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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慢春風(fēng)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

分卷閱讀24

    己上門取貨,便接她的訂單。

    夏蘇知道,他是以桃花樓嚇退她,自然不退縮。

    但等這人發(fā)現(xiàn)她擅長夜行,卻也不能反悔了。

    此時,園林里廊影幽水重重深,山石盤樹分外詭奇,雖然不時有人穿廊上橋,夏蘇落影如魅,即便同時來幾人,她亦能輕巧躲過,與廣庭明堂的朔今園相比,這里的地形對她再便利不過了。

    片刻來到一道拱門外,門虛掩,她閃了進去。

    正屋窗紙白亮,有人齊聲吆喝著“開開開”,隨后傳來得意大笑,更多人哀嚎,顯然一幫子賭徒玩得正痛快。

    夏蘇每一回來,必撞上賭局,約摸也是無聊。

    這些可以休息的護院,夜里不太能出門,怕來了硬茬的胡鬧客人,輪值的人不夠?qū)Ω?,他們要隨時準備增援。

    盡管賭桌上很難分心,夏蘇還是防備著,貼走圍墻陰影,繞到廂屋后,穿窗躍進一間房,靜靜立在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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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起來更文,感覺感冒好多啦,雖然鼻涕汪汪!哈哈!祝大家讀書讀得開心!

    ☆、第25片 老子叔叔

    沒一會兒,院子里有人罵罵咧咧,“王八羔子,老子不信邪,手氣壞,還能把把壞?等著老子啊!老子拿了棺材本再來,讓你們輸?shù)妹撗澴?!?/br>
    門開了,與罵聲的粗魯相反,推得很輕,似乎知道門后立了人,但合上門,那人就嗤笑。

    “你下回改一改站的地方,免得老子心情不好,砸扁了你的臉。”說完,他一拐一拐走到里屋點上燈,右腿是跛的。

    夏蘇跟得很快,在門簾碰合門框前,也進了里屋,神情乖乖,動作乖乖,奉上一片透白細絹。

    周叔是她娘親當作弟弟照顧過的人,這人是周叔的朋友,年紀不過三十五六,也就是她的長輩,且一雙手有真功,贏她尊重。

    光下,瘸了腿的男子衣著不修邊幅,面容卻十分俊雅斯文,尤其一雙含春桃花眼,讓風(fēng)流畢現(xiàn)。

    他的那雙手,十指根根修長,瑩玉般的光潤,竹節(jié)般的雋骨。

    但他說話粗放,動作也無禮,拇指食指將細絹一夾,甩兩甩就丟上桌面,只看絹上描紅的印章一眼就笑了出來,輕浮與鄙夷混雜。

    “看你眼睛長得挺水靈,原來他娘的是兩汪死水泡!把趙子固僅有的兩枚章描得不三不四,我要是那位老人家,一定從棺材里跳出來罵你!”

    夏蘇耷拉著腦袋,來之前已知要挨罵。

    紙本不能過于用力。那晚還被趙青河干擾。只是這樣的借口,一個也不好用,否則會被罵得更慘。

    “你要是早告訴老子你會上躥下跳的功夫,老子就另出難題考你,也不必當你這個笨丫頭的幫兇,把死人骷髏給氣站了。你看著老子我很隨和是不是?拿塊石頭,照你描得樣子就能刻,不用顧及老子一世英名?你要沒長那心眼兒,就別瞎費吃奶的勁……”

    那位老子的腦袋昂揚揚,這位吃奶的腦袋繼續(xù)耷拉。

    一刻鐘過去,老子終于發(fā)現(xiàn)奶娃不對勁,脖子上那顆腦袋晃什么晃?

    “姓夏的!”他吼。

    夏蘇猛抬起頭,兩眼睜得圓圓的,“是的,老梓叔。”

    沒錯,此叔姓老名梓,自稱老子,人稱老梓。

    “你敢睡覺?!”他后悔死也,干嘛給一個臭丫頭干活?

    “沒啊,我沒睡覺。”閉了會兒眼而已。

    “你把老子的話復(fù)述一遍?!睕]睡個鳥!她不是頭一回偷睡了!一耳進一耳出,誰家的家教?!

    夏蘇哪里復(fù)述得出來,笑而不言,從背后解下包袱,奉上亮澄澄幾錠銀元寶。

    元寶在老梓眼里飛,他冷哼,“你也只會用這招哄人。”

    夏蘇卻知,他并不貪財,只是該他的就是他的,而這些銀子大概不夠他輸幾回。

    不過,她沒法勸他少賭或戒賭。

    在別人看來的陋習(xí),或是本人無可選擇的活法。

    有個女子聲音在屋外喊老梓。

    老梓大聲回道就來,不再看銀子一眼,對夏蘇不耐煩揮手,同時吹燭掀簾,卻到底壓低了聲,“快滾,快滾,兩枚印,三日可取?!?/br>
    “周叔那里是五日,我就一道取了吧?!毕奶K道。

    “既然要去周旭那兒,老子直接給了他就是。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深更半夜到處亂跑,家里人也不管著。我要是你老子,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話,是兇話;人,是好人。

    夏蘇聽著門響,靜等離開的合適時機。

    “老梓,那個新來的娥娘弄得客人不舒服,mama讓你今晚不用做別的,好好調(diào)教她,再有下回,連你的工錢一起扣了?!迸有φf著,輕佻得很。

    老梓罵了一通什么,夏蘇卻是聽不清。

    在青樓里干活的男人,一般都沒法說體面,更何況還是瘸了腿的男人。

    她第一回隨周叔來,就正碰上老梓在屋里調(diào)教完新姑娘??茨桥影l(fā)散魂飛紅著臉,周叔尷尬了好一通,反倒是她神色如常的。

    老梓是****,而龜公有幾種,他專教房中事。

    但他偏生手里有一門絕技,本可以出彩,卻蒙落塵埃。

    她覺得自己唯一能做的,約摸就是不讓那門精妙的技藝生廢了。

    夏蘇推窗輕出,順著原路返回,眼看就快到小門口,忽聽園內(nèi)一聲尖叫,緊接著有人驚喊起來。

    “遭賊啦!芷芳姑娘的屋里遭賊啦!快來人……”

    夏蘇的魂魄有點發(fā)散。

    她今夜一身黑,心里原本就虛得很,聽聞有人喊賊,頓時恍惚,還以為是自己行蹤暴露。心思不集中,矮墻也高,蹬了幾次腳尖,竟飛不上去。

    這時整個園林都讓叫聲鬧醒了,燈火從各方飄出,眼看著陰影縮小,光亮似漲潮,往她身前的這塊暗地前仆后繼,而小門外竟有腳步聲,很可能外出的仆從歸來,就算她飛得上墻,恐怕只會撞個正好。

    時機,稍縱即逝。夏蘇一咬牙,返身往園林那頭跑去,搶在燈光們之前,影藏影,影疊影,最終目的地卻是最明處。最明處,總有最暗處,最危險,卻也最安全。

    夏蘇初來乍到時,已經(jīng)將此園踩遍,不但知道那位芷芳姑娘的住處,腦中更浮現(xiàn)出整張園圖來。

    說她膽小,也是未必,她身形輕又快極,園藝師的巧心都當了屏障,走得卻是一條人來人往的主徑。

    混亂中人聲四起,到處都是動靜,誰又會為了花點頭石詭突這等風(fēng)吹草動的小事而心生不安?

    或有眼明心細的一二人,打燈去照,卻已錯過,也只能以為成風(fēng)聲。

    由此,夏蘇的身影安然伏上最明光的最暗處,悄等這場風(fēng)波過去。

    最暗處為何處?

    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