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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寧瀾在跟他賭氣。寧瀾自然是沒資格生氣的。第二天演唱會前最后一次彩排,他左腳踝突然作痛,導致幾處換位時動作遲緩沒跟上節(jié)奏,隋懿作為隊長,當著所有隊員的面嚴厲批評了他一頓,寧瀾低著頭,一句也沒有反駁。回到后臺,他躲到空無一人的化妝室,隋懿推門進來時,他正拿著面包在啃。“怎么不出去跟大家一起吃?”隋懿問。寧瀾咬一口面包,口齒不清道:“我沒訂飯,自己帶了?!?/br>隋懿不確定他這樣做是不是因為受到排擠,他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隋懿甚至不知道他從前對自己的依賴是不是裝出來的,他究竟有沒有一點在意自己。寧瀾三下五除二解決掉一塊面包,站起來摟住隋懿的脖子,在他嘴角落下輕輕一吻。隋懿還愣著,寧瀾咧開嘴笑,抹掉隋懿嘴角邊沾上的面包屑,說:“隊長,演唱會加油哦?!?/br>晚上8點整,AOW首場演唱會正式拉開序幕。寧瀾將身體上的疲累和疼痛全部拋諸腦后,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唱好每句歌詞,完成好每個舞蹈動作。公司將這場演唱會命名為“First”,寓意為第一次,可他心里卻把這當成最后一次。他將自己全身的力氣都拿出來,用能將自己燃盡的熱情投入到表演中,在自我介紹時臺下發(fā)出一片噓聲時,他依舊面帶笑容,朝臺下觀眾深深鞠躬。不知為什么,距離合約到期明明還有一年多,寧瀾卻覺得時間緊迫,未雨綢繆般的把每一次舞臺當成最后一次,把每一天當成最后一天,把每一個吻都當成最后的告別。這樣想著,至少心情會好一點。演唱會進程過半,輪到寧瀾的SOLO曲目,臺下大部分粉絲停止歡呼,甚至約好了似的一起收起熒光棒。寧瀾抬眼望去,只有星星點點的幾簇光亮,暗淡得讓人看不到黑夜的盡頭。就像那天晚上,他一個人蹲在酒店樓下,周圍漆黑一片,腦中現(xiàn)實和夢境互相拉扯,他一會兒清楚地記得隋懿說過會對他好,偶有晚風吹過,樹葉在耳邊沙沙作響,他恍惚一瞬,又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被人珍惜著,被人喜歡著,多美的一個夢啊。他閉上眼睛,慢慢吟唱——【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著光夢游我可以等在這路口不管你會不會經過每當我為你抬起頭連眼淚都覺得自由有的愛像大雨滂沱卻依然……】最后一句,寧瀾握著話筒,嘴巴在動,卻沒唱出聲音。睜開眼睛,臺下依舊漆黑一片,他的心也跟著沉入深不見底的黑暗。假的,都是假的。他不敢再相信了。他的世界里只有大雨,根本沒有彩虹。第51章演唱會最后一首歌是AOW的首支單曲,唱完后成員們排成一排手拉手謝幕,七個少年有四個哭了,情緒的傳染力很強,陸嘯川看到方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回想起訓練時揮灑的汗水和出道后的一幕幕,也跟著鼻子泛酸。回到后臺,安琳和張梵手忙腳亂地給大家發(fā)面紙遞礦泉水,安撫第一次開演唱會情緒激動的孩子們。隋懿環(huán)顧四周沒看到寧瀾,出去轉了一圈,最后在中午那個化妝室把人找到。寧瀾坐在地上,胳膊架在彎曲的膝蓋上,腦袋埋得很低,整個人死氣沉沉,沒有一絲活氣。隋懿走到他跟前定住腳步,寧瀾抬頭,茫然地看了會兒才確定眼前的人是誰,翹起僵硬的嘴角說:“我休息一下,馬上就好。”隋懿松了口氣,他沒有哭。去年底頒獎晚會上寧瀾無聲的眼淚,至今回想起來還是讓他心有余悸。收拾整理完畢,幾人準備出去時,方羽驚呼道:“瀾瀾你的腳怎么了?”隋懿視線往下,只見寧瀾的左腳踝腫得像個饅頭,顏色也紅得不正常。寧瀾也低頭看了一眼,淡淡地說:“沒事,回去綁個繃帶就好了。”出口處圍了一大群粉絲,隋懿扶著寧瀾最后一個出來,粉絲們放下手中的燈牌,頓時陷入兩難,不知道該歡呼還是該沉默。有個膽大的粉絲扯著嗓子喊:“在臺上不還好好的嗎?故意的吧?”寧瀾垂著頭無甚反應,隋懿往聲音傳過來的方向冷冷掃了一眼,姑娘們被嚇得都噤了聲。方羽跟著寧瀾,陸嘯川跟著方羽一起去宿舍,加上在外拍戲的隊長也回來了,平日里只有三四個人在的房子突然變得十分擁擠。方羽到寧瀾住的房間,擼起袖子幫他擦藥,隋懿不聲不響地在邊上看著;方羽點了外賣和寧瀾一起吃,隋懿還在邊上待著不走;方羽拉著寧瀾去他們房間玩,隋懿終于站起來,說:“他現(xiàn)在不方便走動,讓他休息吧?!?/br>方羽氣呼呼地跟陸嘯川回隔壁房間去了。寧瀾把餐盒垃圾收拾到塑料袋里,準備扔出去,隋懿按住他,接過他手上的東西:“我去扔,你休息。”晚上洗澡,隋懿也要跟寧瀾一起進去,寧瀾掃一眼沙發(fā)上坐著的其他人,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沒事,我自己可以。”等他洗完出來,腳上已經纏好繃帶,一蹦一跳地爬上床掀開毯子準備睡覺。隋懿專門出去買的藥膏沒派上用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最近和方羽走得很近?”隋懿冷不丁問。寧瀾驚得從床上翻坐起來,瞪大眼睛道:“你知道他已經知道了?”這話說得像繞口令,說完他自己先愣了。不對,隋懿早就知道了吧?他是什么時候知道的?記憶再度陷入混亂,他愣愣地看著隋懿,隋懿被他朦朧的目光看得心尖發(fā)軟,上前攬住他的肩:“不要太容易相信別人,有時候越是身邊的人,往往越是危險。”他早就尋思寧瀾的黑料是內部人員透露的,雖然寧瀾都承認了,但這明顯是一場有預謀的爆料,大部分照片都是去年甚至更早以前的,完全有理由推測有人處心積慮地收集寧瀾的黑料想害他。隋懿已經在背后著手查這件事,只是暫無眉目,還處在周圍的人都有嫌疑的階段。寧瀾搖頭,說:“不會的,小羽不會的。”隋懿見他如此篤定地相信方羽,心中更不是滋味,礙于手頭確實也沒有證據(jù),心想等查到蛛絲馬跡再告訴寧瀾也不遲。他叮囑寧瀾注意防范身邊人,寧瀾似懂非懂地點頭,眼里閃爍著幾分惶恐不安,隋懿放開他時,他下意識地攥住他的衣擺,像個受驚的小動物。隋懿檢查了他的傷腳,然后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安撫他道:“沒事了,睡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