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一種又強(qiáng)大、又溫暖的感覺。

    直到這時秦素才看見，在疤面男子方才站立之處，有一樣細(xì)小的東西正在原地飛快地打轉(zhuǎn)，散發(fā)出一圈圈溫潤的光。

    看起來，方才逼退疤面男子的，便是此物。

    第423章 珠光暈

    秦素張大眼睛，緊緊地看著地上的那樣?xùn)|西，卻見那小東西轉(zhuǎn)了好一會后終是停了下來，安靜躺在了地上，圓而光滑的一粒，暈致柔潤。

    那是……珍珠？！

    秦素將眼睛睜到最大，看了看地上的珍珠，又扭頭去看那灰衣女子。

    那灰衣女子便立在她身前半步之處，秦素恰好可以看見，懸于她左耳的排珠耳環(huán)上，少了一粒珍珠。

    這真是……好厲害！好闊氣！

    好大的手筆！

    秦素瞪大眼睛看著灰衣女子，一顆心卻是落回了肚中。

    來人是友非敵，這是她首先能夠肯定的。

    至于來人有什么目的……

    管她有什么目的，活命才更要緊不是么？先活過了今晚再說。

    此時，疤面男子正立在艙外，方才那種藐視一切的態(tài)度，自灰衣女子破壁而來之后，便再也不見。

    他陰鷙的眼睛里，頭一次露出了幾分忌憚之色，整個人雖看似閑適，卻是渾身緊繃、蓄勢待發(fā)。

    秦素不由大感痛快。

    彼時欺人者，今日被人欺。

    活該！

    “何人？”疤面男子陡然喝問，語聲沉冷，掃帚眉直直豎起，鼻骨處的傷疤越發(fā)明顯。

    “自是爾母！”不待灰衣女子回話，秦素便立時搶著說道，態(tài)度極為囂張，語罷又是一陣勐烈的咳嗽，可她卻仍舊斷斷續(xù)續(xù)地道：“若不然，便是……打得你……連你阿母也認(rèn)不出……之人……你這蠢物，快些跪下……求饒……”

    這直如市井小兒罵街的一番言語，不知何故，那灰衣女子聽了不但未氣，反倒笑了起來。

    舉袖、掩唇、側(cè)首，灰衣女子的一行一止竟是風(fēng)姿嫣然，而她溫柔的語聲亦像是樂韻一般動人，只聞她輕笑道：“我可生不出這般老兒?！?/br>
    “噗哧”、“噗哧”，艙房里傳來兩聲少女的嬌笑，卻是秦素與不知何時醒來的阿葵雙雙沒忍住，一齊笑了出來。

    而一聲笑罷，阿葵的臉便白了，躲閃著看了秦素一眼，垂下了頭。

    原來她剛才居然一直在裝暈。

    秦素白了她一眼，卻也沒真的生氣。

    有膽子擲出那一劍，已然足見阿葵對她還有兩分忠心，至于這些小聰明，秦素現(xiàn)在心情頗好，可以忽略不計(jì)。

    此時，卻見那疤面男子面色陰冷，定定地望著灰衣女子，驀地身形一動，一身黑衣直化作一團(tuán)陰影，疾飛而來。

    秦素一下子握緊了拳頭。

    這疤面男子動作好快，她幾乎瞧不見他是何時動作的。

    不過，他快，灰衣女子卻比他更快。

    秦素甚至都沒感覺到身旁異動，便覺側(cè)畔微風(fēng)輕掠，一團(tuán)灰色的虛影已然掩至疤面男子身前。

    一灰一黑兩條身影，瞬間便纏在了一處。

    卻是，一觸即分。

    沒有唿喝，也沒有秦素以為的高手相遇必然殺得“砰啪”巨響的聲音。

    秦素只覺得船身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后便是“撲通”一聲落水之聲，待她定睛細(xì)瞧時，卻見艙門前只剩下了灰衣女子，疤面男子已然不見蹤影。

    “可惜，叫他跑了?！被乙屡油畤@道，語氣中倒無多少遺憾，旋即她便轉(zhuǎn)眸看向倒在地上的阿臻，掩唇而笑：“小娘子勿要再裝了，那人受了重傷，不死也要?dú)埳蟼€一年半載，不足懼矣?！?/br>
    阿臻的身體動了動，終是扯下面上布巾，鐵青著一張臉站了起來。

    方才她確實(shí)受了重傷，卻也并非沒有一戰(zhàn)之力，而是佯敗倒地，其實(shí)是想看準(zhǔn)機(jī)會再度偷襲的，卻不想來了個灰衣女子，一招便將疤面男子給打成了重傷。

    起身之后，阿臻立時橫跨一步，守緊了艙門，雙臂交叉于胸前，兩手中各執(zhí)著一柄匕首，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灰衣女子不以為意，柔柔一笑：“我是何人不重要，倒是你護(hù)著的那個小娘子，她傷得不輕呢，你不打算先替她治傷么？”

    她一面說話，一面便若無其事地向前跨了一步。

    阿臻只覺眼前一花，待她回神時，灰衣女子竟已經(jīng)掠過她的身旁，走進(jìn)了艙房。

    阿臻剎時滿臉蒼白，抿了抿唇，無聲地跟了進(jìn)去。

    此時，灰衣女子已然行至秦素的身旁，垂眸語道：“你便是秦府……六娘？”說話間，她眸中飛快地閃過了一絲異色，上下打量了秦素好幾眼，目中有著并不掩飾的震驚。

    秦素頗為汗顏地低下了頭。

    她現(xiàn)在的模樣確實(shí)可怕了點(diǎn)，也難怪灰衣女子異色連連。

    苦笑了一下，她終是抬頭說道：“慚愧得很，我正是秦六娘，我形容不整，有失禮儀，請恩人勿怪?！?/br>
    灰衣女子面上的訝色此時已經(jīng)消失了，她也不說話，只姿態(tài)優(yōu)美地蹲下了身子，探手握住秦素的手腕，向她的脈上探了探。

    冰冷的手指貼在秦素的腕上，直凍得她險(xiǎn)些打了個寒戰(zhàn)。

    她不由微覺訝異。

    這些武技高手據(jù)說是火氣極旺的，怎么這女子的手這樣的冷，比她的手都冷。

    不過很快她便又釋然了。

    很可能人家的武技便是這一路的，她一個絲毫不會武的小娘子，見識未免太淺。

    替秦素按過脈后，那灰衣女子又仔細(xì)地向秦素的面上看了半晌，方才啟唇說道：“還好，那人只使了半分力，你的傷看起來嚇人，其實(shí)無礙，只需好生調(diào)養(yǎng)，足足地補(bǔ)上他個十天半月，便也好了?！?/br>
    她看向秦素的目光很是柔和，甚至還帶著一點(diǎn)慈愛。

    秦素此時與她面對著面，這才看清了她的長相。

    這灰衣女子生得并不算美，五官柔和平淡，唯一雙眼睛如蘊(yùn)流光，神采飛揚(yáng)。不過這些皆并不出奇，出奇的其實(shí)是她的頭發(fā)。

    若看面相，這女子分明應(yīng)該只有三十許，可她的頭發(fā)卻是花白的，瞧來有若老嫗。而更古怪的是，那頭發(fā)以發(fā)頂?shù)闹芯€為界，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