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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折錦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50

分卷閱讀450

    了下來,良久后,無聲一嘆,轉(zhuǎn)身便往屋中走去。

    阿烈木然立在廊下,直待房中傳來了一聲輕輕的“進(jìn)來”,他才跨進(jìn)了屋門。

    房間里根本沒點燈,唯有簾外月色映了進(jìn)來,一地清霜。

    莫不離坐在榻上,斜月清暉,落在他的白衣上,冷寂而又孤絕。

    “五十里埔一事,終究還是落在‘力有不逮’這四字上頭罷了?!彼胤髁朔饕滦?,語氣中并無太多情緒,“若換作二十年前,這些許小事又何須與他人聯(lián)手?我們自己的人手便足夠了,而今卻是……”

    他緩緩搖頭,不再往下說了。

    阿烈布巾上的眉眼間,浮起了一層濃重的哀色。

    只是,這情緒很快便又從他的面上隱去,他向莫不離躬了躬身,淡聲說道:“當(dāng)年與隱堂一戰(zhàn),先生能得全身而退,已是大智大勇,仆心敬之?!?/br>
    莫不離琉璃般的眼珠向旁滑動了一下,似是想要笑,然而,那笑意未及抵達(dá),便已然散盡,于是,他的臉上便有了一個近乎于扭曲的神情。

    “什么隱堂?不過是些前秦余孽罷了!”他語聲幽幽,帶著徹骨的寒涼,“連自己的祖宗都不敢認(rèn),生生要將‘贏’字換成‘隱’字,把他們老祖宗的臉都給丟盡了。始皇帝若得重生,真真要被他們氣死。一群人捧著個不知哪里來的贏姓小白臉,還自詡什么‘隱于世,待時飛’,當(dāng)真可笑!可憐!可嘆!”

    他越說語聲越冷,到最后更是冷笑出聲,神情也變得越發(fā)扭曲起來。

    阿烈不置一語,只沉默地聽著。

    房間里回蕩著莫不離低低的笑聲,不一時,那笑聲便又停了下來,陷入了一片寂靜。

    “當(dāng)年若非先生見機快,只怕先生手上的力量就要被隱堂吞得骨頭都不剩了。先生壯士斷腕,堪稱大勇?!卑⒘因嚨亻_了口,雖仍舊語聲淡淡,說出來的話卻帶著極深的敬重,“若無先生,我等早已是隱堂秘殺刀下亡魂,先生又何必妄自菲薄?”

    回答他的,是莫不離極輕的一聲嘆息。

    “壯士斷腕?不過虛飾爾。實情卻是我與虎謀皮、識人不清,險些便叫人給滅了,如今也只能躲在這不見天日之處,茍延殘喘罷了?!彼拿奸g忽地劃過了一抹悲意,復(fù)又隱去。

    阿烈沒說話,然他的神情里卻含了一絲不贊同,只不知因為什么,他并沒直言說出。

    莫不離并不曾注意到他的神情。

    抬手按了按額角,他略帶疲憊地說道:“過去的事,不提也罷?!彼剖且獙⑦^去的記憶從腦中揮去,語罷又揮了揮手:“可惜,我原想著叫那人也去隱堂呆著,叫她也嘗一嘗我當(dāng)日所受的苦楚,卻不想她運氣好,竟是滑脫了?!?/br>
    阿烈聞言,再度躬身請罪:“此乃我失察之罪。請先生恕罪。所幸隱堂設(shè)在陳趙邊境的聯(lián)絡(luò)之處,并未受此事影響,先生往后仍可利用那一處,送人去隱堂。”

    莫不離“唔”了一聲,轉(zhuǎn)眸看著他,驀地勾了勾唇:“你也不要總請罪了。若論有罪,當(dāng)初我一意孤行潛入隱堂,那才是最大的罪?!?/br>
    阿烈沉默地斂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竟有些悵悵。

    莫不離卻像是有些好笑地?fù)u了搖頭,復(fù)又慨然一嘆:“如今我不過是想借他們的手,替我好生調(diào)/教/調(diào)/教/那個人罷了。你放心,隱堂,我絕不會再碰?!?/br>
    他這句像是交代似的話語,不知何故,令得阿烈整個人都像是松了口氣。

    他垂首恭聲道:“先生英明?!?/br>
    莫不離笑看了他一眼,轉(zhuǎn)開了視線,停了片刻,方換過了一個話題:“何家那里又是怎么回事?”

    阿烈躬了躬身,平平語道:“阿燾今日下晌方才趕回大都,已經(jīng)向我稟報了詳情。何家那里也出了些意外。阿燾說,在他帶人在行事之時,突然闖進(jìn)來五六個黑衣蒙面、臂纏錦帶的武人,其中二人至少為大手級別同,武技極強。因被這些人打斷,所以事情便未全部完成?!?/br>
    莫不離面無表情地聽著,兩手扶在膝上,唇角放平。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得出,他此刻是極為不虞的。

    “罷了?!绷季煤螅俣葒@了口氣,探手在旁邊案上的寶閣里翻了翻,翻出了一枚銅剪刀來,對阿烈道:“把琴拿來?!?/br>
    阿烈無聲地躬了躬身,走去一旁,將朱漆琴拿了過來。

    莫不離接琴在手,橫之于膝上,便開始拿著剪刀剪琴弦。

    “你繼續(xù)往下說,我聽著。”他的語聲聽不出喜怒,手里的剪刀微一用力,“嘣”地一聲,一根琴弦已經(jīng)被剪斷了,絲弦倒飛出去,又倏地彈了回來。

    阿烈平板的語聲再度響了起來,說道:“阿燾說,因為那伙黑衣人出現(xiàn)得太快,所以他只留下了何敬嚴(yán)謀逆的一封信,秦家與程家的信卻沒來得及放,黑衣人便殺到了。所幸當(dāng)時何氏滿門已死,那幾個黑衣人似乎也沒料到有阿燾他們在,兩方面交手了幾回合,大皇子的人便說不好,當(dāng)先便逃得沒了影兒。阿燾孤掌難鳴,也只得跟著匆匆退走?!?/br>
    “所以說,我們派了眾多人手南下,除了殺掉何氏滿門,給何敬嚴(yán)安了個謀逆罪名之外,便是人沒擄到、秦家與程家也脫了鉤,更遑論桓、薛二姓了,可謂是連番失手,是不是這樣的?”莫不離的唇邊含了一絲未名的笑意,淡聲說道,同時手起剪落,“嘣”地一聲,第二根琴弦已然斷裂。

    “是,此皆我之過,請先生恕罪?!卑⒘业谌握堊?,眉眼間仍舊是死氣沉沉的。

    莫不離將空著的那只手搖了搖手,語氣很是平緩:“這并不能怪你,老大那個草包,手下養(yǎng)的也多是草包。你能夠逼得他撥出人手相助,已是大功一件。我們手上的人本就不夠用,借助他人之力亦是我這個主腦太弱。至于旁的事,我們手上不還有兩姓么?蕭家與漢安鄉(xiāng)侯范家,都是得用的?!?/br>
    “是,先生高見。”阿烈說道,語聲沒有絲毫起伏:“蕭氏確實可用,而漢安鄉(xiāng)侯……卻是有些不對?!?/br>
    第453章 漢安侯

    莫不離拿剪刀的手驀地一頓,他抬起了頭,冰冷的眼睛定定地凝在阿烈的臉上,眼神陰鷙如毒蛇:“此話怎講?”

    阿烈根本未受他情緒影響,平聲道:“此事也是阿燾報來的。那天夜里,他避走的時候選了條雜巷極多之路,待那些黑衣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