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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此事并不違逆師命,請六娘務必要幫舅母這個忙。再有,舅母也望阿六娘莫要再自謙了,你是東陵先生親手教的,舅母信你?!?/br> 她的言辭倒是頗為懇切,只是看向秦素的眼神,卻帶著種自家人的熟稔。 這種熟稔,從某種程度而言,便是不容人拒絕。 秦素心底微哂,面上則適時地漾了一絲難色,顰眉輕語道:“舅母請托,阿素委實不應推辭。只是東陵先生曾交代,叫我慎用此術。畢竟此術關乎天機命理,若有一個不妥,只怕牽累身邊親眷,損折他人壽數?!?/br> 劉氏聞言,神情微微一怔,旋即面上便多了幾分忌諱,蹙眉問道:“此話卻是怎講?” 秦素不緊不慢地道:“先生之前曾與我約法三章。第一,習得此術后,絕不可再轉教旁人,否則不只會禍及我秦氏,更會令強習此術者死于非命。第二,此術絕不可用于為惡,否則秦家必有大禍。第三,若需替旁人推定命理,須得雙方同意,切不可強用此術,否則便會折損身邊親人的壽數?!?/br> 這是秦素精心定下的三個借口,為的便是以后萬一遇到麻煩事,也可以拿著這些為由推托開去。 第369章 金四局 聽了秦素的話,劉氏心頭大松,眉眼也跟著舒展了開來,笑道:“我還當是什么呢,原來是這三條。舅母今日的請托并不在這三條之內,六娘只管放心便是。” 聞聽此言,秦素的面上卻仍有憂色,輕聲地問:“舅母不是要為鐘舅父斷吉兇么?鐘舅父可知此事?” 劉氏的表情頓時有些發(fā)僵,愣了一會,方掩飾地拿錦巾掩口輕咳了兩聲,笑道:“六娘放心罷,你舅父自是知曉此事的,我來的時候已同他說過了,只可惜他如今病得起不來床,所以舅母才一個人來了?!?/br> 此時她終是說了實話,也印證了秦素此前的猜測。 劉氏來訪,鐘景仁果然是知曉的。 心中忖度著,秦素的面上便堆起一個笑來,道:“既是如此,那我也放心了?!闭f著她便坐去了一旁的大案邊,鋪好了紙,又拿了塊墨錠研墨,一面便笑道:“還請舅母坐來這里,一會將鐘舅父的生辰八字寫下?!?/br> 劉氏忙走過去坐下,不一時,秦素便磨好了墨,劉氏便在那里寫生辰八字,秦素則轉去了西梢間,將那一冊所謂的“法訣”取了出來。 待劉氏寫罷,秦素便翻開了小冊子,作出一副邊看邊想的模樣,裝模作樣地給鐘景仁安星盤,一面便歉然地輕聲道:“舅母見諒,紫微斗數實是博大精深、包羅萬象,我初窺門徑,尚且還生疏著,舅母且容我些時間,也勿怪我速度慢?!?/br> “無妨的,你只管去做便是。”劉氏笑著說道,面色如常,唯手中緊緊握住的錦巾,表露出了她此刻真實的心境。 不難看出,她已經有點緊張起來了。秦素猜測,一方面她是為了鐘景仁的命途緊張,另一方面,她大約也擔心秦素這個新手斷不準。 這也是人之常情,縱然有東陵野老的名頭壓著,到底秦素年紀還小,劉氏對她的印象也基本定型了,想要在短時間里改觀,秦素必須要給她更多的信心。 淺淺地笑了笑,秦素緩聲道:“舅母在上,我自當實言相告。不瞞舅母說,我雖不是什么天縱其才,但好在東陵先生給的口訣冊子很易入手,縱然我斷不出高深的天機,探一探人的命理卻是行的。舅母勿須擔憂?!?/br> 她的語聲頗是沉凝,聽在劉氏耳中,莫名地便覺出了幾分安心。 此時秦素已是執(zhí)筆在手,對照著劉氏寫下的生辰八字,輕語道:“觀舅母所寫,鐘舅父乃是丁卯年五月十六日未時生人,斷的是男命。按紫微斗數推算,此命屬陰,落局乃是金四局之格?!?/br> 她一面有條不紊地說著,一面便取出了一張紙,鋪開畫了一個簡單的斗數盤,沉靜的語聲漫漫而來:“依照法訣,舅父之命宮當落于辛亥,命主為巨門;身宮則落于癸丑,身主為天同。此處所謂命主,可謂之為先天運命之格局;而所謂身主,則為后天運勢之格局。此二者相輔相成,乃是一個人命運的總領之格。” 她在鐘景仁的命宮一格上寫了十四主星中的天府二字,隨后又依次寫下了兄弟、夫妻、子女、財帛、疾厄、遷移、仆役等十二命宮,并在其上各自標注了主星、輔星與雜曜等等。 她寫得又快又穩(wěn),一筆一劃字跡端正,不一時,那星盤上便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秦素又特意取了些青色的顏料,將比較主要的命宮與身宮兩項,俱皆標注了出來。 劉氏的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秦素的動作。卻見那星盤是個長方形,沿四邊共分了十二格,中間天然地形成了一格,則是第十三格。 除了正中間的那一格外,四邊的十二格中每一格都寫了字,有些是她聽過的星曜名稱,而有些則是她從沒見過的。 縱然劉氏也算通曉文墨,此時看了這個奇異的星盤,她也有種莫測之感,而越是如此,她便越覺紫微斗數果然高深。 她忍不住偷眼去看秦素,卻見對方面色淡然,眉眼間再不復方才的靦腆,而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舉手投足沉穩(wěn)端凝,隱隱然竟有幾分大師的氣度。 劉氏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略略挪動了一下身形。 不知何故,便是這樣看著秦素寫字,她居然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仿佛一介凡夫俗子誤入神秘仙境,偶爾窺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天機。 快速而有序地將一應星曜全數寫罷,秦素方才抬起頭來,向劉氏一笑,道:“舅母莫要看我寫得這般繁復,其實說起來并不復雜,我這便解予您聽?!?/br> 她將筆輕輕擱在了筆格上,又姿態(tài)悠然地展了展衣袖,方含笑語道:“紫微斗數是以星垣排定星盤,推導出命理的,這其中用到的星曜計有主星十四、輔星十八、副星二十九、雜曜近五十,總星數加起來逾百之數。而這些星曜有的雖有實星之名,卻并非實以星占之意來解。另有一些皆更是完全虛設而出的,便是虛星曜,這虛星曜與二十八宿中的虛宿,亦并非一回事。” 劉氏蹙眉聽著,覺得略略有點理解了,便試探著將手點了點父母宮那一格,道:“我看這上頭寫著紅鸞星,這名兒我倒是頭一回聽聞,幼時我也曾跟著夫子學過些天文地理,從沒聽過有這么顆星。想必這便是虛星曜了罷?!?/br> 果然是個有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