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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句,“姑娘們,我沒有年禮,卻有紅包,明日一早就要派送,先到先得,發(fā)完為止?!?/br> 眾人皆笑。 氣氛重新好起來沒一會兒,老太爺那邊發(fā)話,問女眷們吃完點心了沒有,若是吃完,要攏簾子說件事。 老太太說吃好了,丫環(huán)們就連忙把珠簾收到兩邊。 三廳一片靜悄悄,人人好奇到底是什么大事。 趙老太爺起身,目光肅嚴,將全場收在眼中,聲音洪亮,“青河,站到我身邊來。” 夏蘇愕然,迅速找起趙青河。 隔著整個正堂,趙青河沖夏蘇微笑,還搖了搖頭一聳肩,示意無大事,才走到趙老太爺身旁。 趙老太爺將手放在趙青河的肩上,是宣布,而不是說事,“這孩子是我長孫,峰兒長子,排在子朔之前,行三,大家當個見證吧,過些日子就會認祖歸宗上族譜?!?/br> 全場頓時嘩然,還立刻站起好幾個長者,紛紛問道怎么回事。女眷席驚嘆聲也不少,交頭接耳熱議,而夏蘇也嚇得坐直了。 不驚不乍的,唯有已經(jīng)知情且接受的人,如老太爺,老太太,大老爺,大太太。 趙九娘茫然自語,“這……怎么……怎么會?” 夏蘇卻淡定得很快,為何大房對他們那么好的疑惑終解開。 趙青河是大老爺?shù)挠H兒,所以干娘指名投奔,而大老爺也立刻接納。以為白發(fā)送黑發(fā),自然會病倒。而趙青河的平安回來,讓大老爺下定決心認子。謀好差,請吃飯,換居所,一切皆是為了今日鋪墊。之前大老爺跪了又跪,與老太爺爭執(zhí)數(shù)回,滿府雞飛狗跳,也是為了認回趙青河。 今日之事在情理之中,她卻仍存疑問。 能讓老太爺當眾宣布為長子長孫,當然不是庶子的意思,而趙青河絕非大太太所生,嫡出怎么來的?! 趙老太爺接下來的話為所有人解謎,“峰兒早年出去讀書,娶了一妻,育有青河。只是這之間發(fā)生一些變故,夫妻兩人因此分開。后來峰兒回鄉(xiāng)續(xù)娶,說為平妻,此事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兩年前青河生母過身,青河奉遺命來投奔父親,不知其中真相。但趙家珍貴的嫡親子孫豈能流落在外,今日向眾人宣告,認回這個孩子?!?/br> ------------------------------------ ☆、第79片 嫡嫡親親 這么個長子長孫。 夏蘇定定看著趙青河。從頭到尾都面無表情的他,仿佛老太爺在說別人的事,那么冷漠,那么孤傲,不知為何,令她心里很不好受。 換作別人,是天大的喜訊,有爹,多兄弟,一大家子至親,而不是同姓不同族,寄人籬下的無名小卒。 更何況,趙氏本家,名門望族。 議論之聲并未低去,接受的表情漸漸取代或驚訝或不可置信的臉,一家之主趙老太爺對趙青河的認可,將所有可能質(zhì)疑的聲音壓下。 畢竟,老爺子做事穩(wěn)重又穩(wěn)重,不能認了假孫子吧。 女眷中,二太太的反應(yīng)最快,給大太太道喜,“大房有一個了不得的文狀元四郎,如今多一個了不得的武狀元三郎,可喜可賀。不過,我當真沒想到大太太是以平妻嫁進家里來的。我們這幾房誰不羨慕大伯大嫂相敬如賓,從不曾紅過臉,也沒那些內(nèi)宅里的糟心事,原來是大伯心里虧欠,大嫂還得憂著外頭的那個突然回來?!?/br> 大太太尚未沉臉,老太太立時呵斥,“這是家里的大喜事,你不賀也由得你,說什么晦話連篇。平時你一向好做人,那就接著好好做。我老太婆一日沒去,這個家還是要分清大小。你大嫂也是你能說得的么?” 二太太讓老太太當眾臊了臉子,不敢吭氣。 眾女眷則以此為風(fēng)向標,有趙家兩位老人撐腰,趙青河的身份已不容任何人說三道四。 但這件事也不單純是喜事,其中的意味可太多了。 趙子朔原本是最有望的家主,然而他若官場亨通,也未必能有余力打理家業(yè),而大房十二郎還小,以至于二房六郎也有可能接掌。 現(xiàn)在大房多個嫡子趙青河,家主之位就沒什么意外了。 不過,虎視眈眈已久的二房也不是吃干飯的。 恐怕,趙青河這嫡子一說,還會引起后續(xù)爭議。 人們想得都是趙氏一族多個人搶權(quán),卻完全沒想過這個人對此是根本不屑的。 趙青河往旁邊跨了一步,讓老太爺?shù)氖致淇眨诺?,“承蒙老太爺厚愛,只怕要讓您失望,這門親戚,青河可不會認?!?/br> 全場從鬧到靜,不過一瞬。 老太爺驚訝,沉臉,正要開口。 “蘇娘,走了?!壁w青河卻看都不看老太爺一眼,已經(jīng)大步往堂外走去,還對夏蘇高聲召喚。 夏蘇起身,沒聽到大太太讓她留下的話,小步緩緩,穿過眾人交織的奇異目光,在廊下與趙青河會合。 “飽了么?”孤冷的氣魄遇她則化,他還笑,“我仍覺著餓,壓根沒吃到像樣?xùn)|西,跟陪酒女娘似得,一直看人臉色?!?/br> “我請你喝酒?!彼c他走下階去,任三道門里的燈火和目光燒著后背。 她沒空關(guān)心別人怎么想,只聽他應(yīng)了好,心里又懊惱起來。雖說今天這樣的日子百年難遇,她是不該小氣的,而她本來也不那么小氣,但是這人敗家的本事一流,會不會吃垮她那點積蓄? 家宴散了,老太爺把大兒子喊進屋里,劈頭一句,“行了,都說清楚了,不是我們不認他,是他不認我們。你也死心吧,又不是沒兒子,別說子朔那么有出息,六郎都比他強。而那個臭小子,跟他娘一個樣,骨子里清高,半點不謙遜?!?/br> “父親,您既然已答應(yīng)讓青河認祖歸宗,不用您cao心,我自會說服他?!壁w峰也四五十歲的人了,這回不愿再向父親妥協(xié)。 失去了一生心愛,甚至不知他和宛秀有個兒子,宛秀信上雖請他照顧青河,卻直言不要相認,但青河死訊傳來時,他對人世竟再無留戀。 他一直為不知生活在何處的宛秀而活著,等來的是她的死訊和一紙遺書,可她留給了他青河。 對那個孩子,他發(fā)誓,會舍命相護,再不辜負。 老太爺哼了哼。 大兒跟他說青河是他親孫子的時候,他心里說不上來什么滋味。 大兒當年背著家里成親,他就對那個孤女很不滿意,直接寫信讓兒子休妻,結(jié)果兒子干脆不回蘇州了,在京師附近安家落戶。 后來經(jīng)老太太相勸,他們夫妻倆北上,私下見過兒媳,嚴辭冷令讓她離開,又以銀子相誘,甚至威脅要告官,使婚姻無效。 當時未能拆散兩人,他便斷絕兒子所有銀錢支持,兩人卻能自給自足,日子過得平靜。 直到半年后,兒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