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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成為一具看不出形狀的殘尸。 這樣的死法,讓所有心存死志之人,包括秦素在內(nèi),望而卻步。 沒有人敢于嘗試自殺。 只要稍稍露出一點(diǎn)不對,活生生的人便會立刻變成試練的工具,那被千刀萬剮而死之人的慘嚎,那中了劇毒之人的翻滾與哀叫,隱堂是從來不會浪費(fèi)的,總會叫了受訓(xùn)的暗樁們前去觀摩。 這也是隱堂的重要課目之一。 所以,至秦素離開隱堂之時,存活下來的那三十來號暗樁,皆有著無比強(qiáng)悍的神經(jīng),更對所學(xué)諸技印象深刻,不敢有一絲遺忘。 此際想來,若非如此,秦素重生一回,恐怕仍舊會一事無成。 第079章 暫借刀 沉郁的心緒盈滿胸口,秦素覺得呼吸有些不暢,起身將窗扇推開了一些。 寒風(fēng)爭先恐后地?cái)D進(jìn)房中,秦素瞬間被吹了個透心涼。 便在此時,門簾“啪嗒”一響,旋即便響起了錦繡輕快的腳步聲。 “女郎,蠟領(lǐng)回來了?!彼Z聲欣然,不乏邀功與討好。 “你這又是去了哪里?如何這樣久才回來?莫不是親手去融蠟了不成?”秦素轉(zhuǎn)首半嗔半喜地道,語氣倒沒多少嚴(yán)厲,還有些許笑謔之意。 錦繡覷了一眼秦素的臉色,方賠笑道:“女郎恕罪,姑太太在東華居說話,我等了一會才領(lǐng)到了兌牌?!?/br> 秦素“唔”了一聲,隨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探手將窗扇合上了一多半兒,復(fù)又繼續(xù)去看案上的書卷。 錦繡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道:“女郎,我聽東華居的阿秋說,府中要辦族學(xué)了呢,女郎可知此事?” 秦素早將耳朵豎得高高的,面上卻仍是一派閑淡的神情,翻了一頁書,漫聲道:“嗯,太祖母說過此事的,說是要開辦族學(xué)?!闭Z罷又轉(zhuǎn)首盯了錦繡一眼,語聲微冷,“此事你聽過便罷,可再不要往外說,不然我告訴太祖母去?!?/br> 秦素語氣中的威脅之意,錦繡根本就沒注意到,她整張臉都寫著“我知道的比你多”,此時更是將聲音又壓低了兩分,低聲道:“女郎說的是前幾日/的舊事了。我今日聽說的卻是,蕭家族學(xué)關(guān)停了,何郡相家里可能要辦一所新族學(xué),姑太太便是來說這件事的,說是我們府要與何郡相家一同辦學(xué)?!?/br> 秦素翻動書頁的手,略略一停。 何家要辦族學(xué)? 就算她前世再糊涂,關(guān)于族學(xué)一事卻是記得極清楚的。何家根本就沒辦過族學(xué),秦世芳更從未提及此事。 一陣寒風(fēng)拂面而來,秦素握了握冰冷的手指,將書頁翻過了一篇。 紙張上浸滿了冷風(fēng),寒意繚繞,若有實(shí)質(zhì),沿著那粗糙的紋路纏上她的指尖。 她驀地記起,在那個寒雨如煙的薄暮,在連云田莊簡陋的草堂中,她的指尖摩挲著的,亦是微溫而粗糙的書卷。 秦素?zé)o聲地舒了一口氣。 她確然改變了一些事,而在改變的最初她也料到了,這改變會帶來另一些事。 非她所知,卻是,順勢而生。 三卷珍本已為程家所得,左思曠斷了一條捷徑,又樹起了一個勁敵,于是便轉(zhuǎn)尋別路,再圖登頂之法。 與何家合辦族學(xué),清流向?qū)W的名聲是何家的,登高升官的好處是左家的,至于秦家,便是出錢又出力的那個了,或許,還能得一些薄薄的微名。 秦世芳,實(shí)乃舉世第一的賢婦。 秦素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向一旁的錦繡,面上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如此?!睆?fù)又嘉許地一笑:“還是你知道得多。” 略帶了一絲羨慕的語氣,含在似有若無的情緒中,足夠令錦繡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樣消息靈通的使女,確應(yīng)好生留下才是。 “女郎過獎了,我也就是喜歡到處跑一跑,聽些閑話而已?!卞\微微垂首,頰邊酒窩微現(xiàn),顯然,秦素的夸獎令她頗為歡喜。 “罷了,將蠟擱好了,你也快些去歇一歇。跑了這一趟,辛苦了?!鼻厮厝崧曊f道。 錦繡躬身退了出去,眉間皆是欣然,全不知在她的身后,秦素的面色已于瞬間陰沉如寒冰。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她沒料到,這牽一發(fā)之后的后續(xù),會來得這樣快。 那三卷珍本轉(zhuǎn)換了主人,于是,秦世芳便在這大年下之時,不辭辛勞地跑來做說客。 吳老夫人對秦世芳言聽計(jì)從,林氏也正可惜著蕭家族學(xué)關(guān)停,何家之勢比蕭家更強(qiáng),太夫人也未必不會動心。畢竟,秦世芳的提議無論從哪個方面去看,皆是于秦家有好處的。 秦素凝視著眼前被冷風(fēng)吹動的布簾,千百個念頭在心中飛轉(zhuǎn),秦家、何家、左家、蕭家…… 便在這走馬燈般的思緒中,一張婉約的臉,驀地躍入腦海。 秦素翻書的手陡地一停。 “阿栗進(jìn)來?!彼龜R下書,起身打起簾幕向外喚了一聲,旋即回到案邊坐下,飛快地將前后諸事盤算了一遍,確認(rèn)有無遺漏之處。 “女郎?!卑⒗鹾芸鞈?yīng)聲出現(xiàn)在門外,向秦素躬身行禮。 秦素招手喚她來到身前,避開眾人耳目悄悄吩咐了她幾句話,阿栗一面聽一面點(diǎn)頭。 “……便是如此,可記下了?”吩咐完后,秦素又問道。 阿栗點(diǎn)頭道:“記下了,不會忘的?!?/br> 秦素拉住她的手握了握:“全憑你了,快去快回?!?/br> 望著秦素神情鄭重的表情,阿栗心中陡然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便像是千斤重?fù)?dān)加身,那沉沉的分量,既叫人害怕,卻又叫人勇氣倍增。 “女郎放心?!彼龎旱土寺曇粽f道,神情與秦素一般鄭重。 秦素不再多言,只向她笑了笑,便放她離開了。 兩刻鐘后,西華居的正房西次間里,便傳來了“嗆啷”的一聲脆響。 “夫人小心?!卑⒘p聲驚呼,忙不迭上前,扶住了鐘氏冰冷的手。 鐘氏就著她的手坐緩緩回榻中,眉間怒意一閃,復(fù)又淡去。 “叫人來掃干凈了,莫要留下殘?jiān)?,割傷了人便不好了?!彼崛嵴Z道,溫秀的眉目恬淡如畫,是最慈心的女主人模樣。 兩個素衣小鬟輕手輕腳入得房中,將一地碎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