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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見過呢? 一面在心中暗自思忖,秦素將視線又轉(zhuǎn)向了謝氏。 按理說,既然秦素對這幅字表現(xiàn)出了如此濃厚的興趣,身為秦素的皇嫂,謝氏應當毫不猶豫地將之送給秦素作禮物才是。 可是,謝氏此刻的神情卻很平淡,面上雖有笑容,眼底深處卻是安靜的。 不,說是安靜也不確切,應該說,她此刻的神情,很有種隔岸觀火的意味。 這發(fā)現(xiàn)讓秦素大感興味。 一幅字而已,謝氏怎么竟會有這種風馬牛不相及的眼神?她隔的哪里的岸?觀的又是什么火? 最后再仔細地看了看那幅字,秦素便笑著回到了案邊,繼續(xù)挑首飾。 謝氏的神情,在那個瞬間暗了暗。 秦素以眼尾的余光捕捉到了這一幕,心下越發(fā)疑惑,滿心地不解。 許是因了那幅字的緣故,兩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接下來的相處便也多少帶著幾分敷衍之意。秦素隨意地挑了一副臂釧并一對發(fā)簪,皆是素凈的玉飾,不貴重,但卻雅致,仍舊是照著中元帝的喜好挑的。 謝氏便叫人將首飾裝了匣,交給阿栗收著,又著人端上了精細的果點,與秦素坐著吃茶,兩個人又說了約莫半炷香的客套話,秦素便再度起身作辭了。 這一次,謝氏沒再多留客。 禮數(shù)周全地將公主殿下送出梅花門后,謝氏便自帶人踏上了來路。 待她回到殿中時,三皇子還沒回來,偌大的殿宇中空無一人,唯門口守著幾個宮女。 第655章 琴師來 謝氏對此已是習經(jīng)為常,見狀連眉毛都沒挑一下,直接便回了暖閣,直到對鏡卸釵環(huán)時,方才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些首飾都好生收著,別再叫人討了去?!彼愿酪慌缘膶m女道,一面將釵環(huán)等物往旁邊推推。 那宮女是從謝氏母家跟來的,名叫阿茵,此刻聽了她的話,阿茵便是一臉的氣憤,一面收著首飾,一面聲地道:“夫人便是心地太好,由得那起子妖精作威作福?!?/br> 謝氏在鏡中笑了笑,神情很是倦?。骸傲T了,讓她們鬧去罷,我也懶得理。”到這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首道:“你去傳我的話,霍氏今日在公主殿下面前失了儀,叫她去佛堂抄九遍經(jīng),抄完了再出來。” 阿茵應了聲是,復又嘟著嘴道:“公主殿下才送的那匣子珍珠,這會子也不知到了誰的手上了?!敝痔嬷x氏委屈:“那本是公主送予夫人的,夫人都還沒摸著邊兒呢,這就沒影兒了?!?/br> 謝氏聞言,便又長長地嘆了口氣,道:“罷了,這些你也少想。只要我們守好自己的便成,不是我的,強求也求不來?!?/br> 言至此節(jié),她的語聲變得苦澀起來,神情黯然。 阿茵見狀,眼圈已然紅了,哽咽道:“夫人乃謝氏嫡女,如今到了這里卻要受這些折磨,我真是替夫人不值……” 她用力地拿衣袖擦著眼角,那眼淚卻在不停地往外冒。 謝氏微闔了雙眼,沒再話,面色微含厭倦,也不知是厭倦于聽到阿茵的話,還是在厭倦這宮里禁錮般的日子。 阿茵絮絮的語聲又傳了過來,輕細而低微:“……方才公主殿下盯著那幅字瞧的時候,我還悄悄歡喜了一回呢,以為殿下會將那字討了去,誰想殿下竟也沒提。夫人也是的,何不就趁這機會將那幅字送……” “罷了,提這些有什么意思?”謝氏睜開了眼睛,面上的疲倦已然不見,眼底一片寂然,“他愛留著那字就留著,不過一幅字而已。總歸現(xiàn)在他也是只能看不能碰,就讓他把這那幅字留到地老天荒去吧?!?/br> 這些話時,謝氏的面上有著不符合年紀的蒼涼,語罷她又是一笑,譏諷地道:“就算留著這幅字,他還不是該去哪房就去哪房?那些美人兒他少睡了哪一個?名為情深,實則薄情,偏要做出這些幌子來,真真無趣?!?/br> 阿茵此時便不敢再話了,唯眼淚越流越多,滿臉的委屈。 謝氏回頭看了看她,也不去勸,只滿臉疲倦地站起身來,一面往寶屏榻前走,一面低聲道:“我去躺會兒,難得應酬一回,有點累。你別忘了我剛才的話,霍氏何時抄完了經(jīng),何時才能用膳。” “是,夫人?!卑⒁鸩敛裂蹨I,應了一聲,上前服侍謝氏躺下,方悄悄地退了出去。 燦爛的冬日陽光隔窗而入,看著雖明亮,卻是冰冷得不帶半點溫度,謝氏躺在榻上,望著窗外的天光怔怔出神。 這偌大的宮殿、空闊的房間,她心底的情緒似是無處安放,只覺得整個人都是虛的、空的,沒個著落處。 而走在廣明宮中路的石子路上,秦素的感覺卻與謝氏正相反。 她一臉怡然地享受著這冬日難得的陽光,一面走,一面四處打量。 她今日前來,就是想要探一探“那位皇子”的底細的,但很不幸,除了三皇子之外,其余幾位皇子壓根兒沒露面。 當真是沒一個簡單的。 秦素暗地底撇了撇嘴。 她沒想到,就連看上去頗為粗豪的大皇子,居然也這么沉得住氣。 明知道最受寵的公主殿下去見三皇子,這幾位皇子卻一個都不往前湊,深諳“一動不如一靜”的真諦,更深諳中元帝的多疑,擺明了一副“我不巴結”的架勢,真是狗皇帝的好兒子。 諸位皇子如此不識趣,這讓秦素頗為煩躁。 才一聽到秦家大書房被燒之事,她第一時間趕到廣明宮,卻不想竟是出師不利。 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她一面悄然沉思,一面佯作賞景,四下打量。 便在此時,忽見通往左一路院的寶瓶門無聲開啟,一個穿著白袍的瘦弱男子并一個宮人,靜悄悄地走了出來。 秦素腳步微頓,側首打量著他們。 因離著較遠,她并不能看清那男子的長相,唯覺他一身的氣度很是疏淡,而他身后的宮人懷里抱著一張琴,那琴袋未封之處,露出了里頭的一痕艷紅朱漆。 竟是朱漆琴。 秦素心底微訝。 時人撫琴多飾以玄漆,朱漆琴卻是很少見的。 此時,那男子也瞧見了秦素等人,微一遲疑后,他便邁步走了過來。 秦素停下腳步,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