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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泗水關(guān)九死一生,后來我才從阿忍那里聽說了二郎君的事,我就是來提醒你一聲的。你也知曉,二郎君這個人有時候很固執(zhí),未必會乖乖聽命?!?/br> “不勞殿下費心?!毖υ恃軘R下了茶盞,語氣仍舊很淡,不過眸中的冷意卻散去了一些,“此事乃江仆射親自舉薦,我就算有心要幫二弟,也擰不過如日中天的江仆射?!?/br> 秦素聞言,眉心微微一蹙,遲疑了片刻,終是問道:“我聽聞,江仆射身邊有一大謀士,姓蘇。據(jù)說此人也擅術(shù)數(shù),這傳聞當真么?” 薛允衍淡淡地掃了秦素一眼,微涼的視線似攜了窗外雪意,冰得秦素渾身不自在。 “你今日是帶了幫手來的?”他忽爾問道,淡靜的眉眼間不見半點情緒,就好像這突兀的轉(zhuǎn)換話題是極為自然之事。 秦素聞言,神情微微一滯,旋即便撫掌而笑:“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大郎君?!毖灾链耍戕D(zhuǎn)身輕笑道:“李郎進來可好?” 第663章 有婚約 輕柔的語聲落地,但見雅間的房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玄色長衫、身披玄色大氅、清華耀眼的男子,緩步走了進來。 他的身上的大氅與秦素的很像,只是卻沒戴風帽,那張俊美奪目的臉,直叫整間房為之一亮。 “九皇子?!毖υ恃芩剖窃缬兴?,見了李玄度也并不吃驚,只起身揖手行了一禮。 李玄度的神情卻顯得冷淡。 他上前幾步,將秦素掩在了身后,這才向薛允衍抬了抬手,淡聲道:“罷了?!?/br> 一言一行,氣勢極為迫人。 秦素心下偷笑,自李玄度身后露出半張臉來,含笑道:“薛大郎君勿惱,李郎與我已有婚約在身,凡事他都想護著我,怕我被人給欺負了去。” 薛允衍萬年不動的冰山臉上,終是劃過了一絲裂痕。 秦素受欺負? 誰活得不耐煩了敢欺負晉陵公主?她不欺負別人就算上上大吉了。再者說,即便是之前的秦六娘,那些欺負她的人不是死就是殘,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這人是好欺負的么? 直到思緒轉(zhuǎn)到此處時,薛允衍才終是后知后覺地察覺了一件事。 公主殿下方才說了什么? 婚約? 薛允衍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晉陵公主與唐國九皇子,居然……有了婚約?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難道這是在今日歲暮宴上發(fā)生的?中元帝這是要借著這場婚事,與唐國結(jié)成“秦晉之好”? “這是……陛下的意思?”薛允衍問道,淡靜眉眼間,難得地添了一痕訝色。 這消息委實太突然了,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非也?!币坏来懦寥绫业恼Z聲傳來,似空巷琴韻,渺然清悅:“吾與阿素已互贈信物,正欲擇機告知貴國陛下。” 這是李玄度在說話。 此言一出,薛允衍的面色重又變成了冰山。 敢情這是私定終身? 還私定得如此堂而皇之,一個兩個的都像是要昭告天下似的。 若非場合不對,薛允衍實在很想扒開秦素的腦殼瞧一瞧,看看里頭是不是住著一個薛二郎。 這般離經(jīng)叛道的舉動,普天之下也就他二弟能干得出來。 如今又多了個薛二妹。 那種頭疼的感覺再度襲來,薛允衍習(xí)慣性地按了按額角。 秦素此時卻在忙著扯李玄度的衣袖,又向薛允衍歉意地笑了笑,道:“他不懂我們這邊的規(guī)矩,大郎君勿見怪?!闭Z罷又轉(zhuǎn)向李玄度,輕聲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呢,我們的事不可讓父皇知曉。” 李玄度聞言,漆黑的眉微微一蹙。 秦素拉著他的衣袖搖了搖,面上的笑越發(fā)甜柔:“李郎待我的心思我已盡知,不過此事不可cao之過急,還請李郎等些日子再說,好不好?”綿綿軟軟的一番話,每一個字里都像沾著糖,甜得能化去人的耳朵。 李玄度才將蹙起的眉,瞬間便已平復(fù),深邃的眸中似有繁星閃爍,柔聲低語道:“好罷,都聽阿素的?!?/br> 薛允衍按額角的手改為遮眼睛,旋即站起身來,轉(zhuǎn)頭看向了窗外。 完全沒法再看下去了。 這兩個人旁若無人地甜言蜜語,他們這是忘了今晚是來做什么的么? 這朝局、這天下、這大陳的萬里江山,都要在今晚定一個走向,可如今倒好,他好容易才找到這么個清靜說話的地方,結(jié)果卻成了他來聽人家小夫妻的壁角來了。 前面有花有燈,您二位去大街上卿卿我我去吧,好走不送。 薛允衍忍耐地閉了閉眼。 罷罷罷,這話現(xiàn)在還說不得。 還是那句話,今晚有大事要商量,這些小情小愛,他也就只能……權(quán)作看不見。 秦素此際卻沒去管薛允衍,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李玄度的身上。 這妖孽笑起來……真真好看。 這是她的第一個念頭。 很久后她才想起她真正的目的:她選擇在這時候向薛允衍攤出一部分底牌,其實是在表達誠意。 她與李玄度的事情,稱得上是極為私密之事,她連這些都告訴了薛允衍,便表明她不會有所隱瞞。 以薛允衍的聰明,想來他會明白。 果然,卻見薛允衍轉(zhuǎn)首看著窗外,身上的氣息空遠寥落,卻是沒了方才的冷然。 秦素這番變相的示弱,他確實是看懂了。 這便好。 秦素暗自舒了口氣,視線掃過微啟的窗縫。 雪下得很大,成團的雪片在風中飛墜著,幾乎連成了一道道白線。而窗外的燈火卻在這大雪中越發(fā)明亮溫暖,那滿街的熱鬧似在誘著人一起參與進去。 秦素微有些出神,一時間未曾說話,只凝望著窗外的大雪,靜默不語。 李玄度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將她往身旁拉了拉。 薛允衍微微側(cè)首,視線的余光掃過這并肩而立的這對男女,心底里竟有些感慨起來。 所謂璧人成雙,屋中的這一對,實是當?shù)闷疬@樣的美名。一個是絕世美男,一個是艷麗無儔,兩個人站在一處,那畫面確然是動人的。