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好，我是鄭昭陽?！彼谝淮沃辈?，也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粉絲群體，不免有些緊張，整個人都坐得特別端正。

宋黎在房間的另一邊引導(dǎo)鄭昭陽放輕松一些。

他扯了個笑容，解釋道：“第一次直播，有點緊張?！?/br>
直播間的彈幕刷得特別快，他看都看不過來，只好憑自己的經(jīng)驗聊天，可惜他實在不是個會主動找話題的人，等他說完今天的日程之后就沒話說了。

所幸直播間送花砸潛艇多的人是會上榜的，他趕緊又念了一連串感謝的名字。

然后又沒了話題。

最后看見角落里的宋黎，趕緊將手機前置往宋黎方向轉(zhuǎn)：“這是我經(jīng)紀(jì)人。”

才過去十分鐘。

宋黎也熟知鄭昭陽的性格，連忙走到鏡頭前幫他念彈幕上的問題，幫忙救場。

“最近聽的一首歌……是今天早上，偶像觀察的主題曲?！?/br>
“最近看的一部電影……”鄭昭陽想起來，是周日那天下午，他在影音室看那部電影，最后睡著了，醒來之后沙發(fā)上多了一個韓旭。也是在那一天，韓旭跟他告白了。

“擇偶標(biāo)準(zhǔn)……”鄭昭陽脫口而出：“笑起來好看的?！?/br>
宋黎因為被粉絲嫌棄擋著自己偶像的臉，鄭昭陽只好自己念彈幕上的提問。

守在直播間的網(wǎng)友們大概是發(fā)現(xiàn)了鄭昭陽有問必答，提的問題也越來越隨意。

“和丁木兮的關(guān)系怎么樣？”鄭昭陽看見這個問題有些意外，但以為是CP粉的提問，耐心回答。

【之前網(wǎng)上傳出你和丁木兮不和的傳聞，有影響你們的感情嗎？】

【之所以輸?shù)舭霙Q賽，是為了避嫌嗎？】

【有病啊，工作室不是都澄清了嗎】

【八卦記者不要在別人家的直播間找存在感好嗎】

【太陽哥哥不要理這些】

那條消息很快被其他粉絲的討伐刷走，鄭昭陽雖然心里有疑惑，依然還是認(rèn)真回答：“輸?shù)舭霙Q賽，是因為木兮確實很優(yōu)秀。”

半個小時的直播時間總算過去，鄭昭陽下了直播間，直接登錄微博搜索自己和丁木兮的新聞，出來的第一條實時消息是“鄭昭陽承認(rèn)演技不如丁木兮”，這大概是某個營銷號為了吸引關(guān)注度而發(fā)，他繼續(xù)往下看，沒多費勁，就在熱門中看見他和丁木兮在等待間的視頻，發(fā)布時間是半決賽播出前不久。

“宋哥，這事為什么我不知道？”他不愛刷微博，連自己的微博評論都不看，此時看到底下一片熱烈的討論，才知道當(dāng)時這事給節(jié)目帶來的影響。

“韓總……”宋黎話還沒說完，鄭昭陽已經(jīng)明白了。

宋黎觀察著鄭昭陽的表情，還是忍不住又問：“昭陽，你和韓總真的不是在談戀愛嗎？”

鄭昭陽搖頭否認(rèn)，宋黎見他一臉郁結(jié)，繼續(xù)說：“但是你們兩個真的很像在談戀愛?！?/br>
“為什么？”鄭昭陽自認(rèn)他們兩個沒有任何越界的行為，床上打｀炮，床下做朋友。

“你沒有發(fā)現(xiàn)嗎？”宋黎說，“你只有和韓總在一起時才特別多話聊?！?/br>
鄭昭陽已經(jīng)不自覺在微博搜索欄上打出了“韓旭”的名字，聽到宋黎的回答手上一頓，下意識否認(rèn)，是韓旭自己很會找話題。

