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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 半晌后,方有一道哽咽的語聲響了起來:“西院老夫人……還請您給我……給我一個交代……” 俞氏的語聲斷斷續(xù)續(xù),而因了如此,便越發(fā)地有了種凄楚:“我不明白……西院老夫人那里……為何會搜出……麻黃?您不是有心疾么?有心疾的人不可用麻黃,鄭老方才已經說過了,而您……您也是知曉的,為什么……為什么……” 她說到這里已是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高老夫人凝目看向她,面上的神情極是懇切:“大夫人這話說得,倒叫我心里針扎似地疼?!彼贸霾冀戆戳税囱劢?,語聲微顫:“如今連你也不信我了么?被不相干的人幾句話一說,你便這樣疑起我來?我這心里真是……疼得緊?!?/br> 這番話字字不涉他人,卻是直指人心,大有哀兵之效。 秦素瞥了她一眼,淡聲道:“叔祖母這話一說,倒是逼得我不得不拿出證物來了。”她說著話便向旁打了個手勢。 方朝見狀,立時跨前步,向旁一伸手,沉聲道:“拿來。” 一個侍衛(wèi)聞聲上前,便個包袱交給了他。 他接過包袱一抖手,那包袱竟飛了起來,朝著的卻是太夫人的方向。 眾人一時大驚,高老夫人立時喝了聲“大膽”,目中卻露出了喜意。 只要那個大個子侍衛(wèi)敢于出手傷人,今日之事肯定就不是這個局面了。 便在眾人各色的視線中,卻見那包袱在半空里劃了個很完美的弧線,最后穩(wěn)穩(wěn)落在了太夫人身側的憑幾上。 那憑幾上多了個包袱,居然四腳平穩(wěn),一動不動,唯幾上茶盞中水波輕晃,也是瞬息平定。 秦素不由大是艷羨。 若她也有這等身手,今日的事情就不必帶上這許多人來鎮(zhèn)場面了,單人獨騎足矣。 想她秦素平生最羨慕的,便是這種千里單騎的驍勇之士,只可惜她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只能暗地里給人捅刀子的弱女子,想想就覺得意難平。 此時,周嫗已經從開始時的震驚中回過了神,上前取過包袱打了看了看,隨后面色微變。 她將包袱呈給了太夫人,太夫人睜開眼睛略瞧了瞧,便嘆了口氣。 今日她嘆氣的次數,只怕比以往一年嘆氣的次數加起來還要多。 她再度闔上了雙眼,只動作極微地點了點頭。 周嫗服侍了她大半輩子,自是知曉其意,遂將包袱拿起,面朝眾人道:“這包袱里頭乃是藥渣,分成了十幾袋裝著,太夫人已經瞧過了,卻辨不出這是什么,還要請鄭老來看一看?!?/br> 鄭槐聞言,先看了一眼身旁的秦素,見她微微頷首,他便起身走上前去,將每一袋的藥渣都放在鼻邊聞了一遍,方恭聲道:“這里頭裝的,都是麻黃的藥渣?!闭f罷躬了躬身,仍舊退回原處跽坐了下來。 秦素環(huán)視眾人,淡聲道:“這包袱里的藥,便是楊叟按照沈興的說法,從他藏東西的地方找出來的?!?/br> 房中諸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可笑?!备呃戏蛉嗣嫔涞Z聲也并無起伏:“你說這是你挖出來的,誰又能證明?再者說,就算這是你從那個沈興說的地方挖出來的藥渣,也證明不了這是從我房里出去的?六娘啊六娘,你說了這半天,仍舊是想著要打壓我西院,甚至不惜拿你早逝的伯父作由頭,你這心難道是石頭長成的么?” 秦素沒接她的話,只轉首回顧。 那一刻,無人望見她瞬間明亮起來的雙眸,比夏夜的星光還要璀璨。 “祖母回來了?!彼蛑洪T的方向含笑語道。 眾人聞聲看去,這才發(fā)覺,才離開德暉堂沒多久的吳老夫人,居然去而復返。 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秦素方才分明就是網開一面,沒繼續(xù)揪著過去的事情往下問,可是,吳老夫人卻又回來了,原因何在? 眾人皆是驚詫莫名,這其中,又以高老夫人最為訝然。 “你怎地回來了?”她沒能忍住滿心的驚異,問吳老夫人道。 吳老夫人面如死灰,臉色難看至極。而即便如此,她看上去也要比離開時顯得正常了好些,此前的瘋狂再也不見,唯目中時而閃過一絲絕望,看著直叫人心悸。 她沒有回答高老夫人的話,只是木然地任由蔣嫗攙扶著往前走,而她們的身后,則跟著阿臻。 眾人分明記得,這個阿臻是陪秦彥柔去捉魚去了,誰也沒料到,她這時候竟會和吳老夫人一同回轉。 第573章 朱漆匣 秦素遠遠地看著這一行人,眸中漾著喜意。 阿臻的手里捧著一樣東西,而秦素的歡喜,亦是因此物而來。 “拿到手了?”她笑著問阿臻道。 阿臻上前幾步,將手中那個精致的朱漆木匣子呈了上去,亦是笑道:“女郎,阿臻幸不辱命,東西都在此處了?!?/br> 秦素示意一旁的阿忍接了,又滿意地欣賞了一會那匣子上被擰壞了的鎖頭,方對阿臻笑道:“好極,真是有勞你了?!?/br> 阿臻行了個禮,無聲地退去了一旁。 秦素轉身看向太夫人,微笑道:“太祖母見諒,為拿到這只朱漆匣子,我只能使詐,所幸祖母并沒真的瘋,還是聽見了我的話。其實,并沒有什么擅推拿的女高手,我更不會派人住進東萱閣里盯著祖母的一言一行,這都是我編出來的??蓢@祖母卻是信了,于是,祖母回去之后第一個要處置的,便是這只木匣,不想卻正中了我的計。如今,此物終于重見天日,而有了這匣中之物,當年的許多事,亦必真相大白?!?/br> 隨著她的語聲,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那只匣子上,吳老夫人的面色,則在這一刻又往下灰了幾分。 秦素轉眸看向她,語聲微冷地道:“真是巧得很,我們正說到當年大伯父身死之事呢,祖母便回來了。您這一回來,好些事情便都說得通了?!?/br> 她指了指朱漆匣,面上的冷意換作淺笑:“我猜著,這里頭裝著的那些信,有不少都是祖母與叔祖母當年留下的吧?” 高老夫人一下子抬起了頭。 那個瞬間,她看向秦素的眼神非常嚇人,就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秦素便揚了揚手中的那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