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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慢春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1

分卷閱讀71

    粉盒,對趙青河道,“分成兩份,我不用,給老嬸和喬嬸子?!?/br>
    纖指一松,那顆逃出生天的珍珠掉回去。

    趙青河眼明手快,對準一敲,嘎崩脆。

    十顆珍珠,只?!肮腔摇?。

    大驢哀嚎,想不到一個這樣,兩個也這樣。

    “蘇娘,你知不知道這些珍珠很貴啊?”家里現(xiàn)在雖窮,夫人還活著的時候,也是有不少好東西的,“拿到當鋪都比珍珠粉值錢?!?/br>
    “吳二爺精心挑的禮,怎么能送當鋪?”磨成粉還不算,要出精細上好的粉,趙青河繼續(xù)摧殘,挫骨還要揚灰。

    夏蘇道聲不錯,“珠子雖好,作成首飾要花錢,簡單串成手珠也不妥當,好似收人信物一般。磨成粉好,用了吃了就沒了,既尊重他人的心意,又很實在。”

    趙青河向大驢挑高了眉,夏蘇對珍珠的滿不在乎,令他的心情得意又愉快。

    大驢以前所未有的稀奇目光看著他們,暗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兩個打死也不能站一塊兒的冤家對頭,此時統(tǒng)一了心思,說話跟雙檔說書似得,他怎么還說得過?腦袋一耷拉,回自己屋睡覺去。

    趙青河把珍珠粉分成兩份裝好,“劉家的恒寶堂近來高價收精仿的畫,我可否猜是沖著你?”

    昨晚才論過姓氏,對趙青河能猜到劉家已不驚訝,而且夏蘇居然發(fā)覺,心中的恐懼沒有早先那般劇烈,莫非她也染上了南人的安逸惰性?

    她道,“江南很大,放幾個鉤子是釣不到魚的?!?/br>
    “撒網(wǎng)都可能落空?!壁w青河將盒子交給夏蘇,“不過小心使得萬年船,我會更謹慎些?!?/br>
    她知道他會的,所以她很放心,只淡淡提醒,“蘇州沒有恒寶堂,最近一家開在金陵,但我既然敢動筆,就不怕他們看到我的畫?!?/br>
    趙青河笑望著夏蘇,“哦?我以為你怕得很。”

    “我是很怕——面對他們?!毕奶K漸漸敞開心扉,“但我的畫何須怕?”

    “因你天賦驚人,仿筆如真筆,一旦入眼,很難不引人注意。”趙青河反而覺得她的畫比她的人好認。

    “天下高超的畫匠何其多,總不能憑精致就認為是我?!毕奶K知道自己所長,但這個專長并非獨一無二,她有天賦,別人也有,“而你可知仿畫的高境是什么?”

    “我在聽。”趙青河虛心。

    “無我?!眱蓚€字。

    趙青河雖然剛接觸古畫,但一聽這兩個字,心中就很明了,“你的畫里無你。”

    “自然,我仿仇英,畫里只有仇英,我仿趙孟堅,畫里只有趙孟堅,我自問雖還不到無我的至高境,仍是因人而異,但恒寶堂里能分辨出我的,只有一人,而那人的眼睛如今同瞎子無異?!惫识?,她不怕畫對人眼。

    原來如此。趙青河也不問能分辨出她的人是誰,只覺受教了。

    第二日,泰嬸和喬大媳婦收到一盒珍珠粉,兩人喜出望外。大驢一旁想多嘴,卻被趙青河拉出門去,而以驢子的短記性,晚上回家時就忘干凈了。

    珍珠粉后面的真相,從此埋葬無聲。

    日子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到了大年夜。

    這一日,夏蘇接到崔巖離開蘇州的消息,心情大好,乖坐著任泰嬸打扮自己。

    她一出屋,大驢叫好看,喬連喬生眼珠子不轉(zhuǎn),趙青河抱臂瞇眼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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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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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片 明鬧暗爭

    夏蘇才不自在起來,想要回屋去重整,卻讓喬大媳婦推著出了門。

    趙青河看夏蘇在緊閉的門前磨磨蹭蹭,拉這兒拽那兒的,不由好笑,“穿一身新就這么別扭嗎?”

