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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很小心很小心,不流露太多端倪,以免嚇到他,才能讓他慢慢相信自己,然后變成他的愛人。燕云有太多不確定性,這讓開始很夢幻,也讓過程像是陣痛,既然現(xiàn)在算是比較好的那種階段,霍雍也就可以不用著急。總有一天,燕云會學(xué)著直白,信任他。霍雍走得拖拖拉拉,但畢竟是絕塵而去了,燕云站在門口片刻,才轉(zhuǎn)身進(jìn)去。家政人員都很專業(yè),照顧他的時候表現(xiàn)的只是公事公辦,這距離感讓他覺得還算舒服,只是畢竟沒有地方可去,也沒有探險的興趣,乖乖坐在露臺上望著花園。前一晚他實在是很累,這時候也不想動,隨便翻過手腕,看到一排牙印,才覺得應(yīng)該羞恥,但又實在沒有什么感覺,只是覺得很奇妙。霍雍把他放在這里了,也沒說會怎么處理他,是不是要給他換個地方。他覺得自己簡直像是一棵植物,任由霍雍從花盆里移來移去也不會有什么感覺,反而被擱在他的窗臺上的時候,枝葉莖稈都顫顫巍巍,恨不得開出一串花來表示欣喜。不能說他就是愛霍雍到了這種地步,只能代表他從未得到太多好,以至于現(xiàn)在只想要霍雍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不是祈求,只是愿望。如果他愿意,多少也可以做蹩腳的戲,他知道霍雍喜歡什么樣的人,知道什么能夠打動他,他本來不至于如此被動,是他全部放棄了,而選擇一心一意的等待。一個人怎么可以把自己低成這樣,而絲毫不覺得這不應(yīng)該?坐在霍雍為他安置好的窗臺上,燕云默默回想過去的很多個日夜,想起他們相遇之前,也想起他們分離之后,他獨(dú)自一個人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不過所有的一切都面目模糊,像被水打濕的紙一樣,皺成一團(tuán),失去顏色和意義。只有霍雍有意義。黑夜黃昏,他昏昏沉沉的做夢,睜開眼睛是醫(yī)院的床單,閉上眼睛是霍雍的面容,他沉靜如水,把燕云籠罩在懷抱里,如果和他對視,就會覺得他似乎也很痛苦,可如果放任身體去感知,他的手卻在做與情況格格不入的事。燕云說不上就竟是什么感覺,但他已經(jīng)被人間諸味,被霍雍浸潤透了。他想說很多話,在夢里他似乎可以解釋,他抓住霍雍的手臂,說我愛你,我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當(dāng)你我分開的時候,我唯一的愿望就變成了你也愛我……但其實他什么都說不出來,也什么都沒有說過。他默默的坐在窗臺上。第十八章霍雍回來的時候,燕云已經(jīng)睡著了。暮色才剛剛浸染天際,時間還算早,他睡著是因為實在無聊,干脆躺下?;粲寒吘谷粘>驮谶@里起居,到處都是他的味道,這感覺很安心,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霍雍站在床邊低頭看著他。燕云睡覺一向喜歡弓著背,好像這樣就很有安全感,他一只手抓著枕頭一角,另一只手蜷在胸口,被子遮住了下巴,明明睡得很安心,眉頭卻微蹙著,似乎很憂慮的樣子。他伸手撫平那淺淺的褶皺,又摸了摸燕云的臉,他就自己蹭上來,貼住掌心不動了。即使是醒著的時候,燕云也沒有這么會撒嬌。霍雍泛起笑意,干脆在床頭坐下,伸手把被子往下拉,掖到下巴底下,拿不準(zhǔn)主意是把他叫醒吃飯,還是干脆讓他繼續(xù)睡。他現(xiàn)在這幅消瘦的樣子,休息和健康飲食顯然都很重要,才能養(yǎng)起來。燕云的睡眠也并不深,他動了動,幅度輕微,眉頭卻又皺起來,往被子里縮,小聲哼哼,像是哽咽。霍雍覺得他是做了噩夢,伸手想要把他抱起來,他就猛然睜開了眼睛。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兩個人都沒有明白情況,燕云嗚的一聲撲上來,緊緊地抱住了霍雍。這一下兩人都沒有防備,撞得發(fā)疼,不過也沒人在乎?;粲阂詾樗隽素瑝?,摟著他扔開被子,干脆抱到自己懷里安撫。他的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冷冽,懷抱卻溫柔,燕云一頭扎進(jìn)他懷里,才慢慢忍住了想哭的欲望。他抓著霍雍的衣服,一陣一陣的發(fā)抖,十分傷心的樣子,讓霍雍無端覺得他像是脆弱的小孩,放輕了聲音哄他:“怎么了?做噩夢了?”燕云卻搖搖頭,小聲說:“是好的夢。”既然是好的夢為什么難過?霍雍包著他的屁股把他挪到自己懷里,讓他坐在腿上,蜷成一團(tuán),靠在胸前,像是完全被他包裹,這才問他:“你夢到什么?”他本以為燕云沒那么容易坦白,畢竟他最擅長不說不想說的話,沒想到燕云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低下頭去就說了點東西:“是沒有發(fā)生過的事……你和我,在泰國……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霍雍隱約明白一點。談到泰國,就好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牽扯的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也是最大的遺憾。重逢到如今好像也只是一兩天,其實他們還沒有怎么談?wù)撨^這個問題。霍雍隱約察覺了燕云心里的不安,于是從他腰上騰出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篤定解釋:“我不生你的氣?!?/br>燕云幾乎是馬上就明白他在說什么,抬起頭來看他一眼,情緒仍然很低落。霍雍明白他不可能就這樣相信,于是進(jìn)一步解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br>這句話作為理由,實在相當(dāng)敷衍,但有的時候,也確實是實情。從前燕云并沒有什么選擇,當(dāng)他有了選擇的時候情況又那么危急,他從來沒有什么機(jī)會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么,甚至根本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權(quán)利想要什么東西?;粲褐浪纳硎溃瑤缀蹙鸵呀?jīng)不在乎他曾經(jīng)做的那些事。何況即使之前燕云有充分的理由和惡意,那也完全可以用那個晚上爭分奪秒的逃亡,燕云幾乎是一瞬間做出的決定補(bǔ)償。至少是個兩不相欠。可他們既然藕斷絲連,就只能從頭開始。霍雍不知道該怎么講明白這個計算公式,只好握著他的手保證:“我不會生你的氣,你也沒做什么真的傷害到我的事,以前的事情都不用想了,你可以想想未來,想想以后?!?/br>以后還有很長的光陰,大概一輩子那么長,燕云不能自責(zé)到天荒地老。然而他確實固執(zhí),抬起眼的時候,黑白分明,看人簡直像是指責(zé):“那時候我要是不反悔,不救你……你是不是想殺我?”這問題太過鋒利,霍雍也沉默片刻。他察覺手掌心燕云的指尖顫抖,馬上緊緊握住,無奈的笑了:“我下不去手?!?/br>這是實話。當(dāng)時確實有這個選擇,可霍雍幾乎是本能的就排除了它。他永遠(yuǎn)記得在那個背著光的更衣室,燕云是怎么一腳將被自己勒暈的倒霉鬼一腳踢到臺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