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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她那樣子,居然還是喜歡得很,心甘情愿自找罪受,唉——煩哪! 吳其晗煩著,趙青河不煩,從衣鋪換到胡家,穩(wěn)坐如山,氣定神閑,顯得趙子朔和胡氏女兒如砧板魚rou,神情更加惶惶。 讓夏蘇另眼相看的,是沉靜微笑的胡氏。 胡氏體弱多病,泰嬸常去為她診脈,只道大病沒有,就是天生一副單薄身子。 但這樣一位羸弱的母親,在女兒蒙受冤屈時成為強大支撐,果斷離開是非地,而不是拿女兒的名節(jié)大做文章,即便家財萬貫卻低調的為人處世,無一不顯出她的明智。 “青河,咱們又見面了啊?!焙祥_口,且不忘夏蘇,“夏姑娘,我倚老賣老,直接以蘇娘稱你,你不介意吧?!?/br> 夏蘇不語,對方并沒有給她可以介意的余地,點不點頭都一樣。 “胡姨別客套了,跟我們說一說這回事,如何?”好在,趙青河也擁有強大的氣魄,遠遠壓得過胡氏,哪怕對方是長輩。 “有什么可說的,不都在你們眼前了么?”胡氏的笑容居然親切,“四郎請媒說親,合過了八字,交換了信物,哪道禮數(shù)都不缺,如今就待三日后的婚期。做喜服,也是因四郎那邊沒準備。巧了,一出門讓你們兄妹碰上,這樣最好,喜堂上能有四郎家的親人?!?/br> 不知怎么,夏蘇想笑,嘴一抿。 正讓趙青河瞧見,“meimei別自娛自樂,也讓我跟著樂樂?!?/br> 要論繁文縟節(jié),別說私定終身,就是趙子朔把人肚子整大了,他也不驚不訝,所以不適合先論。 夏蘇就道,“四公子父母健在,卻私自約婚,哪道禮數(shù)都不算。您是長輩,應該比我們這些小輩更明白其中道理,竟然將錯就錯。分明是私心使然,卻說得冠冕堂皇,怎不好笑?” 趙青河附和,“的確好笑?!?/br> 喜歡他家meimei對別人牙尖嘴利,但也不讓她處于風高浪尖,免得被人攻擊,于是他接過話來,“胡姨,就算小輩兩情相悅,您開明想成全,也不該如此行事。四公子是要去趕考的人,十多年寒窗苦讀,眼看一朝就要得志,這節(jié)骨眼上走歪了道,您要怎么跟尚健在的親家老爺夫人交代呢?縱然,我十分明白您想當四公子孤兒的心情?!?/br> -------------------------------------- 今天第一更哦。 ☆、第126片 醉翁之意 胡氏再好涵養(yǎng),聽得也變了臉色,“這話怎么說的?莫非你們以為我愿意讓自己女兒這般不明不白嫁了人?” 這下,輪到趙子朔煞白一張臉。 胡氏女兒眼見著趙子朔這般,心尖兒疼,“母親,別這么說?!?/br> 胡氏對女兒苦笑,“怪只怪你父親死得早,又無兄弟能替你出頭。我雖知成全你不對,蘇娘卻說得不錯,確實是我一己之私,作為娘親,不忍見你日夜傷心。罷了,這事既然讓趙家的人撞上,實在是天意,趁此時還來得及,你與子朔到此為止吧,就當這幾日美夢一場,從今男婚女嫁各不相干?!?/br> “胡姨,萬萬不可。我對燕燕真心一片,今生今世不相離。況且,您已經(jīng)答應的事,怎能反悔?”趙子朔滿面墾切,“我再說一遍,我自己的婚事,自可作主,爹娘將來若不認燕燕,我也不認他們,老死不相往來便罷。此話天地可鑒,絕不食言?!?/br> 他說完,轉身面對趙青河和夏蘇,怒氣橫生,“我與你二人又不相熟,何需你等多管閑事?” 夏蘇心想,這是合伙唱戲呢吧。 趙青河沒想法,很稀奇地看著同父異母的弟弟,“誰說我要管你的事?分明我一直在同胡姨說話,眼珠子都不拐過你那兒,你不必特意沖著我來?!?/br> 趙子朔頓時啞了。 這位可憐的未來狀元郎,自從人生中多出一個大哥,天之驕子就變成熱鍋里的餃子了,處處不順心,隨時顛來倒去,無所適從。 “不過,你既然要跟我講道理,那我也就不吝賜教。” 不吝賜教可以這么用?夏蘇又想笑。 趙青河卻開始“賜教”,“你學誰一鳴驚人?好的不學,非學不像樣的。且你嘴上說得濃情蜜意,我只替這對母女抱屈,又不是不正經(jīng)出身的姑娘,明明清白的良家好女子,你何故不能稟了父母明媒正娶,要偷偷摸摸成親?有遠走高飛的決心,無替心上人爭取雙親點頭的勇氣,實為懦夫。你這么想學某人,看來最終還要學他拋妻棄子,到頭來仍回家去當聽話兒子,改娶門當戶對的女子。只不知,胡姨的女兒將來會不會像我娘那么慘,要千里托孤,抱憾終生。趙子朔,教訓別人之前,先管好你自己,究竟是真心,還是自私,搞清楚再當癡情種……” 趙青河越說越激憤,夏蘇感覺河堤決口,知是他傷痛最深,親身經(jīng)歷,一番肺腑之言。 但胡氏女兒哭著跑了出去,趙子朔被“教”得臉色變青變紅,要不是惦記著心上人,俊哥大概下一刻就會化身豺狼虎豹撲來咬,而不是出去追姑娘。 夏蘇拉拉趙青河的袖肘,“每個人的命運皆不同,點到為止就好?!?/br> 趙青河瞠出紅絲的雙眼垂看袖上素手,淡淡一抹苦笑,即刻沉默。不過他說得已足夠多,引得胡氏神情凝重,眸里沉思。 夏蘇暗嘆,就怕連唯一支持趙子朔的人都沒有了。 她認為趙青河說得在理,只是趙子朔也沒那么壞。 出生以來一直很順當?shù)娜?,敢于追回心愛的姑娘,敢于許諾一生情,敢于自己作主成親,其實是值得嘉許的,盡管沖動有余,思慮不足。 胡氏卻忽然笑了,“青河,你這話說說閱歷淺的年輕人或者可行,想說動我,卻不容易。子朔與燕燕真心相許,我家財豐厚,幾輩子都花不完,根本無需擔心親家,只要女兒開心就好。不知就里的人,以為趙氏名門望族高不可攀,我則十分不以為然,不過是一處龍?zhí)痘ue,沼泥深潭。若非看在子朔必登科為官,不會常留本家——”話未完,意味深深,笑轉了冷。 “胡姨怎得也不信我?”趙青河好似不曾激憤過,“我無意拆散一對良緣,甚至愿意助兩人一臂之力。您上回已提及,趙府有不可見光的幽潭,一不小心都會被卷進去,離開興許還是幸事,如今又說龍?zhí)痘ue,沼泥深潭。果然不枉我來一趟,請教胡姨究竟是何意。” 胡氏眼角瞇尖,神情頓然了悟,“原來,你為此多管閑事。” 趙青河道聲,好說。 夏蘇一聲不吭,坐下來,慢慢品茶,因畫匠多愛旁觀,圍觀,各種觀。 ----------------------------------------------------------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