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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黃的各種色彩被白雪一壓,反而更顯得鮮亮了幾分。秋明湖尚未達到冰凍的溫度,但是整體湖面的顏色已經(jīng)有了變化,顯出一種幽幽的澄澈藍來。在湖旁邊,有個高挑的身影撐著一柄油紙傘靜靜佇立。像是感覺到了周聞謹(jǐn)?shù)哪抗?,青衣道人轉(zhuǎn)過身來,沖著周聞謹(jǐn)眨了眨眼睛。周聞謹(jǐn):“……”周聞謹(jǐn)走上前去,打量賀西漳這身新衣裳。“你換新造型啦?”先于周聞謹(jǐn),賀西漳打量他一番,說了出來。周聞謹(jǐn)說:“你不也是嗎?”年輕時候的司馬罡整體造型偏冷,服飾總是那種沉沉的青色,如同晨光中群山的色彩,而且質(zhì)料一直是以棉布質(zhì)地為主,但是今天司馬罡換上的這身衣服顏色卻要青翠不少,是青竹的色彩,棉布袍子外頭難得還有一件銀白色的大氅。司馬罡總是梳得一絲不茍的道髻仍然梳著,但沒有像往日里那樣用道冠豎起來,而是用一根墨玉發(fā)簪隨意地簪起,可以讓人感覺到他此時的狀態(tài)是放松的。這是一個在司馬罡身上極少會出現(xiàn)的狀態(tài)。事實上,整部劇里也就只有這么一次而已。賀西漳笑了起來,難得的竟然有些靦腆:“你覺得怎么樣?”周聞謹(jǐn)點頭:“好看?!辟R西漳不用化妝就已經(jīng)很好看了,更不用說這會兒造型師似乎是豁出命去要把他捯飭成“見血封喉”的利器!賀西漳高興了,賀西漳說:“你也特別好看,我喜歡你這樣?!?/br>周聞謹(jǐn):“……哦,謝謝?!敝苈勚?jǐn)懷疑在國外呆久了的人是不是都是這樣,對于同性的贊美都能這么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讓他一個沒怎么出過國的土著都不知道該怎么招架。牟宛平恰到好處地喊:“各位置準(zhǔn)備開工!”賀西漳和周聞謹(jǐn)對看一眼,沖彼此一點頭。攝像機開始記錄回憶殺的片段。白茫茫一片的湖畔,一僧一道兩名青年才俊共撐一把傘,沿著湖邊慢慢行走。【司馬罡:“我剛從宮中出來,聽說你自請前往災(zāi)區(qū),明日就要啟程?”明光雙手籠在衣袖里,臉上仍然掛著那標(biāo)志性的微笑,只不過面對外人的時候,他的微笑總有些琢磨不透的意味,只有面對這位摯友的時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輕松。明光:“是,明早卯時啟程,走陸路出京師再轉(zhuǎn)水路沿運河而下。哪里看到了災(zāi)民,就到哪里下船?!?/br>司馬罡:“這幾日我忙于俗事,一直沒騰出手來,你為何不多等兩日,我倆一同前往豈不更好?”明光:“多大的人了,沒有我陪著難道還怕獨自上路不成?”司馬罡斜睨了自己這位友人一眼道:“我是怕某些人又像上次一樣半路走錯道,又或者像上上次那樣不小心掉進什么泥坑陷阱之類的地方,等著人來救。還有你那些女妖精……”明光不平道:“哪有那么多女妖精纏著小僧,今時不同往日,小僧可是……”“圣僧了?!彼抉R罡說,“那就收斂點你那不著調(diào)的脾氣,別叫人有機可乘。”明光趕緊行了一禮道:“喊你出來喝酒敘別,你這位新任國師怎的如此嘮叨!”司馬罡說:“你還嫌我嘮叨,你一個和尚又喝的什么敘別酒!”明光無奈:“我那是酒rou穿腸過,佛祖心頭坐,不過偶一為之嘛?!?/br>大雪紛紛揚揚,在兩人的周圍落下,司馬罡收斂了故作輕松的埋汰道:“此去危機重重,我聽聞逐鹿戰(zhàn)場有千年妖獸出沒,軍中加急情報還提到有人見到了……魔。”魔?明光微一垂眼:“不必擔(dān)心,別的不敢夸口,我明光自保的手段可不少?!?/br>那倒是,司馬罡想,兩人從不打不相識至今,并肩戰(zhàn)斗的次數(shù)也有好多次了,哪一次這家伙不是詭計多端,只有他坑別人,從沒有別人能坑到他的。司馬罡:“無論如何,小心,保重?!彼f著,將傘遞了過去。明光:“嗯?”還是乖乖接過了司馬罡手里的傘。司馬罡便解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往這衣衫單薄的圣僧身上一披,伸手給他系上帶子:“這大氅先借于你用,等下次見到我的時候,記得洗干凈了還我。”明光:“不是吧國師,你就那么小氣!”司馬罡:“你請我喝村醪,我送還你一件毛皮大氅,到底是誰小氣?”明光:“你那是借……”司馬罡:“你是不是不記得還欠我的酒錢香火錢了?”明光自知理虧,趕緊伸手一指遠處:“快看!”司馬罡:“看什么?”明光說:“彼處有一幡隨風(fēng)搖曳,以國師之能,你說是風(fēng)動還是幡動呢?”司馬罡沒奈何地嘆了口氣:“你這轉(zhuǎn)移話題的本領(lǐng)才是真生動!”明光耍賴:“你不是最愛與我辯難嗎?”雪花輕盈,一僧一道笑談走遠,走出鏡外,走出光陰。許多年以后,活著的那個在最后的生死關(guān)頭才敢再次回憶起這段往事,帶著一點揪心更多釋然,才終于讀懂那眉眼總是帶笑的英俊僧人那日里雪中東拉西扯,胡亂叨叨來掩蓋卻始終隱而未說的三個字:“是心動!”已不知是真亦或是假——我對你,心動。第36章最后一幕周聞謹(jǐn)演完這段下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造型師和化妝師兩個眼睛都紅了,沈燊一更夸張,頻頻抹著眼淚,一副傷心得不行的樣子。周聞謹(jǐn):“???”周聞謹(jǐn)問她:“怎么了?”沈燊一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好慘,太慘了?。。 ?/br>周聞謹(jǐn)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拿眼去看賀西漳,賀西漳倒是門清:“她們想到明光的結(jié)局了。”“哦……”周聞謹(jǐn)這才明白過來。嚴(yán)格來說,明光在原著里其實沒有正面出現(xiàn),他只是在老年司馬罡生活中的某些吉光片羽般的細節(jié)中以及最后主角們攻打反派大本營中的幻境中出現(xiàn)了一瞬,讀者們對其的認識猶如隔著一層紗,看不真切聽不分明,但卻不妨礙他們認知到這個人的離去對司馬罡的人生來說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然而重要到哪里,卻是靠著后來的番外才補全的。這也是之前賀西漳對周聞謹(jǐn)說,光看原著總覺得司馬罡這個人物缺了點什么的原因。在番外里,人們終于知道年輕時候冰雪一樣的司馬罡到底是受了什么樣的打擊才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整日里醉生夢死的模樣,也終于得以一窺在幻境中驚鴻一瞥的明光的一生。知道了他是唯一曾經(jīng)融化了司馬罡冰冷堅硬的心,令其露出真心笑臉、有了溫度的人,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本可能讓司馬罡變成另一種人的重要人物,卻匆匆進入司馬罡的人生,又匆匆離去,只余下司馬罡一個人幾百年在人間尋尋覓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