    燈下的姑娘,繡海浪花的銀粉儒裙,短上腰的梅花襖褂,外披一件潔白翻銀紅里的風雪袍。

    要說奢侈,不過就是領(lǐng)邊,襟邊和袍底邊縫了兔毛。

    她一直簡單打理的淡黑長發(fā),這晚梳了流云髻,用一朵朵天然的梅花點綴其間,襯一根大梅花的金步搖,清新帶洌香氣,沒有珠光,卻出塵的美麗。

    她容貌本是出色的,雪膚剔透,五官深刻,舊衣能掩蓋幾分,但只要恰到好處的打扮,就難以掩藏那份出彩了。

    “你越不自然越招人看,又不是什么富貴了不得的行頭,不會因此變成絕色美人,過年穿新圖個吉利罷了?!彼`背本心,純屬不負責任的安慰。

    夏蘇卻被安慰了,少幾分不自在,想想這一身確實挺平凡,比從前的裝束不知正經(jīng)了多少。

    趙府的年夜飯擺在離祠堂不遠的大正堂,一道珠簾分男女席,六房人加上十來家親戚,擺了十五六桌。左右偏堂還有管事和媳婦婆子席,真是少見的濟濟一堂。

    夏蘇之前不循“正道”進趙府,見這么多席面,難免有點吃驚,“年年擺這么大的年夜飯么?”

    趙青河眼底有些沉冷,“誰記得?!?/br>
    “三哥。夏jiejie。”

    這么叫趙青河的,全趙府就一人。岑雪敏。

    夏蘇和趙青河一起回身,看到岑雪敏原本不大的臉更小了。

    丫頭幫岑雪敏拿去狐裘的披風,衣裝卻仍十分精致時興,金玉綴飾自頭到腳。

    岑雪敏一向很會打扮,從不顯俗富,總恰到好處,低調(diào)中的華麗貴雅,同世家出身的千金姑娘一般,令人贊嘆她的美好。今日的氣質(zhì),是大病初愈的我見猶憐。

    或許是因為連這種氣質(zhì)都過于精致,總有不切實之虛幻感,而夏蘇和趙青河偏生都發(fā)揮出了好眼力,相信直覺。夏蘇好歹回個禮,趙青河卻連回應(yīng)都懶,對夏蘇說了一聲,就去趙大老爺那邊問安。

    岑雪敏幽幽嘆口氣,“三哥還在生我的氣么?”

    夏蘇跟她實在沒話說,對方卻是自來熟。

    “夏jiejie,前些日子我給你們家添了很多麻煩,多謝?!贬┟粲值?。

    夏蘇蹙眉,想說客氣,出口卻是,“該謝我家老嬸。她給府里的太太和姑娘們看病都拿得到診金,到了岑姑娘那里反而要倒貼藥材費。岑姑娘若真有心,親自跟老嬸道謝得好,我并未做什么。”

    岑雪敏的眼睛忽而睜圓,又忽而垂落,有些羞澀,“夏jiejie說得是,是我疏忽,應(yīng)當付診金才顯得真心實意,空口白話惹你不悅了?!?/br>
    夏蘇一愣,她就事論事,何來不悅之說?

    “聽說青河少爺家有個厲害的meimei,我一直都想見見,如今親耳聽到,才知果真精明。六太太,怪不得你收不到她家的房租了?!闭Z氣傲慢,話里不屑,來者是趙二太太。

    二太太一上來就親熱拉起岑雪敏的手,“我的兒,怎么這些日子老是病,也不讓我探,本打算今晚要是再見不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