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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子脫困。 “可認(rèn)識劫你的漢子?”趙青河又問。 閔氏下意識捉緊銀票,神情驚惶,“之前從不曾見過,想是我一路兜畫,落了賊人眼?!?/br> 這時外頭的動靜引來了僧人,聽說有賊入室搶銀,趕緊去報官府。 官差們來后,自然認(rèn)得趙青河和喬生,熱絡(luò)打招呼的樣子盡落閔氏的眼,心中自又一番唏噓。 而那賊漢,承認(rèn)暗中跟了閔氏數(shù)日,見她獨(dú)自一人兜賣古畫,故而起了賊心,今日成交大筆銀兩,才最終動手。 只是他運(yùn)氣十足差,不但閔氏頑強(qiáng),還遇到趙青河和夏蘇。 過兩日,趙青河同夏蘇說起那案子結(jié)了,閔氏已趕往揚(yáng)州替劉莉兒贖身。他又道閔氏臨走前,感激他們相助,因此發(fā)誓不對劉莉兒提及半點(diǎn)杭州事。 夏蘇淡然之極,“閔氏待我大姐如親女,你覺得她會幫我不幫大姐么?這世上,親人都不可靠,還是別指望不相干的人了?!?/br> 趙青河但笑,“我也不過幫她轉(zhuǎn)達(dá)。你大姐若是有腦子的,就該知道元?dú)獯髠?,要找個好地方養(yǎng)著,否則尋人晦氣,就是尋自己晦氣,只會更倒霉而已?!?/br> “隨她吧。”夏蘇自覺沒那個腦力預(yù)測劉莉兒的動向。 ---------------------------------------- 今天第一更! ☆、第117片 溪山數(shù)珍 “你這兩日都跑衙門,可是那樁沉船案有了進(jìn)展?”夏蘇覺得,比起陳年舊事,不如聽些新鮮的。 趙青河也顯得起勁些,“不錯。杭府仵作確有些本事,拼尸結(jié)果證實(shí)少一人,死者皆被毒劍刺中要害,毒為七步倒。而林總捕沿岸部署也有發(fā)現(xiàn),有人在年夜那晚目擊到了貨船,當(dāng)時船上有燈光無人影,不遠(yuǎn)處卻有一條搖櫓,往蘇州城的方向去?!?/br> “你猜得都對了?!毕奶K但嘆,“只是竟還有比窮兇極惡之徒更狠的人,你今后……” 頓時消音,暗道差點(diǎn)。 趙青河的眉毛又囂抬起來,“多謝meimei記掛,我今后會更加小心的?!?/br> 夏蘇撇撇嘴,這人皮厚,她也不是第一天見識,最好別理,越理越起勁。 “但我覺得這主謀之人似乎無意再殺我滅口,至少是不心急了。那馮保是自己吃不得虧,想拿你尋我晦氣,而胡子是自作主張,自找死路。怎么看,都是他們自己人殺自己人,且毫不容情。我就奇怪一件事,干這無本買賣的主謀到底手下多少兵,能讓他這么辣手懲戒,一殺一船?!?/br> 夏蘇想都不想,信口胡說,“許是錢賺夠了,打算金盆洗手,過往的功臣反而礙手礙腳……”一路說到開國皇帝去。 趙青河一怔,漸漸得,神情認(rèn)真,來回踱起步子,一個人喃喃著,也不知說什么,末了拍手一喝,“meimei好聰明?!?/br> “呃?”夏蘇反愣,不知道他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 “先讓我窺見一斑,滅口不成,又因meimei一雙好眼,破了他的障眼法,再來桃花樓命案,馮保敗露,引得官府介入,案子不但結(jié)不了,反而越查越深。這時本該萬分小心,偏偏蠢手下做蠢事,又主動把賊船奉到我們跟前,逼得他下定決心自斷手腳。meimei一語中的,恐怕那人真要收手了。