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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滋味。 那個瞬間,她的手下意識地撫向了胸口。 那七彩的繩結(jié)便橫亙在衣領(lǐng)下方,如同突然間橫亙在她咽喉處的那一絲酸澀,復又化作縷縷微甜。 原來,他果真是飛馬回馳,片刻不曾耽擱,只為了早早見她一面。 秦素的唇角翹了起來,然心底深處卻又有著牽扯般的疼。 她其實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李玄度那天的面色很不好,一望而知便是疲累不堪。只是,在見面的那一刻,秦素被太多的情緒所左右,居然忘了問問他這一路是如何回來的,事后也不曾使人打聽他的消息,竟也由得他就這樣回到了大都。 如今聽得阿忍所言,秦素只覺心尖輕動,漾起了層層漣漪。 她好像……有負良人甚多。 勉強忽略了心底深處的那種酸澀與內(nèi)疚,秦素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向阿忍笑了笑,道:“那個人的傷可好了沒有?我何時能見到他?” “他的傷勢已經(jīng)痊愈,待天黑之后,英先生會親自帶他過來?!卑⑷坛谅暬氐?。 秦素點了點頭,停了片刻,有些突兀地問道:“你家主公……近來可好?” 阿忍面無異色,垂首道:“主公已到了大都,正帶同項先生查訪隱堂聯(lián)絡(luò)點之事,如今一切順利?!蓖A送?,又補充了一句:“多謝女郎動問?!?/br> 秦素不知怎么就覺得有點別扭起來。 被阿忍這樣一說,感覺與李玄度的距離都變得遠了。 不過,阿忍向來就是如此,一是一、二是二,以遵從主人的命令為己任,不像阿臻,個人好惡遠在主人命令之上。 這般想著,秦素便也釋然了,再度頷首道:“如此,你替我向你家主公問好,再一個,今晚之事好生安排下去?!?/br> 阿忍應(yīng)了個是,便自退了下去。 望著她身后緩緩合攏的竹簾,秦素心里生出了一絲埋怨。 李玄度這妖孽也真是的,走便走得這樣干凈,也不說留個專門的人手給她送信。 可是再一轉(zhuǎn)念,她便又覺出了幾分慶幸。 若是李玄度果然留了人手盯著她,那么,她與薛氏兄弟的往來,只怕也要被他知曉了。 雖然秦素自問無愧于心,但到底薛允衡曾經(jīng)說過“我納你”那種話,如果被李玄度知道了,她解釋起來也是件麻煩。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秦素,她必須得留神處置此事。畢竟阿忍與阿臻也是李玄度的人,她們向李玄度通消息,秦素可是管不著的。 第540章 從別后 心緒起伏間,時間過便得飛快,轉(zhuǎn)眼已是夜黑風靜,簾外的雨聲越來越響,而空氣也越發(fā)悶熱潮濕起來。 今夜的離境山房,熄燈熄得特別地早,還未到戌正,院子里已是一片漆黑,除了“嘩嘩”的雨聲之外,便再無半點聲息。 約莫戌正一刻的樣子,西廂房中,驀地便亮起了一豆燈火,一道美麗的倩影,被燈火投射在了窗紗邊,卻是秦素正獨坐案前,等候著英先生的到來。 阿忍侍立在簾外,望向黑暗中的庭院。 大雨下個不停,房檐上響起爆豆子般的聲響。 這樣的雨夜,雖路濕地滑、星月無光,卻委實是暗中行動的好時機,僅是這雨聲,便能掩去大部分的動靜。 等了一會后,案上燭火忽地一晃,秦素定睛看去,便見簾內(nèi)突然多出了兩個人,其中一人是個形貌英武的老者,看去約有五十來歲,蓄了部短須,精神矍鑠;而另一個人則是個身形魁偉、外貌俊秀的男子,約有二十七、八歲的模樣。 “英先生來了。”秦素起身說道,面上含著淺笑。 英先生——也就是那個老者——向秦素揖手道:“老朽幸不辱命,將人帶回來了。” 秦素便笑道:“多謝英先生相助,在上京還幫我做了不少事情,真是辛苦您了?!?/br> 秦素此前查到了許多消息,其中有一部分消息,需要從上京帶回一人來加以佐證,于是她便給英先生去了信,英先生便在上京多留了幾日,把人給弄了出來。如此一耽擱,他們回來的時間便遲了好些。 英先生并不居功,客客氣氣地向秦素揖手道:“不敢。女郎之事便是主公之事,吾必盡心竭力?!?/br> 秦素便問:“那人如今安置在何處?” 英先生道:“回女郎,因平城的廢園終究還是不大方便,阿忍便安排了一所小院兒,如今所有人都關(guān)在里頭,加派了人守嚴加看管?!?/br> “如此便好?!鼻厮芈月苑帕诵?,忖了片刻后,又問:“我鐘舅父那里,你們沒驚動到吧?” 英先生笑道:“自然是沒有的。鐘家如今正忙著漕運之事呢,家中混亂一片,鐘家的兩個郎君又不在家里,府里的人手便有些亂,鐘夫人整天焦頭爛額,哪里顧得到少一個人、多一個人?” 秦素便也笑了起來,道:“倒是我多問了?!闭Z罷,這才轉(zhuǎn)向了一直站在旁邊的那個年輕男子,溫聲道:“聽說你半路上中了一箭,如今傷勢可大好了?” 那個年輕男子并不敢說話,英先生便道:“這便是你主公,還不快來見禮?” 那男子對英先生似極是敬畏,聞言便踏前一步,躬身施禮道:“見過主公?!?/br> “多禮了。”秦素笑著指了指一旁的扶手椅,淡聲道:“請坐?!?/br> 那年輕男子神情局促,并不敢直接就坐。 秦素便執(zhí)起了一旁的茶壺,細細地斟了一盞茶,淡笑著道:“桃木澗一別后,你我只曾在上京匆匆一晤,便又分開。今日重逢,高俠士風采依舊,實叫人心向往之?!?/br> 此語一出,那年輕男子臉色驟變,旋即單膝跪地,沉聲道:“屬下死罪?!?/br> “也談不上是死罪,快些起來罷?!鼻厮匾荒樀牟灰詾橐猓瑥陀謱⒁滦湟粨],半開玩笑地道:“桃木澗那一局,你高翎高俠士終究沒得成功,于我而言,這便不算是罪了?!?/br> 看著她明艷而又平靜的面容,高翎的面上,終是露出了一絲愧色。 這個高翎,赫然便是當年桃木澗中拔劍相助、意圖混入秦府的那位“俠士”,亦是今日的秦素苦候多時之人。 “請坐吧,我正有話與你說?!鼻厮卦俣认蛩屪?,面上的笑容很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