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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地下竄向了卷棚的方向。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突然手舞足蹈地大笑起來,披頭散、狀若瘋顛,邊足狂奔邊還出了顛狂的笑聲:“我就知道……總有天你們會回來的……我對不起你啊九川,我不該竊了你的姓氏……哈哈哈……你死在我手上也是活該……哈哈哈……我不是庶民,我不要做庶民!我是士族,從此以后我就是士族!我才是蕭氏郎主……你去死……你去死吧……” 他瘋狂地大聲笑著、叫著,甩開身后妄圖扶住他的老仆,路上撞過無數(shù)的賀客與仆役,面朝前狂奔面狂笑著道:“我就是蕭以漸,蕭以漸就是我!我才是士族,蕭以漸……九川兄……你的姓氏為什么不能給了我?我比你有才有貌,我比你更有雄心壯志,只因我出身庶族孑然身,所以我就活該做你的門客,聽你指派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出人頭地!九川兄……哈哈哈……我才是九川,我才是蕭以漸……” 第487章 庶冒士 蕭以漸一路狂呼亂叫,直到看見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的蕭公望時,他才陡然停住了腳步,面上瞬間涌出一種又懼怕、又嫉恨、又艷羨的神情來。 他猛地用手捂住了臉,抖著嘴唇,拼命地搖著手:“你別過來……別過來……你不要過來……我只是不小心推了你一把……九川兄,我只是不小心……我是你的好友啊……九川兄……我不是故意推你們掉下斷崖的……你夫妻二人心地最好……九川兄饒命……九川兄饒命……” 他猛地跪倒在地,向著昏迷的蕭公望“梆梆梆”地磕著響頭,額頭上很快便被他磕出了一大塊烏青,那烏青又很快地破了皮,滲出了殷紅的血來。 可蕭以漸卻像是根本不知道疼,仍舊拼命地磕著頭,口中不住地叫著“九川兄饒命”。 饒是在一片混亂之中,蕭以漸此刻的形容舉止也委實太過顯眼,有不少人都看見了,更有不少人將他的話聽得個真真切切。 蕭以漸,字九川。 他口中叫著的,正是他自己的字。 而奇怪的是,他叫著自己的字時,卻分明像是在叫著另一個人。 直到那一刻,那些賀客中一些久居江陽的人,才突然想起了一件舊事。 五、六十年前,江陽郡鬧過一場極為嚴重的匪亂,彼時的蕭氏還不算大族,因而在匪亂中死了不少人,尤其是蕭以漸這一房,最后只活下了他一個獨苗。 而現(xiàn)在,這棵獨活下來的獨苗,卻對著自己的親兒子,高呼著“九川兄饒命”。 他口中的九川兄,到底是誰? 這世上難道還有另一個字九川之人? 還有,那一句“竊了你的姓氏”,又是何意? 難道說,這棵活下來的蕭氏五房獨苗,竟然不是原來的那個蕭以漸,而是有人冒名頂替不成?! 畢竟,當年蕭以漸只是旁枝,與平城主家往來稀薄,且又逢著亂世,被人冒名頂替也并非不可能。 而如果此事果然是真,那么,眼前的這位“蕭以漸”,他的真實身份是什么,莫非就是他方才瘋言瘋語所說的“庶民”? 以庶冒士,這可是要流配的欺天大罪??! 比起蕭家壽宴上突然冒出來的無頭死尸來,這后一個消息委實太過驚悚,幾乎叫人不敢細想。 在蕭以漸狀若顛狂,高喊“九川兄饒命”之時,賀客中那些還能用上腦子的有心人,漸漸地便停了腳步,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蕭以漸。 那一刻,他們的眼睛里泛出灼灼的光,而他們的臉上,則露出了一種先是迷糊、后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為什么蕭公望始終壓著蕭二郎,不讓他入仕,直到他年滿二十二歲時,才終于允他去過郡議? 為什么有傳言說蕭氏曾牽進了什么大事之中,很可能會惹來大麻煩? 為什么蕭氏突然關(guān)停了族學,卻又讓族中子弟去別家附學? 這一切,莫非都是因為——心中有鬼?! 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蕭氏這些年來從不出大風頭,以蕭公望任江陽郡相之勢,卻偏偏行事格外收斂。 原來,這些看似清高出塵的舉動,是有著更深層的含義的,并不是不重名利,而是……根本不敢太過張揚! 因為經(jīng)不起推敲,怕名聲太響被人問起根底,所以才故意擺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來。 一定是這樣的。 這簡直就是虛偽! 太虛偽了! 莫要說蕭以漸人老發(fā)瘋,滿口胡言。就算他年紀大了經(jīng)不得嚇,也不可能連自己的士族身份都要抹去,還要口稱自己為庶民? 這世上有這樣的瘋子么? 蕭家一定有問題,且還是大有問題! 那一刻,人群中亮起了更多的眼睛,而那些眼睛看向蕭以漸與蕭公望時,漸漸地便沒有了平素的仰慕與艷羨,而是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乃至于鄙夷。 如果蕭以漸以庶冒士之事為真,那么,江陽郡的士族之中,將再也不會有蕭氏這個名號。 即便退一萬步說,此事乃是蕭以漸老糊涂了胡言亂語,蕭氏仍舊為士族,可是,這壽宴上冒出的無頭尸又怎么解釋?蕭家如今勢頭這樣旺,眼紅的人可不少,誰知道背后又會不會有人推波助瀾? 蕭氏這回真是攤上大事了,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蕭氏危矣! 幾乎是一夜之間,那些意圖與蕭家聯(lián)姻、巴結(jié)蕭家的士族,一個個地便都沒了影兒。而發(fā)生蕭家壽宴上的事情,則以一種野火焚原之勢,迅速在整個江陽郡傳播了開來,甚至還傳到了漢嘉郡。 這也是合該蕭家倒霉,難得大cao大辦了一回,賀客遍及兩郡,卻不想竟叫無數(shù)人親眼目睹了這場鬧劇。而那些“恭逢盛事”之人,又怎么可能不將這個絕對堪稱秘辛的消息傳出去? 就算是蕭家想捂,也根本捂不住。 于是,四月初七這一日,江陽郡蕭氏就像是一個最不要臉面的官伎,當著兩郡無數(shù)士族的面兒,親手脫下了身上華麗的外衣,露出了最不堪入目的丑陋內(nèi)里。 此事,震動全郡,波及州府! 益州刺史聞訊后,連夜派出人手前往平城蕭氏大宅,查驗蕭家族譜與閥閱,更派員前往蕭氏五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