝像機準(zhǔn)備走,想想又回過頭來,忍不住說:“以后上節(jié)目得學(xué)會來事,盡量多展示自己,不是讓你像宸愷那樣搞事情啊……雖然后期會剪輯,但是你光站在后面做背景板,不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嘛,培訓(xùn)時教的那些你都忘啦?”寧瀾搖頭,忘倒是沒忘,只是他沒有資格和立場去爭取鏡頭。從前沒有,現(xiàn)在更沒有。接下來的日子晨鐘暮鼓,千篇一律。AOW的首支單曲過了宣傳期,8月上旬幾乎沒有集體行程。高銘接了一檔舞蹈節(jié)目,每周都要去外地錄制;陸嘯川從ShowCase之后安靜如雞了一陣子,最近又故態(tài)復(fù)萌,從偶爾夜不歸宿變成不見人影,和方羽一樣神龍見首不見尾;顧宸愷小少爺找到新樂趣,天天抱著吉他去找老師學(xué)習(xí);隋懿則準(zhǔn)備進組,開始研讀劇本。日常訓(xùn)練之余,寧瀾就跟王冰洋小朋友一起玩耍。王冰洋弄來一套手柄游戲機,兩個人沒事就蹲在客廳里打,小朋友活力無窮,打通宵都不嫌累,寧瀾也愛玩,可惜精神到底不比十來歲的小年輕,好幾次歪在沙發(fā)上快睡過去了,還被王冰洋拖著繼續(xù)撐著眼皮對戰(zhàn)。這天半夜,寧瀾聽見耳邊有人壓低聲音說:“他困了,讓他睡吧?!?/br>他確實困,白天練舞練到半死不活,現(xiàn)在眼睛都睜不開了。被人扶起來跌跌撞撞往房間走,腦袋支在扶他的人肩上,恍惚中只察覺到這人不是王冰洋,那小孩沒這么高。他被放在床上,這人還知道拖一下他的后腦勺,避免直接一腦袋栽下去。寧瀾眼珠在眼皮底下滾動,眼前似乎能看到一個輪廓,再一轉(zhuǎn),又看不見了。隋懿給他蓋上毯子,剛要直起身,寧瀾的一只胳膊突然伸出來,抓住他將要收回去的手。隋懿看著那雙眼睛睜開,黑潤的眸子對上自己的,條件反射地屏氣斂息。這些天以來,他跟平時一樣,做好自己的分內(nèi)事,當(dāng)好AOW的隊長,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躲。佯裝研讀劇本需要安靜,避免跟寧瀾共處一室,甚至每天早早上床,盡量不跟寧瀾單獨面對面。每每回想,他都覺得自己那天可能是瘋了,居然把那樣的話脫口而出。更可怕的是,他并不覺得后悔,哪怕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僅不像個英雄,而且幼稚非常。隋懿其實能察覺到寧瀾對他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變化。比如此刻,寧瀾在似夢非醒中嘴角上揚,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大拇指順著無名指往上攀爬,輕緩地撓了一下他的手心,讓他立刻想起昨天在練習(xí)室,看到陸嘯川調(diào)皮地從背后偷襲寧瀾,把寧瀾撓得咯咯直笑。那個時候他的心情沒來由的不悅,暗自琢磨許久也沒找到原因?,F(xiàn)在他忽然明白了,他潛意識里已經(jīng)把寧瀾攬到了自己的臂膀下,認為他是自己的東西,希望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按照自己的預(yù)期發(fā)展。這個認知讓隋懿更加急張拘諸。說到底,他與那些企圖用錢掌控別人人生的人并無二致。這是控制欲、占有欲還是其他的什么生而為人的劣根性在作祟,以他目前的經(jīng)驗急急去分辨,等同于霧里看花。就在隋懿迷茫的分秒間,寧瀾張嘴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眼中濕意更盛。他松開手,往里側(cè)翻身,只留個背影給隋懿,拉長聲音說:“晚——安——”熄燈后,萬籟俱寂。側(cè)臥而眠的寧瀾睜開眼睛,又閉上,如此往復(fù)數(shù)次,也未能排遣那股束手無策、層層疊疊纏繞在心上的壓迫感。如果隋懿能對他壞一點,他反而會覺得輕松也說不定,至少不用想著如何應(yīng)對,也不用想著要拿什么來償還。來源于本質(zhì)的溫柔,最是悄無聲息,也最讓人無法抗拒。第22章隋懿進組之前,張梵給AOW全員接了一檔新綜藝。是一個脫口秀節(jié)目,每周會邀請嘉賓圍繞某個主題一起談天說地。AOW七人分成兩坐,主持人是一男一女兩個名嘴,錄制現(xiàn)場胡天侃地打打嘴炮,氣氛還算融洽。才藝展示環(huán)節(jié),方羽和顧宸愷的合唱引起臺下鼓掌歡呼,王冰洋也表演了魔術(shù)作為個人技,雖然緊張嘴瓢說成了“我給大家表演一個蘑菇”,反而引得現(xiàn)場笑聲不斷。到后半部分即興訪談,女主持人以豪爽潑辣著稱,毫不掩飾對隋懿的喜歡,見縫插針地追問他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隋懿按照公司給的范本背了一遍,女主持嫌他敷衍,說這個答案臺下每個姑娘都對得上,非要他說實話,隋懿沒法,加了一條“眼睛漂亮”。女主持夸張地找鏡子檢查自己的眼妝,坐在后排的寧瀾抬手摸了摸,指尖將將觸到眼角下凸起的那顆小痣,就飛快地放下,把手背到身后。錄制后半部分給AOW集體表演空出了時間,在后臺換衣服化妝時,寧瀾接到了沒事從不聯(lián)系他的母親趙瑾姍打來的電話。“臭小子你腦子被驢踢了啊?供寧萱那個死丫頭出國念書?有這錢為什么不打給我?老娘苦了一輩子連首都都沒去過,你這個小白眼狼,到底是不是我生的?”責(zé)罵連珠炮似的往外蹦,寧瀾捂住話筒,避開人群走到角落里,問:“從哪兒聽說的?”“還想瞞我是吧?在你叔家樓底下碰到死丫頭,問她干嘛去呢,她說去上什么托福班,你當(dāng)老娘沒念過什么書就不知道這班上來干嘛的嗎?他們家哪來這么多錢送死丫頭去喝洋墨水啊,還不是你給的嗎,啊?”聒噪的大嗓門刺得寧瀾耳膜疼,他把手機拿遠了些,心想母親這輩子的所有機智怕是都用在絞盡腦汁跟他要錢上了。寧瀾無奈道:“我只給她報班的錢,能不能考過還不一定。”趙瑾姍不依不饒:“報班的錢也不該給!她沒爹還是沒媽啊,輪到你給她出學(xué)費?”“那我沒爹還是沒媽啊,輪到叔叔嬸嬸把我養(yǎng)到成年?”寧瀾道。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不多時便傳來抽泣聲:“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叔嬸養(yǎng)你有功,我這個當(dāng)媽就什么都不是啦?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的是誰?你那個該死的爹發(fā)酒瘋打你的時候護著你的又是誰?小沒良心的,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寧瀾捏捏眉心,他就知道說出來會是這么個難以收場的后果,剛才心頭躁意翻涌,一時沒忍住。已經(jīng)說錯一次,他不想再多言語,沉住氣直接問:“要多少?!?/br>趙瑾姍立刻收了哭聲,報了個數(shù)字。寧瀾連用途都沒問,直接掛掉電話,手機轉(zhuǎn)賬。他知道自己這樣無底線縱容會讓母親更加肆無忌憚,可以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