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6
魯,他也沒有要蘇醒的樣子。徐清河回頭看了一眼,龍淵君已經(jīng)越過了他,朝著一片翠綠的樹林中跑了過去。他只看見了背后的懸崖在一段一段地塌陷,就在這一回頭的時間,深不可測的深淵就即將吞噬他的腳后跟。就像剛才龍淵君被深淵迷惑一般,徐清河也陷入了深淵之中。即使他知道死亡會在一個呼吸內(nèi)親吻他的臉頰,也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恐懼。“你在發(fā)什么呆!”龍淵君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在巨大的危險之下,龍淵君的臉上顯現(xiàn)出了龍族的特征,他的臉頰上浮現(xiàn)出了一片片純金的鱗片,手肘處甚至伸出了尖銳的倒刺。在這副猙獰的面孔下,是速度和力量的急劇提升。龍淵君體內(nèi)的龍血沸騰了起來,他可以立即離開這個恐怖詭異的地方,但是他沒有這么做,而是停留下來等待他的同伴。只是……龍淵君的提醒有些來不及了,深淵以一種難以形容的速度蔓延了過來,它要吞噬世界上所有的東西,徐清河與龍淵君被當做了第一件祭品。此時,徐清河有一半的身體落入了黑暗中,還有一半站在懸崖上,茍延殘喘。可是這樣的狀態(tài)保持不了多久,兩個呼吸過后,深淵到達了徐清河的另一半身體前,眼看著他整個人就要墜入深淵。龍淵君咆哮道:“抓住我!”此時的龍淵君不再是那個在花樓里面嘻嘻哈哈的少年,他的話透過覆蓋在整張臉的鱗片,扭曲變形,變成了一種含著王者之意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地聽從他的命令。徐清河脫離了望善淵的蠱惑,伸出手,交疊在了龍淵君的掌心。那只手不再是人類的手,尖銳的指甲刺破肌膚而出,但他曲起手指的時候,又溫柔地收斂起了刺骨,以免傷到掌心中的手,他緊緊地抓住了徐清河。龍嘯沖入了云霄。一道金光破開了前方的迷霧,隨后一條龍從中探出了頭。很難用語言來形容這個生物的模樣。它……或者說是他,威嚴、莊重,渾身金光閃閃,一般人見了只能匍匐在地上,祈求上古龍神的庇佑。但只要下方的人敢于抬頭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這個龐然大物的身上坐著兩個人。徐清河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額上的汗水從臉頰滑落,滴到了閃閃發(fā)光的龍鱗上面。他趴在了龍淵君的背部,一手抓住了光滑的鱗片,一手按住了依舊在昏迷當中的江容易,以免兩人被狂風吹下。在確定不會落入深淵中的時候,徐清河才分出一縷神識,朝著下方看去。整個望善淵都倒塌了,什么都沒剩下,只有漫無邊際的黑暗還存在著。徐清河咽了口口水,艱難地說:“發(fā)生了什么?”龍淵君回應:“不知道。”他也低下了頭,碩大的龍眼看著下方的一片黑暗,“可能是他們之間的交手,讓望善淵塌了?!?/br>徐清河說:“這么猛?”龍淵君沒說什么,尾巴一甩,就離開了望善淵的范圍。徐清河迎著凜冽的風,大聲喊道:“我們不再多待一會兒嗎?”龍淵君說:“再多待一會兒,命都沒了。”徐清河下意識地回過了頭,他的眼中倒映出了天地崩塌的景象。不僅是下方的望善淵消失了,就連碧藍的天空都塌陷下去,變成了黑茫茫的一片。若不是龍淵君擁有天下極速,怕是剛才一行人就都被黑暗吞噬了。徐清河想到這一個下場,打了個哆嗦,急急催促道:“快走!”不用他吩咐,龍淵君就燃燒了他的修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里。當?shù)竭_了安全的地方,龍淵君這才停了下來,將背上的兩個人甩了下去。他化作了少年形態(tài),任由自己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還好下方鋪著厚重軟綿的草地,摔在上面的時候,不至于太過疼痛。徐清河齜牙咧嘴地爬了起來,他正好給江容易當了一個墊子,江容易是沒事,他卻是渾身骨頭都好似散架了一樣。“喂……”徐清河盤膝坐在了地上,問,“你沒事吧?”過了一會兒,龍淵君才緩緩地抬起了手,有氣無力地說:“沒事……”沙沙——陳棋踩著草地走到了兩個狼狽的少年面前,開口問道:“發(fā)生了什么?”龍淵君已經(jīng)脫力,根本說不出其他話,他看了一眼徐清河,示意他來說這個故事。徐清河清了清嗓子,說:“周思危跳進了深淵中,然后……那里就塌了?!?/br>故事說得平淡無味,只是敘述了一個事實。陳棋皺眉,追問道:“他說了什么?”徐清河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說道:“他說,讓你送他回兩萬年后?!彼噶酥柑稍诘厣系慕菀住?/br>陳棋沉默了片刻,說:“我知道了?!?/br>徐清河撓了撓頭,提了一句:“周思危讓我告訴江容易一些話,可是他現(xiàn)在昏迷著,我怎么告訴他?”陳棋對著他勾了勾手指。徐清河不由自主地就朝著陳棋那邊靠了過去。陳棋的食指點在了徐清河的眉心,從中勾出了一些記憶碎片,正好是周思危留下最后一句話的那一段畫面。記憶碎片待在陳棋的指尖,冒著瑩潤的光澤。他的手指一屈,記憶碎片就落入了江容易的眉心,若是他蘇醒,第一時間就會看見這段記憶。“好了……”陳棋望了一眼望善淵所在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說,“接下來沒我們的事了,走了?!?/br>徐清河仍有疑惑,問:“那、那個滅世者死了嗎?”“不知道?!标惼宓捻型嘎冻鲂┰S憐憫,“但是,如果滅世者死了,周思危也將……”最后的半句話他并未說出口,但徐清河聽出來了,他愣了一下,說:“為什么?”“你真當穿梭時間長河不用付出代價嗎?”陳棋垂下眸子,聲音中帶著些涼意,“以血換血,以命……換命?!?/br>徐清河一悚,半天說不出話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陳棋已經(jīng)帶著江容易走遠了。他的眼中只有兩個越變越小的身影,直至完全看不見。江容易還是一無所知地沉睡著。周思危對江容易說了唯一的一次謊言,還給他編織了一個美夢,讓他無需直面現(xiàn)實。或許江容易現(xiàn)在正在夢中與周思危并肩作戰(zhàn),還意識不到他愛的人已經(jīng)離他而去。陳棋比徐清河溫柔一些,他抱著江容易漫無目的地走了下去。不知何時,他的腳下不再是綿綿草地,踩著的地方變成了一塊塊青石板鋪成的臺階。像是有人吹滅了點燃著的燭火,陳棋的周圍由白天變?yōu)榱撕谝?,但又不是完全深沉的黑暗,而是點綴著無數(shù)星辰,用閃爍的星光使這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