搜索結(jié)果出來了。

韓旭昨晚受邀參加了一個品牌的發(fā)布會，前天晚上去了某個劇組的殺青宴，大前天作為投資方參加某個電影的首映……

鄭昭陽突然發(fā)現(xiàn)，韓旭其實很忙。

即使是在偶像觀察節(jié)目期間，他也不總是能每天回來，但在上個星期，他們住在一起的那個星期，韓旭很少加班。

他在陪著自己。

炮友之間會親吻嗎？炮友之間會睡同一張床嗎？即使那一天沒有做。

會為分別不舍嗎？會想念嗎？

“明天有個綜藝，亭子會來接你，”宋黎丟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別耽誤工作。”

亭子是鄭昭陽的助理，宋黎確實是按照“五大三粗”的標(biāo)準(zhǔn)找的，一看就特別靠譜，事實證明也是如此。

這個有點可笑的助理標(biāo)準(zhǔn)，也是韓旭那天開玩笑定下來的。

鄭昭陽拿不準(zhǔn)自己的心意，卻知道今天想韓旭的次數(shù)有點超乎尋常。

他本能地覺得這種情緒危險。

就像父母每一次答應(yīng)會到的家長會，最終都不會有人來參加；

就像每一次在學(xué)校里交到了很好的朋友，卻總是因為父母的工作輾轉(zhuǎn)而轉(zhuǎn)校離開，失去他們。

他的所有期待，所有動心都是危險的，換來的結(jié)局永遠(yuǎn)是失望。

和別人保持親密關(guān)系是危險的。

和父母之間會互不理解，和朋友會漸行漸遠(yuǎn)，和戀人到最后會形同陌路。

他和爺爺，最后也會因為陰陽相隔，而承受永恒的傷痛。

鄭昭陽戴上口罩和帽子出去走，沒想到一出門就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

是韓旭平時喜歡開去上班的深藍(lán)色捷豹。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鄭昭陽走過去敲了車窗。

韓旭從后座中開了車門，一把將他拉進(jìn)來，說：“小心別給記者拍到?！?/br>
“你怎么在這兒？”鄭昭陽沒在意他的動作，順勢坐好之后問。

“我路過。你為什么來敲我車窗？”韓旭說：“敲了我的窗，就是我的人了?！?/br>
甚至不用再多說，兩人都知道他們所做的代表著什么。

韓旭已經(jīng)走到他的面前了，他也該勇敢一次，鄭昭陽又抬手敲了敲車窗。

韓旭這一次是真的笑了，嘴巴咧開，眼角向下彎著，笑意從他瞇成一條線的眼睛里蔓延，一直浸到鄭昭陽的心里。

“笑起來很好看的人。”原來指的是韓旭啊。鄭昭陽后知后覺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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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告白被拒絕之后，鄭昭陽去收拾東西，打了電話讓宋黎來接。

外面的天已經(jīng)很暗了，韓旭想留住他，想讓他第二天再走，但他又不愿意讓鄭昭陽去睡客房，他們都同床好幾天了。

說不出挽留的話，韓旭只好站在門口看鄭昭陽動作。

鄭昭陽說什么來著？他有道歉說對不起我不喜歡你嗎？韓旭覺得表白全靠熱血上頭的沖動，說完之后只覺得周遭一片轟鳴，他沒法思考也自動堵上耳朵。

但鄭昭陽的聲音還是緩慢地傳了過來，他說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

韓旭很貪心，他想要的更多，他要性也要心。

但他還是有些后悔，不該挑這個時間說，最好是挑一個晴朗的白天，要有微風(fēng)，要沒有烈日?，F(xiàn)在說了，鄭昭陽就要深夜搬走，太麻煩了。鄭昭陽也太干脆了，多留一天不可以嗎？

韓旭一個人想了很多，最后自己也理不清思緒，像祥林嫂，像怨婦，唯獨不像他自己，不像面對謝泉心時，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