試想,一伙窮兇極惡之徒難找,一伙訓(xùn)練有素的偷盜團(tuán)伙更需要精心培養(yǎng),就拿魯七夫婦來說,兩人蟄伏趙府多年,連他們都成了無用的棋子,再不全盤棄局,那人的真面目絕對藏不了多久?!壁w青河說得好不激動,“meimei真是太聰明了?!?/br> 雖然被連夸兩回聰明,夏蘇自知,這個聰明人可不是她。 “接下來麻煩了啊?!壁w青河無意識地自言自語,“他一旦收手,如同死無對證,哪怕今后面對面,也難知他罪惡累累,就算知道,亦沒有證據(jù)。meimei說,如何是好?” “……”夏蘇覺得,她最聰明的做法,還是閉嘴。 “meimei……” 夏蘇又不好罵他把meimei這個詞念成了咒,弄得她腦瓜子都要裂開了,就從書架上拾起新買的那本冊子,往桌上一放,同時攤開手心。 “一兩銀子。拿來。” 她不聰明,不過忍耐了很多年后的現(xiàn)今,她決定,吃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虧,尤其面對—— 好欺負(fù)的人。 ------------------------------------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這日,黃昏近晚,柳梢倒是長齊全了,月卻好似一片新葉,柔弱垂在枝頭。 西湖畔的涵畫館已下了門板,三月春好的后館,花兒吐芳葉紛綠,平日人來人往,這時只有約客,正好一男一女。 應(yīng)得一時好景,應(yīng)不了詩中真意,二人正說一樁交易。 女子面貌清秀,談吐頗有大家風(fēng)范,只是裝束樸素,甚至看得出家境困窘。 “家祖生平無他好,傾盡家財收藏古畫,前些日子他過世,我才繼承了開箱鑰匙,一經(jīng)整理,竟發(fā)現(xiàn)他將里江南卷中所提到的八幅畫都集全了。溪山先生是北方鑒藏大家,見識廣博,他用十年走遍大江南北,將遺落在民間的珍畫記載了下來。因其中多數(shù)作品不為人知,此書一出版,就遭到了同行不少質(zhì)疑,然,事實(shí)勝于明辨,好幾幅說墨笈中的畫作現(xiàn)世之后,經(jīng)鑒藏大家和名畫家們的認(rèn)定,確為滄海遺珠。故而,越來越多人認(rèn)可了此書?!?/br> 男子四五十,黑髯一把,幾分文氣,雙目炯神,“卞姑娘說得極是,溪山先生這本說墨笈中的幾幅畫還被收入了皇宮,深受皇上喜愛,且高價征著上頭的畫作。若卞姑娘的祖父真收齊了江南卷,那可了不得,價值難估啊。” 女子叫卞茗珍,是祖籍淮西的書香世家之后。同很多書香門第的命運(yùn)相似,卞家已沒落,再無有才氣的子孫,更因祖父揮霍而失了財源,為一日兩餐就要犯愁。 “誰說不是呢?!北遘溥@么道,卻眉頭舒展,神情悄愉,“本以為祖父散盡千金,父母又早亡,我要如何養(yǎng)活家中幼弟幼妹,不料老天有眼,祖父并未花光全部身家,還給子孫留著活路?!?/br> “幸之,幸之?!蹦凶有辗?,涵畫館掌柜。 卞茗珍從竹管中倒出一卷畫,輕輕鋪展,“這是其中一幅,請方掌柜驗(yàn)看?!?/br> 方掌柜不但主理涵畫館的買賣來往,自少年起,就在書畫鋪?zhàn)永锂?dāng)學(xué)徒,幾十年浸潤,看古畫的眼光怎能不老辣。 眼前這幅,落著李思訓(xùn)的章款,筆法細(xì)致秀勁,山水活潑躍動,唐風(fēng)濃郁華麗,山中一角仙宮神秘典雅,樓閣,平欄,彎廊,長階,松鶴,人物,無一不細(xì),生動入神。 他可以一眼斷定這是上好古畫,卻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