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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阿谷說道,語聲若憾,那探究的目光又飄去了秦素身上,細(xì)小的眼睛里閃過精光:“嫗沒說什么嗎?我還以為女郎會(huì)被嫗罵……請回去呢。” 總算還記得主仆之別,那個(gè)“罵”字只吐了一半便換成了“請”,由此也可知這阿谷還算聰明。 秦素完全沒去理會(huì)她言語間的疏漏,仍是把玩著手里的扇子,悶悶地道:“理她作甚,我們逛我們的便是,整天坐屋子里悶都悶死了,還要天天抄經(jīng),外頭的知了又吵,就沒一天讓人舒服的?!?/br> 她抱怨地說著,面色漸漸變得苦惱起來,扇子也不玩了,皺著眉頭嘆氣:“唉,太祖母什么時(shí)候才能接我回去???這里一點(diǎn)不好玩?!?/br> 阿谷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湊過來小聲說道:“女郎想回去么?真的很想回去么?” “自是想的?!鼻厮劂溉坏溃c阿谷一同轉(zhuǎn)去了通往丹井室的小徑,神情憂郁:“可是,太祖母都說了,是東陵先生下的斷語,我必須留在白云觀,這對大家皆好?!?/br> “可是,白云觀在上京呀,上京離著青州有多遠(yuǎn)哪?!卑⒐瓤鋸埖貒@聲說道,面上露出強(qiáng)烈的惋惜,“女郎若是能跟著大家一起往青州走,然后在離著家近些的地方靜修,不也挺好的么?” 聽了這話,秦素的眼睛立刻亮了。 可是,再過得一息,她的面上又是一臉的郁郁,搖頭道:“這如何使得?東陵先生的告示上說,要‘南北相隔’,若是去了青州附近,那就不是南北相隔了啊?!?/br> “嗐,女郎真真是……沒想明白?!卑⒐榷迥_道,一臉的著急:“只要是在青州以北就行啦,又沒說一定要在上京這樣的北邊兒?女郎只要在青州城的北邊兒尋個(gè)道觀,不也一樣么?我聽人說,青州城北門外頭便有一家小道觀,又清靜地方又好,離家又近,女郎要是去那里,該有多好哪!” 倒是打聽得挺清楚。 秦素低下眉眼,眸中劃過了一抹冷意。 難怪見史嫗罵人,阿谷會(huì)很歡喜呢,這應(yīng)該便是她的目的,想要攛掇秦素回青州。 想必,她這是受了“那個(gè)人”的指使吧? 亦即是說,秦素在上京,那人鞭長莫及,就算留了人手也不放心,終究還是要把她拘在青州才好。 秦素只覺得手心發(fā)寒。 自從推斷出陷害秦家與盯著她的人同為一伙后,她便總會(huì)感覺到這種寒意。 那人盯得她好緊,竟是一刻不肯放松。 連沉香夢醉都能搞到,為何對付一個(gè)小小的秦家,卻又如此費(fèi)事?秦家究竟擁有什么樣的寶貝,能引得人如此精心算計(jì)? 第217章 金御衛(wèi) “女郎,女郎,我的話女郎聽見了不曾?”見秦素一徑低頭不語,阿谷急了,晃著秦素的手臂說道。 秦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所謂作死,是人不欲其死,而其非死不可。 在這件事情上,阿谷真真勤勉。 秦素抬起頭來,長長的劉海將她的眉眼遮了大半,唯可見她的唇角微向下垮著:“你的話我聽到了,那又有什么用?”她嘆了口氣,語氣十分低落:“你說得再好,我又沒辦法照你說的做,反倒是越聽越難過,倒不如不聽了。” 此時(shí),兩個(gè)人已經(jīng)慢慢轉(zhuǎn)過了小徑,丹井室赫然在望。 阿谷轉(zhuǎn)著眼珠看向秦素,小聲翼翼地問道:“那……女郎可愿意信我一回?” 秦素被她說得笑了起來,拿扇子掩了面道:“我怎么會(huì)不信你?若是不信你,我做什么要跟你說這些?萬一被史嫗知道了,可有多麻煩?” 阿谷聞言,眸中露出了一絲喜色,向左右看了看,復(fù)又壓低了聲音,湊在秦素耳邊說道:“若是我說,我有辦法將女郎送回上京,還有辦法讓女郎悄悄地跟著家里的車馬回青州,女郎可信?” 秦素立時(shí)張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她兩眼,不敢置信地道:“你有辦法?你能有什么辦法?” “噓,輕聲些。”阿谷連忙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向秦素說道。 秦素往四下看了看,方壓低了聲音又問:“你真有辦法?” 阿谷一臉得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情極為篤定:“我自是有法子的?!?/br> “哦?你真有法子?”秦素的整張臉都在發(fā)光,神情中滿是期盼,問道:“你有什么法子?說來聽聽。” 阿谷此時(shí)已是心中有數(shù),便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小聲地道:“女郎許是不知,我家有個(gè)遠(yuǎn)房表叔,便在上京給人做侍衛(wèi),他身邊頗有幾個(gè)至交好友。我可以請托表叔幫忙,趕了馬車等在山下,女郎趁夜偷偷溜下山,我表叔便能將女郎送回上京。他侍奉的家主乃是士族,夜間入城的令牌很容易得的,根本不會(huì)有人多問?!?/br> 阿谷喜孜孜地說著,細(xì)小秀氣的眼睛一閃一閃地發(fā)著光。 秦素垂眸盯著腳下,心底一片了然。 原來如此。 想來,若非這里是白云觀,只怕也用不上阿谷這樣費(fèi)力來勸了,直接擄人便是。 只可惜,此地偏偏是白云觀,而“那個(gè)人”的對手,又偏偏是重活一世的秦素。 秦素暗自冷笑起來。 誰又能想到,在這間破敗不堪的舊道觀中,竟會(huì)埋有一支伏兵? 這支伏兵僅止十余人,有的扮作慈云嶺下的莊民,有的扮作挑夫,有的則扮作觀中粗使道士,每人皆是個(gè)頂個(gè)的好手,乃是自陳國金御衛(wèi)中精挑細(xì)選出來的。 這支暗兵,直接聽命于中元帝。 之所以知曉此事,是因?yàn)榍笆罆r(shí),秦素隨中元帝南下游玩,夜宿白云觀,親耳聽他說起了此事。彼時(shí)他曾對秦素笑道:“知此事者,唯卿與孤二人爾。” 這句話,在秦素重生后回到青州時(shí),便時(shí)常于耳畔響起了。她也早就算好了,要在白云觀中,繼續(xù)她所謀之事。 說來,那些金御衛(wèi)守在這里的目的是什么,秦素并不確知,不過,這些人的行事規(guī)矩,她卻一清二楚。 凡有進(jìn)犯白云觀者,殺無赦。 故,秦素才會(huì)設(shè)下此局。 唯有在此處,她才能保證自身安全,直到她順利鏟除身邊所有異己,換上信得過的人。 秦素暗自忖度著,猛地心頭一凜。 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