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9
,湊在秦素的耳邊說道:“西院才大大搜檢了一番,接著就封了三娘與三郎君的院子。女郎且想一想,不封二郎君的,也不封五娘的,卻偏偏只封了他們的,這不奇怪么?女郎可知,三娘與三郎君,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她越說便越靠近秦素,兩個人幾乎臉面相貼。 秦素蹙眉往后躲了躲,厭棄地道:“你有話好生說,莫要往我跟前湊。” 錦繡這才發(fā)覺自己湊得太近了,幾乎都貼在了秦素的耳邊。心中莫名一慌,只覺秦素冰冷的眼神如同利箭一般,刺得她臉面發(fā)疼,她連忙后退兩步站好,一時間倒忽略了方才縈繞鼻端的那股淡淡幽香。 待她退后兩步站好,秦素方才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樣來,歪著腦袋想了片刻,“噯呀”了一聲道:“被你一說我方想起來,三阿兄與三姊姊皆是蔡阿姨生的。” 錦繡立刻用力點頭道:“正是的,女郎只要往這方向想一想,便知道這事情奇怪了?!?/br> 秦素聞言便蹙起了眉頭,似是苦心思索,過了一會方問錦繡:“你方才說三兄住去了西樓。西樓是哪里?我怎么不記得了?西院有這樣的地方么?” 錦繡得意一笑,忙又拿手掩了口道:“女郎這便是聽懂了,這問得也正在點子上。” 秦素不語,只睜大了眼睛看她。 錦繡四下環(huán)顧一番,方壓低了聲音道:“女郎才剛回府,自是不曉得西院的情形。那西樓便在西院的北角,原先是蘭圃,專門用來種蘭草的,因蘭草喜陰喜濕,故那院子旁邊還特意引了一道活水,一年四季都陰涼涼的。后來蘭圃不知為什么拆掉了,改成了一所院子,便是西樓,因為這西樓太過陰濕,便一直空著。如今西院夫人說西窗書齋鬧鼠,便將三郎君遷到了那里,還臨時搭了棚屋,要三郎君在那里守孝呢?!?/br> 她說到這里便不再往下說了,只拿眼睛去看秦素,一臉的意味深長。 秦素卻并未去看她,而是將視線移向了窗欞。 窗戶推開了兩指寬的一條縫,寒冷的空氣絲絲透入,又被屋中暖意化去。 她微蹙著眉頭,心中忖度不已。 西院如此大動干戈,委實出乎她的意料。 她本意只是想把秦彥昭的身邊好生清理一番,卻未想鐘氏出手如此簡斷,干凈利落地收拾了兩個庶出子女。 第068章 青梅條 據(jù)秦素所知,鐘氏是個聰明人,也很識時務(wù),一般說來,只要沒惹到她頭上,她還是不難說話的,有些當(dāng)管不管的,她也就放手過去了。 這自是因為,鐘氏很清楚嫡母的分量,比林氏要清楚得多。 在嫡母面前,庶出子女們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一個孝字當(dāng)頭壓下,有多少條命也不夠死。所以,鐘氏才會顯得極為大度,從不在小事上苛刻。 如今看來,秦彥柏與秦彥梨怕是觸了她的逆麟,鐘氏方才下了狠手。而這塊逆麟,無疑便是秦彥昭了。 而再往下細想,秦彥昭長久以來的行止有虧,沒準(zhǔn)便與這對兄妹有關(guān)。 秦素記得很清楚,前世時,西院的三位郎君皆是在蕭家族學(xué)附學(xué)的,而那幾個蕭家郎君,則是個頂個的風(fēng)流成性。 外有聲色犬馬的引誘,內(nèi)有居心叵測的推動,秦彥昭至今未犯大錯,已屬天幸。 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便如撥云見日,一片清明。 前世秦彥昭遭遇的種種,如今看來,只怕有一多半出自這對兄妹之手,至于他們的目的,亦是昭然若揭。 錢財與權(quán)勢,果真是這世間一切陰謀的源頭。 秦素慨嘆一聲,揮手將錦繡遣了出去,根本不去管這位使女有話未說完,憋得滿臉通紅的模樣。 西院的嫡庶之爭,她沒有半點興趣。 她感慨的是,秦家表面上的合家歡,原來竟如此經(jīng)不起推敲,她還一直以為秦家的小輩與世無爭呢,如今看來,秦家還算有幾分士族模樣。 沒有內(nèi)斗的/士族,還能叫士族么? 當(dāng)年陳國最頂級的/士族最后是怎么倒的?還不是因為族中內(nèi)斗,卻叫別人鉆了空子? 秦素閑閑地偎在窗前,自窗戶的縫隙看去,卻見錦繡一臉的意猶未盡,正立在曲廊的轉(zhuǎn)角處,拉著個使女說話。 雖聽不見她在說什么,然那兩張上下翻飛的嘴皮,以及那一雙時隱時現(xiàn)的酒窩,顯現(xiàn)出了她此際說得極是歡喜。 秦素靜靜地看著錦繡,將及不及的視線似遠還近,像是在看著她,卻又像是掠過了她,看向了旁的所在。 便在此時,卻見旁邊人影一閃,阿栗出現(xiàn)在了轉(zhuǎn)角處。她手里捧著一貼膏藥,如往常一般跨進了屋門。 “錦繡又跑出去了?!币贿M屋門,阿栗便沉下了臉,一面恨恨地說道,一面便將門簾放下,擋住了外頭侵襲的寒意。 秦素便笑,自窗前收回了目光:“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個愛說話的。” 阿栗鼓著嘴哼了一聲,趨前來替秦素卷裙擺,膏藥則放在爐邊烤著。 門簾遮住了外面的聲響,四下里靜悄悄的,唯有冷風(fēng)偶爾掠過窗縫,寒意如絲,卻寂然無聲。 阿栗慢慢地卷著秦素的裙擺,動作不似往日利索,一雙大眼睛盯著秦素的膝蓋,眉頭擰成了疙瘩。 “怎么了?”秦素問她,伸手撫向膝蓋,“莫不是又腫了起來不成?” 阿栗驚醒過來,連忙搖頭:“沒有的事,女郎的膝蓋已經(jīng)不腫了。” 雖是如此說著,可她的眉頭仍是擰著,似是有心事。 秦素十分奇怪。 阿栗心思單純,鮮少如此。 “你發(fā)什么呆?出了何事?”秦素輕聲問道。 聞聽此言,阿栗眉心的疙瘩擰得更大了,仰首看著秦素問道:“女郎,什么是‘青絲君’?是不是用青梅絲腌的梅條?”她的神情十分苦惱,又像是有些生氣,說著話嘴巴又鼓了起來。 秦素怔了一會,旋即幾乎失笑出聲,然而心念電轉(zhuǎn)間,那笑容又忽地凝住。 青絲君? 這名字好生熟悉。 她顰眉思忖,腦海中驀地浮現(xiàn)出了一張柔弱嬌美的臉,還有那一襲飄飄若仙的白裙。 青絲君,正是左氏四娘的別號。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